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工队趁机过了河。但大家都觉得这件事非常的奇怪,是怎么回事呢?事后才知道原由,原来是胡干虽然在拼命地嚎叫,可是士兵们并不听令,都在消极对待。气急败坏的胡干大骂着跳了起来,想找个倒霉的士兵震震军威,哪知道他刚跳起身子来,不知从哪里飞来了一颗子弹正好打在他的脑袋上,当场毙命。士兵们就像有帅旗引路一样,不声不响地撤回老巢去了。说来也真奇怪,战斗进行了大半天,枪声像炒豆子一样激烈,只有胡干一个人见了阎王,其他人连个挂彩负伤的都没有。这个民族的败类究竟是死在谁手里,官兵们都猜个十有八九,我相信亲爱的读者也听懂了,这么大好的机会,还会有谁呢!
在胡干一命呜呼之后,这个营的军权从此掌握在了地下党组织重点争取的这些人手中,也为进一步收编这支部队奠定了基础。
鲁北军区的会议室里,政委赵峥嵘、政治部主任王劲松、剿匪总指挥关毅等,正在研究探讨争取“周团”的相关事宜。赵政委讲话:“目前鲁北地区抗日斗争的形势明显好转,取得了初步胜利,下一步要加紧加快策反‘周团’的工作。根据高云飞提供的情报,争取二营的时机已基本成熟,现在这个周镇三也不知道在哪里活动,最好是先把他俘虏了,进行教育改造,然后让他配合做些工作。劲松和关毅你们二人尽快与高云飞取得联系,把周镇三的活动规律摸清楚,选择适当的时机把他抓起来。”
日本鬼子的敌对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广。驻扎在东港镇的日伪军头目名叫肥丸布克,也不是等闲之辈,凶恶和狡猾的本性裸露出来,他向就近的周团三营和二营发出了邀请函,要求谈判。
收到日本鬼子邀请函的曹银虎,犹豫不决,在家里与老婆魏芬芳合计着。老婆唠叨着:“你说这日本人也是,上次是一营和你们打的仗,直接找一营谈不就完了吗?非要拉上咱们,到时候你可不能去,这日本人鬼诈得狠,这里面肯定有圈套。”曹银虎也不搭话,只是抽着闷烟,喝着闷茶,琢磨着。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叫“银虎哥”的大喊声,听声音便知是寇宝财登门来了,忙迎进客厅。坐定后,寇宝财急不可待地开口说:“银虎哥,你说这事咋办?”还没等曹银虎接话,魏芬芳抢先说道:“宝财啊,咱可不能去!你想啊,那日本人要是有诚意的话,不就早派人上门来了吗,咱又吃不了他们,他们这是骑着驴手掰棒锤,爱弄那个熊样子。他们这是借随便邀请的假象,你去,就把你杀了,不去,就把你打了。”寇宝财急着说:“嫂子,咱这不是打不过人家吗?”魏芬芳气着说:“打不过就跑。”寇宝财赶紧地解释说:“上哪跑啊?向南向西都让八路军占了呀,只能从海上逃,这么多人长期在海里也不是个办法呀。”接着又冲着曹银虎说:“哥,要我看,咱还是去一趟,看看他们到底是想怎么个谈法,要不去光等着他们来打的话,可就麻烦大了。打了三营就打二营,一营也不能幸免。”曹银虎觉得寇宝财说的有些道理,只好唉声叹气地答应下来。
曹银虎去意已决,营部里的人也不敢说些什么,高云飞觉得通过双方的谈判,可以获得一些情报,也没有大加阻拦。出发那天,曹银虎和寇宝财各带了两名精干的卫兵,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带多了也没有用。骑上特意挑选好的军马,直奔东港镇鬼子据点而去。
东港镇鬼子据点的哨兵,远远地就瞭望到了曹银虎和寇宝财一行。接到报告的鬼子头目肥丸布克,立即按照计划做了安排。在曹银虎和寇宝财等人刚踏进鬼子据点的大门后,就迎面来了几个鬼子,其中一个小军官模样的鬼子,用生硬的中国话说:“谈判的有,随从的不要!”说着便强行把四个随从指引到了一侧的偏房里去了。然后带着曹银虎和寇宝财来到一处高大房子的门前,说了声“请进!”,他俩人一步跨进屋里,只见肥丸布克穿着正规的日军官服,端坐在太师椅上,两手还拄着大洋刀,两边也站了几个鬼子,哪里像谈判的样子,又见肥丸布克瞪着大眼,平伸出一只手指着他俩说:“有什么好谈的,把他两个人的枪下了!”寇宝财反应快,边拔枪、边一个跳跃飞出了门外,这也确实出乎所有鬼子的预料,不愧为匪首出身的寇宝财,把手枪朝向背后射击,但头也不回的曲线型、跳跃式、直奔据点大门外,这一切来得太猛太突然了,等哨兵反应过来朝他开枪时,他已经钻进了据点外的一大片芦苇丛里去了。曹银虎就没有这么侥幸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鬼子擒获了。
