“过电”?
我躺在床上试图去理解这个词汇,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用电去过人,实际上的意思呢?或许就是字面意思。
不知不觉中我又睡了过去……
“起来站排,吃饭了!”
“都起来别睡了!开饭了!”
把我从睡梦中拉回现实的人永远都是这些负责任的护士,他们怕我们挨饿,怕我们不好好吃药,甚至怕我们的卫生不合格……
我承认这些话里面稍微带着点刺儿,那是因为我不喜欢这种起床方式,才会对护士们产生偏见。但护士们在负责任这方面却也是事实,当然前提是除去某些打人的护士。
“护士,我也出去吃饭吗?”我询问着冒亮,好不容易才松绑的我实在不敢轻举妄动。
“出去吃吧,去那边前面站排。”冒亮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我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早就知道了开饭之前患者们站排的规律。
面向食堂方向,最前面的是“拌饭”的患者,我猜测“拌饭”可能就是把饭菜混合在一起的那种。
“拌饭”患者的后面站着的就是“重点病房”的患者,再后面的是“回民”患者,也就是回族。回族的后面就全都是其余普通的患者了。
我按照这个顺序,站在了“指点江山”的小老头后面。他依旧冲着前面的空气“指指点点”,而我的注意力则全都放在了食堂里面。
透过第三道大门的门玻璃,里面是人们忙碌的身影。其中有两名护士,剩下的全都是患者。
食堂里的餐桌都是四人位的,整个食堂的空间很大,足够容纳一百多个人同时用餐。
最左边的两名护士正用勺子搅拌着饭盆里的食物。之所以说是“饭盆”而不是碗,是因为所有餐具全都是不锈钢的小盆和不锈钢勺。
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半点碗和筷子的痕迹,放眼望去,每个餐桌上都摆好了4个勺子。
右侧的其他几名患者负责打饭,他们分工明确,效率也极高。
一名患者负责盛饭,一盆接着一盆,另两名患者负责把他盛好的饭分别摆在每个餐桌上。
盛饭的人旁边便是盛菜的患者,也有另两个患者负责摆盛好的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每个餐桌上都摆好了4盆粥以及一盆咸菜。果然跟之前一样,早饭就是粥、花卷和咸菜。
一个眼熟的人从食堂里面把这第三道大门打开了,我一看,这不是之前给我剃胡子的患者么,我记着他叫王世超。
他的两只手各自端着一个饭盆,往“重点病房”走去,我之前被绑着时吃的饭就是他送的,看来他是专门负责给不能出来吃饭的患者送饭的。
这时食堂里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两名护士也喊了起来“拌饭的进来!拌饭的!”
站在我前面的几名“老弱病残”迈着他们各自特有的步伐走进了食堂。有序的坐在了座位上,吃了起来。
“回民的,回民的进来。”回族的几个人听到喊声也走了进去,接下来就是我们“重点病房”的了。
“重点的,重点的进来!”
我跟随着前面人的脚步,踏入了食堂。门口处放着一个大桶,走近一看桶里面全是花卷。拿了两个花卷的我被安排在离第三道大门最近的座位上。
说实话,我实在是没什么食欲。面前的餐桌上是一盆带苞米碴子的清粥,咸菜则是深黄色的萝卜条。有且仅有这一种咸菜,吃到嘴里是齁咸齁咸的,甚至还有些嚼不动。
我味同嚼蜡般的吃进去一个花卷,另一个花卷实在是吃不进去了。我环顾四周,其他的患者有的还有鸭蛋吃,也有光喝粥的,还有只吃咸菜的。
看到只吃咸菜的那名患者,我不由得心生敬佩。咸菜当饭吃,不愧是精神病,符合他的气质。
我叹了口气,学着已经吃过饭的患者,把没喝完的粥倒进了一个白桶里。饭盆扔进了一个类似洗衣盆的大白钢盆里,勺子也放进另外的一个蓝色塑料盆内。
刚要往回走,我被前面的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是护士把他拦住了,“把嘴里的咽完了再进去!”
“嘴里咽净了再往里走啊!别噎着了!”
那名患者站在门口,我站在他身后。我实在想不通,难道真会有人把自己噎死不成?护士门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而且他们管得也太宽了点。
正在我无奈的想着时,原本看门的一名护士从我的身边飞速跑了过去,嘴里大喊着“噎食了!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