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果然，梁代理打了个简洁的电话，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莫非已经知道对方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我们算不算是谈完了？”莫非问道。
“不，除了您刚刚说的问题，还要追加一条。”
“什么？”
“如果您故去，您画作的代理权依旧归本公司所有。”
莫非听了，不由得觉得笑道，
“我死了？你们还要管！哈，好，有个处理遗产的也是好事，这条，我也同意！”
“那我现在就将这几条加上，然后，我们就签定吧！”
“现在？”
莫非见到梁代理居然拿出了签字笔飞快的在文件后面写下了刚刚他们谈定的附加条款。
莫非心想，这效率还真是高啊！可是，这要是签定了，那今天不就是两个人都签了吗？孟旭朝那份薄合同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
莫非签好了他练了几天的常峰的签名，随后，居然看到梁代理从包里拿出了印章，熟练的盖在合约上。
“常先生，我再叮嘱您一下，这合约是保密的，所以，请您妥善保管，并且不要借给您之外的人看，违约条款您应该也是看过的。”
“我知道了。”
莫非接过了属于他的两套合约，那梁代理递给了他一个文件袋，让他装好。
“哦，谢谢。”
这让莫非更奇怪，刚刚那孟旭朝出来的时候，手上分明是什么都没拿。
“不客气，嗯，还有一件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既然我们已经签约了，那么，我想我们就算是自己人了，我想，我可以和你解释一下。就是刚刚孟旭朝虽然也签了合约，但是，和您这个不同，原本我是不想签他的，但是，他刚刚很直接的说只要进凯文就可以，所以，我和他签的只是一份临时协议。”
“临时协议？”
“就是，说白了，他是作为本公司艺术家助理签的合约。”
“艺术家助理？那是什么？”
“艺人有助理，我们公司的艺术家很多时候也是需要有助手打理一些事物，所以，我们同时也有招聘岗位，这次，和您签约，您这里未来也是会给您配备一个助理的。”
“啊？不会是他吧？”
“哦，这个就不是我的工作范畴了。”
“最好不是。”
“吼，好了，常画家，欢迎您成为凯文的一员。”梁代理说着伸出右手。
“哦，以后，请多关照。”莫非也伸出了右手和梁画家握了下手，随后又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
“请讲。”
“为什么没有签孟旭朝，刚刚这样的条件，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是我拒绝了他。”
“拒绝他？”
“这是为什么？”
“本来在我来之前，总部是告诉我今日是要签你们二人的，但是，在路上，我接到我们集团的电话，让我今天只能签一个人，也就是您。”
“也就是说，您走进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今天要签我而不是签他的？”
“是的。”
“那您为什么要那么说？”
“您是指我没有直接说今天我来只签您？”
“对啊！”
“如果您现在还没有签凯文，我断不会告诉您的，您想想，我在出发前还说要签两个，而到这里居然只签一个，是不是显得有些太出尔反尔了呢？虽然这个决定权不在我，可是，我也有义务维护公司的口碑。”
莫非听了，不知道是该称赞，还是该厌弃，他也只是冷笑一下。
见到莫非这副表情，梁代理也随着笑了一下，说道，
“食人俸禄而已。”
莫非听了，点了点头。
“好了，我该走了。这两天会有人同你联系，安排下一步的事宜。”
“谢谢梁代理。”
“不客气，这就是我的工作。好了，再见！”
莫非随着梁代理走出小会客室，见到他们二人出来，第一个迎上来的是宋老板，他关切的说，
“怎么样？”说着，看到莫非手中多了一个文件袋。
“有些小意外，今天和常先生谈的也不错，就都签了。”梁代理先于莫非开了口。
莫非听到梁代理如此说，想着这孟旭朝一定是对梁代理有所恳求，也便由他们去了。
“啊！真的！我就说嘛！”宋老板说着拍了一下莫非的胳膊，那力度分明是在告诉莫非，总算是没白忙。
“好了，不多打扰了，我该走了。”梁代理和大家说道。
“哎，别了，梁代理，今晚我请客，您也一道吧！”宋老板大方的说道。
“哦，不了，不了，我还要回去整理文件，你们庆祝吧！”
众人将梁代理送出画廊，莫非隔着宋老板看到一旁孟旭朝的表情，他和那梁代理是有眼神交流的，看样子这梁代理也不只是在谈合约的时候那副格格不入的面孔，孟旭朝这件事他也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宋老板叫着大家去吃饭，画廊从上到下一并跟着去了，就连布展的公司也跟着一起庆祝。
