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凯庆张虓

　　运输局长办公室里，周局长拿着电话说：“总长，有什么指示？”

　　电话里：“总统催问，防毒面具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备齐。”

　　“杜长官已经支持不住了，你们明天上午10点前，务必将防毒面具空投到陈官庄，否则，我们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是，今晚装机，明早起飞，按时空投到位。”

　　几束探照灯光将停机坪照得雪亮，几辆卡车停在停机坪上，一个个大木箱顺着卡车后面的斜木板滑到地面。三架飞机舱门大开，几十个士兵抬着大木箱子装机。

　　一个人走到许炳松身边，低声说：“我已经在这三架飞机上动了手脚，一会儿装机完成后，各机会检查飞机状况，短时间故障难以排除，就只能重新装机了。”

　　许炳松点点头：“装到我的飞机上就好说了。另两架怎么办？”

　　“我再想办法。”

　　“好，你小心。”

　　那人回头走了。

　　一个军官大喊：“小心点，别摔坏了木箱，前线弟兄们指着它活命呐。”

　　士兵们个个累得筋疲力尽，几个士兵将最后两个木箱抬上飞机。军官回头看着卡车，大声问：“车上还有木箱吗？”

　　“没有了。”

　　“好了，活儿干完了，弟兄们撤吧。”

　　机场总调度高喊：“各机组检查飞机，加满油，明早六点准时起飞。”

　　三架飞机的机组人员走向飞机，总调度对装机的士兵说：“弟兄们辛苦了，你们先去吃饭。”

　　“走吧，哎呀，累死我了。”士兵们一边揉着酸胀的胳膊，一边向机场外走去。

　　C-140号机长登上飞机，进入驾驶舱，检查飞机状况。一阵忙活后，他拉开窗户，对总调度喊：“总调度，我的飞机液压失灵了。”

　　“怎么搞的？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嘛。”

　　“最近飞行任务太多了，飞机维护不够，肯定要出问题的。”

　　总调度高喊：“116号、121号，你们的飞机状况怎么样？”

　　“116号左侧引擎故障。”

　　“121号发动机点火系统故障。”

　　总调度急了：“妈的，怎么全有故障。快传机械师。”

　　一会儿，一辆卡车开来，在飞机下停稳，十几个机械师和维修工跳下车，围着三架飞机检修故障。

　　总调度焦急地来回踱步。

　　一个机械师跑到总调度面前报告：“飞机故障短时间无法排除，得进维修车间才能解决。”

　　总调度急的大叫一声：“哎呀！来不及了。”他回头问一个飞机调度：“现在还有几架运输机没有飞行任务？”

　　“还有两架，131和98号。”

　　“快去通知装机部队，卸货，重新装机。”

　　“是。”调度转身跑去。

　　夜已经很深了，停机坪上一片混乱，机场调度的喊叫声、士兵的怒骂声、木箱掉地摔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军官冲着总调度喊叫：“你们怎么搞的？装了卸、卸了装，拿我们开涮呐，我的兵都快累死了。”

　　“我们也不想这样，可是，这飞机故障没办法呀。”

　　“你们早干什么呐，为什么不提前检查飞机状况？”

　　总调度哀求道：“弟兄们，实在抱歉，前线急需这些防毒面具，大家再辛苦辛苦吧。”

　　一辆吉普车急速驶来，“嘎！”的一声，停在停机坪上，周局长跳下车跑过来，问总调度：“怎么回事？”

　　“周局长，最近飞行任务太多，飞机来不及认真保养，所以，刚装好货的三架飞机都有故障，无法起飞呀。”

　　“马上另调飞机，重新装机。”

　　“现在只有两架运输机，可是，装机的弟兄们累的快爬不起来了。”

　　周局长回身对身后的参谋说：“马上调两个连来。”

　　“是。”参谋转身跑去。

　　周局长走到刚才那个军官面前：“你是连长？”

　　“是。”连长向周局长敬了个礼。

　　“你们再坚持一下，增援部队马上就到。”

　　“是，”连长转身向士兵们高喊：“弟兄们，再加把劲，一会儿就有部队接替我们了。”

　　“唉！”一片叹息声。

　　我军华野前线指挥部得到敌工部传来的情报，杜聿明集团准备施放毒气突围，前线部队紧急动员，做好了防毒准备，进攻前的一切准备都已完成。

　　总指挥看着墙上的军用地图对参谋长说：“总攻时间定在清晨六点，一定要赶在敌人投放防毒面具之前，聚歼杜聿明集团。”

　　“是。”

　　陈官庄杜聿明指挥部里一片混乱，参谋们个个惊慌失措，跑来窜去，通讯参谋对着对讲机嚎叫。

　　参谋长慌慌张张跑到杜聿明跟前：“杜长官，刚才和运输局联系，由于飞机故障，空投飞机不能按时到达了。”

　　“妈的，这帮废物。”杜聿明将手杖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对参谋长说：“你告诉他们，如果十点钟飞机来不了，老子就率部投降了。”

　　“是，”参谋长转身跑去。

　　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中航机场停机坪上，两架飞机装机完成，士兵们累的东倒西歪的倒在停机坪上。

　　总调度高喊：“C-98、C-131号机组，马上登机。”

　　许炳松率机组人员登上C-131号，另一组机组人员登上Z-98号。

　　高耸的塔台里，塔台指挥拿着话筒喊：“C-98号、C-131号，飞行准备。”

　　飞机发动，机身抖动着。

　　塔台指挥：“C-98号，进入跑道。”

　　C-98号缓缓滑向跑道。

　　塔台指挥：“C-98号，准备起飞。”

　　控制室扬声器里突然传出一个焦急的声音：“C-98号报告，飞机右侧油箱漏油了。”

　　“哎呀，”塔台指挥大叫一声：“怎么搞的？C-98号，立即滑向停机坪，熄火，检查油箱。灭火组，做好灭火准备。”

　　C-98号滑向停机坪，一辆灭火车快速驶向C-98号飞机。

　　周局长和一群士兵目瞪口呆的看着C-98号飞机。

　　清晨，华野指挥部里鸦雀无声，所有的指挥人员全都看着手表。

　　参谋长说：“时间到。”

　　总指挥大喊一声：“发起总攻。”

　　猛烈的炮火映红了半个天空。在激昂的冲锋号中，成群的解放军战士冲向敌人阵地。

　　而此时，中航机场塔台控制室仍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塔台指挥呼喊：“C-131号，进入跑道。”

　　C-131号滑向跑道，机头对准跑道。

　　塔台指挥：“C-131号，立即起飞。”

　　C-131号加速，机头昂起，机轮收回，飞向空中。

　　机场上所有的人都仰着头，看着远去的飞机。

　　周局长仰面朝天，做了个祷告的手势：“谢天谢地，但愿这点防毒面具能够救一部分国军弟兄。”

　　塔台控制室的雷达监控人员盯着雷达屏幕：“飞机航向正北，航速400公里/小时，飞行正常。”

　　塔台指挥松了口气：“佛祖保佑，总算飞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