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卡王国的国王1
在洛凡卡人修建的道路上另一条分支路在基丹城之前岔开向东方延续,在那条道路的尽头一座有一座耸立着的教堂。
教堂有着圆锥的屋顶,墙壁屋顶一切可以看到的地方都白得就像牛奶一样。虽然打扫得很干净但是很却十分荒芜,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踪迹,只有悠悠的,如同远山传来的风声一样缥缈的歌声:
“钉耙钉死国王而骑士杀死平民。
何为暴政?何为仁政?
仁慈,残暴不过一念之差。
北方寒雪,南方凛冽。
尚未发生?一切不过从头开始!”
没人知道这首序诗的起源。
但是却一直在流传,从未断绝过,人们都推测这是洛凡卡王国最初的国歌。因为那正是洛凡卡人在最困难的时候互相劝勉的歌曲。
骑在内披铁甲,外披着酒红色布绸的战马上的那些洛凡卡皇家骑士其实非常好辨别。
他们都是洛凡卡最健壮的男人,端平了长矛骑着战马,五人成一横,十人成一纵,一组共五十名骑士,共四组两百人,一组接着一组走在基丹的街上,队伍的威武可以用十六个字形容:
铠甲狰明,缨簇鲜亮,长枪丛丛,战马萧萧。
两天前,衰老的洛凡卡王国国王终于在王座上病死了。
而如今,我们应当称呼那位死去的国王为“先王”了。今天,是新王登基的日子。
洛凡卡,拉卡迪大陆上的中土之国,他的首都在汐水河与大海相接的地方,人们称之为“基丹”。
这一天,即是先王葬礼结束的第二天,满城的白绸刚撤去不久,基丹城又满城挂起了红绸。
入基丹城送走先王,觐见新王的洛凡卡各地领主封臣们的旗帜依然高高挂起,满天都是飞扬的旗帜。
每一旗帜都代表着一个洛凡卡家族,但它们的高度却始终没有超过屹立于基丹宫殿之顶的红色独角兽旗,那是先王的旗帜!
而现在,这个旗帜将传新王,旗帜从来都是贵族的象征标志。
先王有很多儿子,而其中只有一个能成为下一代洛凡卡的君主。满城的民众踮脚扬脸,想要看清在皇室仪仗之中走出的是谁?
谁能在封臣领主们的拥护下走出那个仪仗,谁就是洛凡卡高层决定的新王!
凯旋的洛凡卡国歌开始响起,乐队拉起了乐器,铿锵有力使人精神抖擞,又不失旋律秩序的一个个音符带动起洛凡卡那宏大,神圣而庄严的国歌。
从气势恢宏的宫殿往人群这边延伸,站成两排的男人穿的是金丝银线的锦缎,半身黄半身红的袍子,他们高高举着仪仗,用雄厚有力的声音吟唱起了序诗。
序诗的内容我们情愿略去,只因我不愿读者受罪。
站在最高处的是保护新王安全的卫士,他们往下一望,只见挤满人群的基丹宫殿口大广场犹如汹涌的大海。
通往广场的五六条街道各似河口,每时每刻都涌出一股股澎湃的人流来。
广场形如参差不齐的一片水域,而四周这儿那儿突出宛若一个个海岬的墙角,被不断扩大的浪涛汹涌的人流一阵阵冲击着,宫殿口大广场正面的中央有一个高大的台阶。
两股人流不停穿梭,这是因为,人流在居中的台阶底下碎散后,又以波涛翻腾之势,向两侧斜坡扩散开来。
那个大台阶有如淌水,不断注入广场,好似一道飞瀑泻入湖泊一般,叫声,笑声,无数人的跺脚声,汇成了巨大的声响,巨大的喧哗声如同海啸一拥而上,涌到了基丹城的每一个角落。
基丹宫殿口的人们向天上望去,四十张弓弩从宫殿顶上一齐发射响箭,在天际划出了四十条若有若无的划痕如同天空被划出了四十条刀痕一样引人注目。
响箭达到了一定高度后忽然炸开,进发出响彻天际的声响传至地面融入了欢呼声和跺脚声的海洋之中。
人们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殿口,那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奏乐唱序诗,他们将身体转向殿口深深鞠了一躬。
殿口处巨大的红色帷幕被人拉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穿着皇帝的礼服,高高昂起了头。
人们终于看清了新王的长相,那是一个年纪与先王差不了多少的男人,英气十足孔武有力,有先王的风范。
每个人都发出来声疑惑的惊呼声,重合在了一起推翻了欢呼声,继而是一片寂静。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拖着佝偻的身躯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不仅没有被岁月所磨得平凡无力,反而越发尖锐,他凛凛的目光盯着宫殿口那个骄傲的男人,耳中传入人群的议论声。
“那是,先王的儿子?”有些人惊呼。
人们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男人不是国王。按照洛凡卡王国的律令,洛凡卡国王死后的继承人应当是他的近亲,至于这个人是谁?大部分人都不认得。
“那是先王的弟弟,法弗利亲王!”终于有人喊出了那位站在王室仪仗下那个男人的身份。
人群开始骚乱起来,熙熙攘攘的吵闹喧嚣声推开了之前的欢呼声如潮水般在基丹城中沸腾起来。
人们的惊讶瞬间发酿成了双倍的愤怒。
一些人甚至高高举起了钉耙与利剑呐喊着反对洛凡卡王国被篡位。
人们都希望让先王的儿子来当国王。
一个人突然站到了台阶上对着人群喊:“我建议绞死这位‘新国王’充当喜剧和寓言剧迎接王子加冕!”