在此期间，孟旭朝依旧一副骄傲的神情，毫不犹豫的接受着大家的祝福，莫非想着，他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心情呢？
庆祝结束，宋老板搂着莫非的脖子说，
“走吧，今天坐我的车走。”
“您都喝成这样了？”
“我喝成这样，我司机没喝成这样不就行吗？走吧！”
莫非知道这宋老板是要在车上谈工作了。莫非同宋老板上了车，一看前面的司机，莫非都愣了，
“你？”
“我是代驾！”小嘎乐呵呵的说道。
“你还真是无所不能啊！”莫非逗趣的说。
“哎呀，真是，喝的太多了。”一旁的宋老板仰靠着座椅说道。
“算是首战告捷了！”小嘎说着启动了车子。
莫非在路上将今天签约的事和两个帮他打外围的“同事”叙述了一边，在这期间，满身酒气的宋老板叫停了两次车，抱了两次树，最后，搞得车窗必须全开才能勉强驱散车里的味道。
“这合约是签了，不过，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会签孟旭朝，难道这个就是你们说的那种不正常？我是不是要关注一下孟旭朝后期的去向啊？”莫非说道。
“这个我也有些奇怪，按说，这个凯文公司不会因为这家伙执意要面子就跟他签个什么临时合约，即使是这个孟旭朝自愿放下身段，可这凯文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说签就签。”宋老板边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胃，边说道。
“你们也搞不懂？”
“要是搞懂了，还用派你签约？”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们让我调查的事情不像你们说的那么简单。”莫非疑惑的看着老宋说道。
“简单吗？不简单，哪个能一击而中，签了凯文啊！”小嘎说道。
“不是说常峰这样的很符合凯文签约的条件吗？”莫非扶着副驾驶的靠背探头向小嘎说道。
“这也只是第一步，别忘了，这画廊的名单你还没拿到呢！”小嘎说道。
“这个，说实话，我真是没把握，我又不是小偷出身，而且，这个常峰之前又是个电脑半瘫，就是个普通人的水平我也好说帮着袁园弄点儿文件，哪怕是制作个画册也好啊！要说，也不是一无是处，他偏偏搞了那么多外语学，真是，净弄些没用的，可惜了他这张脸了！”莫非说着，自己拢了下自己的头发。
“哎，这个好说，常峰是不会，但是，你现在是常峰，你说你现在开始学了，而且，成绩突飞猛进，这样，不就可以帮袁园了吗？”小嘎说道。
这时，老宋已经睡着了。
“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莫非说着，看了一眼身边打着呼噜的老宋，说道，“这家伙是不是太不警惕了，这怎么就睡着了！”
“首战告捷嘛！”
“哎，也不知道我脖子上这东西是真的是假的！”莫非说着，用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那个天珠。
“哎，你可别又弄坏了！”
“我弄坏了，这好好的东西让你们给弄成监控器了，到底是我弄坏了还是你们弄坏的！”莫非狡辩道。
“那个，可是真天珠，听说，价格不菲！”
“啊？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老宋的一点儿心意，你好好用就好了。”
“别，过些日子这事儿结束，我还是还他吧！这人情，我可要不起！”莫非说着又瞥了一眼老宋。
“哎，你还他估计他也不会要的，他这就是为这次任务准备的！”
“他准备的？”莫非疑惑的问道。
忽然，老宋咳嗽了两声，迷迷糊糊的说道，
“到哪儿了？”
老宋坐直了身子，向车窗外看了看，说道，
“这是快到了！哎呀，怎么睡过去了！真是。”
“哎，老宋，这天珠是你准备的？”莫非见老宋醒了，向他问道。
“嗯？什么准备？”
“这个，你准备的？真的假的？”莫非说着，用手掐着那天珠问道。
老宋见莫非这个动作，没有马上回答，眼睛看着那天珠定了定神儿，说道，
“老雕把你都送出来了，我送个天珠算什么！”
听老宋这话，前面的小嘎从后视镜里朝后看了一眼，莫非觉得这话好像有些道理，又好像太沉重，他说道，
“那过些日子这事儿完了，我就还你，省得这老雕监视我。”
听了莫非的话，老宋和小嘎都笑了起来。
莫非回到了公寓，那合约老宋带走了，说是第二天一早再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