等寇宝财从芦苇丛的另一个方向钻出来时,狼狈的样子不可言述,下半身的泥水已经分辨不出腿脚,上身沾满了蜘蛛网,蜘蛛网又粘满了杂草,活象一个草人,脸上被芦苇叶子的侧锋尖刺划的乱七八糟的,都浸出了条条血痕,还好的是手中的手枪没有丢掉。他不敢怠慢,又四下望了望,见的确没有人追来,便猫着腰飞块地窜进了一条干涸的小沟子里,小沟太浅,不敢立直,只能仍然地猫着腰前进。
一路上,寇宝财边走边想,这下子坏了,曹银虎肯定是被鬼子扣留下了,我回去可怎么向魏芬芳交待呀。对了,我不能回营部去,我得先回家悄悄地躲避起来,等把曹银虎生死的事情搞清楚了再说。
身心疲惫的寇宝财踉踉跄跄地回到家中,交待老婆及身边的任何人,不得把他回到家中的消息传出去,然后又密派两个亲信化装去镇上打听曹银虎的情况。几天后,两个亲信回来报告,从被他俩收买的一个汉奸伪军口中得知,曹银虎被扣留的当天就遇害了。
寇宝财这下子傻了眼,连续几天都在绞尽脑计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样办。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必须去面对,躲是躲不过去了,老是拖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想借机吃掉二营,合编为己有,成立独立团,甩开周镇三。
寇宝财是个深谙世事的猾黠人,懂得女人们在一起好沟通交流。于是套上两辆骡马轿子车,与老娑郝氏乘坐一辆,另一辆装了些贵重礼物,忐忑不安地上了赶往曹府的路。一路上,两个人的心里打着鼓,揣摸着与魏芬芳见面后可能出现的场景,设想着可能遇到的情况对策,他们似乎是去迎接魏芬芳的一场大哭大闹。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曹府里的这几天,似乎是有些不祥的预感,大宅院里已不再是门庭若市,门卫依然是两个。寇宝财的两辆骡马车还没有停稳当,一个门卫小跑着去院子里报信了,寇宝财夫妇下车的脚根还没立稳,只见魏芬芳夺大门而出奔了过来,慌乱地表情动作已不见往日的稳重体面。
“宝财,你来了,你大哥呢?”魏芬芳开口大问。没等寇宝财搭茬,郝氏马上说:“嫂子,你先别急,咱到家里慢慢说!”
进得堂厅,魏芬芳仍然催问不止。郝氏连连得编造解释着,“这不是宝财昨天晚上才刚到家的,他可是死里逃生,起初那日本人是谈判来着,不知怎么就谈崩了,把他两个人分别关了起来,宝财乘看守不注意的时候逃了出来,你看看脸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呢?”魏芬芳急眼了,上来双手摇晃着寇宝财的左右臂质问道:“我问你,银虎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寇宝财耷拉下脑壳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可能遇害了。”魏芬芳立马昏厥过去。寇宝财本来为了含糊其词,有意加上了“可能”二字,既是这样也没有挽回局面。
在场的人们都急坏了,马上组织了现场急救。等魏芬芳苏醒过来时,大哭大骂地指责寇宝财没安好心,“我说不让他去,你偏让他去,你倒好,没心没事的回来了,这事我和你没完!”郝氏极力地紧紧抱住魏芬芳凌乱的头劝说安慰着。
在魏芬芳稍稍镇定下来的时候,寇宝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魏芬芳痛述道:“我和银虎哥的深厚感情是众人皆知的,嫂子你放心,我誓死也要为义兄报仇。”借题又苦苦哀求说道:“银虎哥死后,义弟不能看着义嫂和部下兄弟们让别人摆弄,我们应当继承兄长的遗志,合为一股共同奋斗。
曹银虎的死,在整个“周团”引起了很大的动荡,各方力量都加紧了活动,三营虎视耽耽地想吃掉二营,然后甩掉周镇三,自己单干。二营内部争权夺势也开始日益加剧。听说在外游弋的周镇三近日要回来处理各营相关复杂的问题。
事情越来越复杂,高云飞很快向上级党组织做了汇报,组织上立即明确指示,要密切地观察寇宝财的动向,一定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马上安排侦察队伍,设伏活捉周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