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言,柳千寒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但你可知道这次你为何会失败?”
萧棠很是不服气地低下头,喃喃道:“是我小看对手了!”
“不!你很谨慎,从你察觉到危险开始就一直很谨慎,可你想听听我是怎么看待你这次的事情吗?”
“愿闻其详!”萧棠看向柳千寒说道。
“第一,从最开始你见到仇四的时候,不该这么轻易相信他,虽然他是我安排去的人,但你在我这儿得来的信息不同样是我想让你看到的吗?”
萧棠点了点头,微微笑道:“老舅你又不会害我!”
柳千寒笑了笑,没有接话,随后继续说道:“第二,你不该去刑部,那些人都是人老成精,堂堂青正司的中郎将跑到刑部去调查信息,这种事情谁不警惕?实话告诉你,刑部一脉全是三皇子姜灵寒的人,而这次的幕后主使也是三皇子所为,得罪一个未来有可能成为天子之人,你觉得你的命有多长?”
萧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其实他隐隐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也不敢说出来,“舅舅知道幕后之人?可您身为青正司的主司为什么不站出来!?”
“哼!朝局之上他们两派怎么斗都行,但我青正司绝对不能有任何偏袒的嫌疑,如果这次的事情青正司没有一个合理的由头去插手,未免让人觉得我青正司是参与了党派之争,故意针对三皇子,而且,这大棠,远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干净,你以为你的父亲甚至是杨家还有龙家都是什么好人吗?”
听到此,萧棠还有些懵,但他却不认同舅舅的说法,当即言道:“国家需要律法,我们应当让事情成为原本应该成为的那样,而不是畏手畏脚地去思考其中利弊,我也相信对或错没有绝对,但律法至少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
柳千寒摇了摇头喃喃道:“还是太年轻啊,等你能做到我这个位置再说吧,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没人能阻止,但现在,你只需要乖乖听着!”
少年无奈摇头,冷哼一声,依旧有些不服气,“舅舅身在这个位置,却丝毫不作为,难道不是尸位素餐?”
柳千寒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第三,你不该抓唐龙,能在杨家当上管家的能是普通人?跟他玩儿你却是嫩了点儿,愚蠢之举。”
萧棠还想解释什么,可柳千寒紧接着说道:“第四,你不该毫无顾忌,大婚在即,这次的事情你有些操之过急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真的找到证据,抓了杨文耀是什么后果?你那未来的结发妻子会恨你,杨家也会恨你。”
听着这儿,萧棠的内心有些妥协了,他向来聪慧,其实早就看到了其中利弊,可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太愿意收手了,仇四死了,郭恒重伤,那几位跟随自己的兄弟也白白丢了性命。
要说全是为了家国大义,他估计自己也不会相信,毕竟他还是一个很懂得变通之人,兴许在面临自己无法处理的局面时,也会选择妥协,但现在不行了。
跟随自己的兄弟丢了性命,这是仇恨。
“老舅,我不会收手,那些人公然挑衅律法,杀我兄弟,还想要我性命,这个仇已经结下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柳千寒微微一笑,“不错,你想做什么当然可以去做,大棠也需要你这样的新鲜血液,但不能像之前那般冲动地去做!”
一想到此,萧棠坐不住了,“我亲自去审唐龙,我就不信找不出什么证据!”
柳千寒一把拉住他,等着吧,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你那点手段根本撬不开那老匹夫的嘴。
萧棠将信将疑等在原地,果不其然,没多久突然进来一位官差递出一张供状,“主司大人,唐龙招了,这是供状请过目!”
柳千寒拿着供状看了起来,“他已经之人这件事和杨文耀有关,但背后之人只字不提,在我青正司的大牢都只能问出这些,那就没办法了!”
少年不解,“这么容易就招了?”
柳千寒将供状放在桌上,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用,最多够证据抓杨文耀,可那又如何呢?他不会选择把刑部还有三皇子麾下那些人给供出来。”
“为什么?”萧棠不解。
“因为没人像你这样愣头青啊,人生于世总有许多牵绊,比如这唐龙,年轻时也欠下过风流债,虽然他隐藏得很深,但在我青正司的情报面前他的生平履历不是什么秘密,唐龙有个女儿、有个外孙都还活着,日子过得不错,不招供,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害怕,可是把幕后之人招出来,那他的女儿和外孙也活不成。”
萧棠皱了皱眉,“还以为青正司的刑讯多厉害呢?结果也是拿他的家属要挟。”
柳千寒端起茶杯,微微笑道:“第一,青正司最厉害的是情报,第二,我们不会拿他的家属要挟,而且仅仅是家人性命,他兴许也不会供出杨文耀,因为这个老人把忠义看得比命还重,为了他最敬重的小姐,也不会把小姐唯一的后人出卖给我们。”
“这我倒是听说过,他好像曾经是杨文耀母亲的护卫……可你们是怎么让他招供的呢?”萧棠很是疑惑。
“我只是叫人把他被青正司抓住的消息散发了出去,并且宣称他已经招供,至于招供了什么,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己去猜,唐龙自己也能懂,进了青正司意味至少脱层皮,我答应给他的女儿和孙儿一条活路,并且无论如何保杨文耀一命,所以他便说了!”
萧棠有些疑惑,继续说道:“杨文耀在这次的事情当中牵扯并不深,最多流放,本来就不会死啊!”
“你要知道,唐龙的忠义不仅仅是对他那位小姐,还有对杨家的忠义,这件事牵扯出来已经足够倾覆杨家,他不愿意看到这样,其实这件事情早晚瞒不住的,从他知道杨文耀那小兔崽子卷进来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只是把利弊说给他听,让他自己权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