这个人的建议得到了很大的响应,人们的叫喊声越发越大所有人紧紧贴在一起,举着钉耙开始向宫殿推进,十分坚决。
爱凑热闹的人是起哄的源头。
“安静安静!”法弗利高高举着权杖而不失威严的喊叫着。
几十个身穿铁甲巨盔的卫士从法弗利的身后的基丹宫殿口擦着法弗利的肩膀小跑了出来,举着举盾长矛顶了上去。
“绞死篡位者!”信仰君权神授的洛凡卡人民不会退让,黑压压的一片不断的推进一路打砸殴打最前方的侍卫。
卫士终于赶到前线,十几张盾牌被放到了地上,卫士们并排站着堵在宫殿下的半路台阶上。
宫殿之前的卫士们举着黑铁铸就的盾牌组成了堤坝似的防线,盾牌将他们的大部分身体挡住,双眼与盾牌形成平行,他们努力控制着呼吸,死死盯着那一片片黑压压的愤怒的人民举着钉耙不断前进。
后方的仪仗手丢掉了仪仗,不知道从那个犄角旮旯里一人捡了一杆长矛顶在了卫士的身后,笔直的端平长矛顶出了盾牌之间的缝隙防止被冲撞。
台阶最高处的法弗利意料到了人民会不满,但是却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他不能退,他是贵族议会决定的下一任国王,不会退缩!
卫士与仪仗手,盾牌与长矛所组成的防线在半路台阶上拔地而起,在愤怒的暴民逐渐靠近的同时他们努力压抑自己的恐惧死死的盯着。
暴民终于冲击了防线,他们避开了长矛的锋利,从缝隙之间贴上了盾牌,钉耙打在了卫士举着的盾牌上发出哐当一声声巨响。
卫士吃力的顶着盾牌,许多人劝法弗利退回宫殿,但是法弗利没有。
“全部让开!”法弗利喝退了卫士让他们推开防线。
卫士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谁也不敢动,生怕一旦出了缺口就会被暴民冲散防线。
“让开!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法弗利无情而果断的说。
“陛下.....”卫士无奈的说。
“让开!”
卫士们无奈的缓缓退开了防线向左右两侧撤去为暴民们让开了道路,仪仗手将长矛的尖头对着天空站在国王的两侧。
暴民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国王高高昂起头说:“现在,我是洛凡卡王国的国王!谁要杀死他的国王?”说完,法弗利上前一步,对着数十把钉耙以及数百名暴民丝毫没有显示出畏惧,他向前一步,暴民就后退一步,他再向前一步,暴民再退一步丝毫不敢让自己跟武器碰到国王。
王室始终是王室,平民始终是平民。
之后的人们是这么评价那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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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王死后的当天晚上,王国高层就已经开始商量下一代新王的问题了。
从古至今,洛凡卡王国的国王都是由皇族的亲王与高级贵族以及威望极高的洛凡卡老人这三种人组成的十六人会议决定的。
这时在洛凡卡王国建国初期贵族们为了防止国王在登上王位之后开始弹劾他们而逼迫第一代洛凡卡国王定下的规矩。
十六人会议,顾名思义就是由洛凡卡王国权力威望最高最大的十六个人组成的会议体。
这一天,他们从王国各地赶来,坐在同一张座子上,共十六人。
但里面却只有两人是王室的人,一个是先王的表弟伊特公爵,另一个则是先王的亲弟弟法弗利亲王。
在会议上,这十六人都衣冠楚楚的坐着各抒己见,看似公正客观,但实际上都心怀鬼胎。
会议在宫殿密室举行,任何细节不为外人所知。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们,在会议之中王子党的人始终认定要把王位传给王子。
但是反对派却拥护先王的弟弟,法弗利亲王。
反对派的理由比王子派要充足十倍!主要原因还是,王子过于年幼,能力不行,洛凡卡现在的国际地位又很尴尬。
最后一个白发苍苍的洛凡卡老人说:“远东有一句话,叫国不可一日无君。而王子年幼,又无先王嘱托重臣,我等也不好插手,纵观皇室众人,唯法弗利亲王有王霸之气,可担重任,就如此。”
这个老人是开国功臣的后代,又曾经去过远东,在那里他见证了强大的文明,也增长了许多见识,王国的人都很尊敬他。
如此,法弗利趁着先王儿孙年幼,登上了洛凡卡王位,而先王的五个子孙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却落到了抢夺他们王位的敌人,法弗利的手中。
而王国高层的决定出来之后,告知了所有的公爵,没人反对,接着告知侯爵,无人反对,而后告知伯爵,无人反对,最后告知子爵男爵,虽大部分人反对但也无可奈何。
法弗利便名正言顺的继承了他哥哥的王位。
登基大典结束之后,基丹城到处都是人们的议论声。
有人说法弗利篡位了,又有人说先王的儿子把王位禅让给了法弗利,还有人说是贵族们商量出来的王位,甚至还有人说先王的儿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继承权。
但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得继续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