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之后我又回到“重点病房”,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饭,已经端着饭盆正要给郑逢春喂饭。
“吃饭了……”尺子端着饭盆小声的对郑逢春说。
“滚蛋,尼玛个壁的,我不吃!滚!”郑逢春根本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尺子端着饭盆低着脑袋来到贺年面前说:“年哥,他不吃……”
“滚一边去,不吃就不喂他,去喂别人!别特么来烦我!”贺年手里正玩着手机游戏,头都没抬的把尺子赶走了。
“草踏马的,谁给我解开啊!给我解开吧!我要死了!给我解开踏马隔壁的!”郑逢春哀怨的拖着长音叫骂着,但是根本没有人去理会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尺子乖乖的又去给郑逢春床旁的那个一直卧床不起的干巴瘦老头喂饭,他一勺一勺的喂着,看上去像是一个孝子在伺候卧病的老父亲一般。
但是这个老头八成跟他非亲非故,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护士,他也不会这么听话。视线扫过王世超时,我冒出一个想法。
虽然尺子十分听从护士的话,但是他对于烟的执著是很可怕的。王世超可以用烟收买尺子,其他人自然也可以。
正好今天是发烟的日子,我之前的两盒烟已经给了算命的,只能等到发了烟才能办事了。
白班来上班的护士很快接了班,今天上班的是冒亮和他口中的黄姨,还有一名刚来不久看着眼生的新的男护士,他们叫他翔子。以及被叫做二哥的老护士。
“发烟了,发烟了!有烟的往食堂走,发烟了啊!”翔子扯着粗嗓子喊着。我跟随其他患者陆陆续续来到了食堂里。
大壮和大胖子早已找好了自己的位置准备收烟,我一直也没加入到他们收烟的行列。自从我戒了烟之后,属于我的那份烟我也不要了,这么做反而让大壮他们更加的欣赏我。
表面上我跟他们好的穿一条裤子,实际上他们干的一切缺德事我全都没有参与。毕竟我跟他们不属于同一种人,所以我只能用行动跟他们划清界限来安慰自己“善良”的心灵。
黄姨手里拿着单子叫着名字,不一会儿就叫到了我:“王思宇!”
我颠颠的小跑过去,面带微笑的问道:“黄姨,我还有多少烟了?”
黄姨抬眼瞅了我一眼说:“还有两条多呢。”
“黄姨能不能再多给我一盒?两盒真不够抽的。”我可怜兮兮的看着黄姨,可是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没再看我,只是盯着手里的单子。
“不行,每个人都是两盒烟,赶紧走!”
“哦哦,好好。”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于是拿着两盒外国烟,在其他患者羡慕的目光中离开了食堂。
张加林那次来探视,给我带了好几条外国烟和国内的好烟,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排风扇自动响起时,领完烟的患者们全都挤进了公共厕所。我回“重点病房”瞅了一眼,发现尺子不在屋里。于是我又来到公共厕所,寻找尺子的身影。
“尺子,尺子,过来。”尺子蹲在一个角落正抽着烟,他被我的喊声吸引走了过来。
“思宇哥,你叫我。”尺子的个头刚到我的腋下位置,我低头看着他,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尺子,你过来,有件好事咱俩商量商量,你先把烟掐了。”
尺子很听话的把烟用手掐灭问道:“什么好事?”
我把尺子带到走廊的一个角落,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便说:“尺子,我这有两盒外国烟,你要不要?”
“要。”尺子毫不犹豫的张嘴就答。
我见他如此着急又说:“你想要我可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故意离他很近,声音低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
“有条件?你之前还说要给我一盒烟来的,我没给王世超解开,你说给我一盒外国烟。”尺子一提到关于烟的事就变得突然大胆起来,甚至跟我讲起了条件。
“一码归一码,那盒烟我先欠着你,等下次发烟了我再给你。咱俩先谈这次的事,你看看,两盒外国烟啊,你都没见过吧?”
我说着把烟从衣服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来,在尺子面前晃了晃。
尺子的眼睛跟随着两盒烟的运动轨迹转动,那目光似乎要把香烟活吞,似乎少看一眼烟它就会自己长腿跑了一样。
“怎么样?想要不?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现在就给你。”我见已经成功的诱惑住了尺子,于是赶紧抛出自己的鱼钩,就等他张嘴咬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