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也是你的仇人么?”寒霓问道。
聆冉沉默了,寒霓的话,很坦诚,同样很吸引人。再加上她所求也算合情合理。
自己没理由不接受。
“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对那个人出手可以,但绝不会是在下月十五堂审那天。”
寒霓盯着聆冉,并未说话。
“你想知道他的实力境界,我可以之后去为你试探,但……你若是想顺便让我去帮你给那些人添乱搅局。那便不行。”
“啧啧啧,老狐狸就是老狐狸。真是一点便宜都难以占到。”寒霓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如寒霓所言,灵然是个老谋胜算的老狐狸。她会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好处,又尽可能付出最少的代价。
但就这件事而言,对沐远之出手。并非是什么好事情,寒霓这费劲心思的来找自己,足以说明这件事的危险性。
不过聆冉心里也明白,不管自己做什么选择,终究是亏欠了长宁。若是再为他带来不必要的危险,倒是自己不道义了。
所以,她不会当着长宁去对他师父出手。但她会去做。
恢复实力不重要,死不死的她也不怕,她就是想和那个人在一起,恰好寒霓能够帮她,道门圣女,将来人宗的宗主。她能做到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当下决断
“我答应你。”
“合作愉快。。”寒霓莞尔一笑,伸手捋过发丝。
……
燕国的冬日很冷,京都飘着细雪。京都外的雪谷却是下着大雪。
雪谷如其名,一年四季终能见雪。冬季为最,大雪封山,寒冰冻湖。白雪天地了无生迹。只有那孤立雪中的一抹白衣。
长宁紧着裘衣,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仿佛快要化作万千飞雪其中之一。
或许回雪谷是他最好的选择,毕竟对于羽翼未丰的他来说,他的师父是他可以依靠的人。
纵然他并不那么情愿来求他的师父,但此时,他能想到的人,除了他师父,谁还有实力去与风华家抗衡。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他师父好像并不愿意见他。只送给他一句话。“不准你去与风华家正面冲突。”
长宁似是能理解,又好似不理解。
风华世家世代千年不衰,他们的实力底蕴自己是万万抵抗不了的。他心里清楚,他也明白与之抗衡是很蠢的事情。
但为何师父却不愿意支持理解自己,哪怕是给予自己一丝一毫的帮助。
他不明白,但他无处可去。
寒冷的天气让长宁变得越发的冷静,哪怕双鬓早已结起了冰霜,他也不曾移动半分。
“师父,帮帮我……”
苍白而又无力的声音回荡在白茫茫的天地间,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风雪越发大了起来,严寒入骨。
“扑腾”一声,长宁跪入了雪地之中。
突然,谷内传出一道声音:“你太令我失望。”
声落,人至。
沐远之面色平凡的看着长宁,神色之中难以掩盖失望之色。
“师父是因我不及师兄而失望么?”长宁轻声问道。
“若是实力不及他倒也无妨,但谋略与大局观才是你真正的败笔。”沐远之讲到。
“那么……如果是师兄他会怎么做?”
沐远之转过头,看着雪谷的方向:“就算他如同一般实力,他亦是不会如你这般狼狈。”
长宁低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最后无奈的磕了下去:“请师父帮我。”
沐远之没有说话……
“弟子请求师父帮我!”长宁不断地磕着头。
“废物!”沐远之突然转过头。
全身上下散发出滔天杀意,本就高冷的环境顿时让人如同置身冰窖。
长宁瞳孔紧缩,心中第一次有了那般对于死亡的恐惧,因为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师父,对他是真的起了杀意。
“你在恐惧死亡?”沐远之问道。
长宁木讷的看着他师父,心中依旧惊恐,他败了,败在了自己的手里,心中的恐惧让他不得不如实承认自己的懦弱。
“那你现在可明白。”沐远之突然收起了那让人感觉异常压抑的杀气。
长宁有些不明所以,抬头看着师父。
“我以为,你不怕死。”
长宁羞愧的低着头,没有开口。
“你不必这般姿态,我说过,我若想杀你,你第一次来雪谷你就活不了,更何况如今你已是我的弟子。”
长宁有些惊讶的抬起头:“那,师父今日这般是为何?”
“我要给你上一课,就现在而言,你明白了什么?”
“弟子不明白师父所指。”
“畏惧死亡不可怕,低头也不可怕。恐惧,害怕,死亡。所有一切人类的弱点除了会让一个男人变得强大,还会让你更加懂得温柔。对待自己身边人的温柔,对待弱者的温柔。”
长宁呆滞在原地,静静地聆听着师父的教诲。
“当你明白了自己的弱点,你才会去体谅别人。这个世间没有人是必须无条件的去帮助他人,谁帮你都是一份情。”
长宁点了点头。
“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弟子不知。”
“首先,你身边小狐狸这件事,明显不是明月和你师兄做的,你却没发现,遭人利用。是为不察。且自己只顾着一股脑的冲动就去长公主府前大闹。是为不智。”
“再者,与越寒霓达成联盟协议,你从未去了解探查过她,连自己的盟友你都不去了解。如果将来她在你背后捅你一刀你怎么办。此为鲁莽。”
长宁皱起眉头,问道:“师父,她其实……”
“不是我说你什么。虽说从大局来讲你的做法并没什么大碍。但终究欠缺考虑。你可明白。这便是你第二个不足。太过轻信他人。”
“弟子明白。”
“最后一点。你太过依赖他人。你作为我的徒弟。你明白,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一味的依靠他人难成大器。”沐远之郑重的说道。
长宁羞愧的低下头,轻声说法:“弟子知错了,以后不会了。”
沐远之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长宁的脑袋。沉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