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打边退,沈开以一当十,不得有人靠近半步。
刘礼从大部队终于赶到陕郡城外,城中守军看到如此大部队的人马,有些不明所以,令城门处士兵速关城门。对外大声喊道:“来者何人?”
刘礼从回道:“我乃开封府正三品太守刘礼从,携府兵、开封驻军、城外巡防军共计5000人,奉陛下之命前来陕郡剿匪,速开城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刘大人可有圣旨借来一阅?陕郡可并未听说有匪啊。”城楼守军回道。
“你将城门打开,我就借你看看又有何妨。只不过,若是耽误了陛下的大事,尔等可知后果?”
见城门迟迟未开,刘礼从下令:“传我令,半柱香之后开始攻城,反抗者,斩!”
逃跑的秦少渊一行人目之所及已经可以看见城门了,可如今身边只剩下四人存活和一具女尸。不得已由沈开勾引追击的大部队,其余人等穿梭在大街小巷中,东躲西藏,与城中军周旋。为何刘礼从还不来,秋冬时节,白昼时间较短,眼看就要天黑了,秦少渊心里很着急。
“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去大叔家躲躲吧?”方婉说道。
“不可,不能到最后还连累其他人。”
Duang~陕郡城门被破,今日这件事情放眼古今中外也是极其罕见的,其实秦少渊心里也没有绝对把握陛下得知之后,究竟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快看,是刘大人带人来了。”秦少渊一行中唯一存活的那名士兵看到开封字样的军旗之后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秦少渊一行从一旁巷子里穿出,冲到刘礼从大部队面前。
“吁~”刘礼从看清来人,赶忙下马道:“秦贤侄,你没事吧?”
这时金士敏带人也赶到,双方都点起了火把,气氛紧张到了极致。金士敏看着远处掉落在一旁的城门,怒从心中起,但是他也知道此刻还不能发作,需要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两军对垒,剑拔弩张。
“金士敏,你看到本官还不下马迎驾。”刘礼从喝斥道。
映着火光勉强看清了来人,金士敏也下马道:“原来是刘大人,下官不知刘大人前来,还望恕罪。不知刘大人此番来我陕郡有何贵干啊,又是拆门又是打人的,还带这么多人来,下官很是惶恐啊!”
“哦?陛下有旨,陕郡城盗匪横行,挟持当朝征东大将军秦少渊,特令我带人前来围剿。”
金士敏大脑飞速旋转,瞬间看向秦少渊方向,暗想,莫非这就是那个秦家的秦少渊,如若是真的,那自己就更不能让他们活着离开了,否则,得罪了秦家,自己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了。于是说道:“是嘛,圣旨可否借下官一阅,否则下官如何信你啊。再说我陕郡并不是归开封州府所管辖,陛下为何指派刘大人前来呢?”
刘礼从看了看秦少渊,似乎是在等他的意思。
秦少渊会意,并轻轻说了一句:“杀!无!赦!”
咽了咽口水,但看到秦少渊如此果决的眼神,刘礼从也不便多言。转头看向金士敏,心中暗道,活该啊。“众将听令,陕郡太守金士敏勾结贼匪,霍乱乡里,草菅人命,罪无可恕。来人,将金士敏及其党羽给我拿下,如遇反抗者,就地正法,决不轻饶。”
刘礼从带的人岂是一个小小县级州府衙门所能相比,缴械投降之人不计其数。金士敏想要逃走,不料沈开一直盯着他,不要一会儿,所有人要么投降要么被俘,无一例外。
“秦将军,贼首已经都被抓获,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呢?”刘礼从询问秦少渊。
“将所有人押至陕郡府衙,金士敏的眷属皆是同伙,给我全部拿下!”
众人来到陕郡府衙内,秦少渊属军中序列,按理不宜掺和州府事务,位列次席,刘礼从坐在正中央位置。下方跪着金士敏及其家中眷属还有蓬莱客栈一应人等。
“金士敏,你所犯之罪无需我再次赘述,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早已着人去京城向陛下禀告你的劣迹,想必没有人可以容得下你。说吧,有没有什么遗言,若是有有价值的东西,我倒是可以申请给你留个全尸。”刘礼从审问道。
“呵呵呵呵呵……刘礼从,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想说的,怪我自己时运不济罢了。姓秦的,你也不用假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们四大家族都一个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算盘。”
“你什么意思?”秦少渊追问道。
只见一滩褐色的血液从金士敏口角流出,随后人倒地,不再动弹。旁边的金夫人和客栈一干人等面面相觑,均不知为何会如此。沈开上前按住金士敏脖颈处,摇了摇头,说道:“人死了。”
方婉走上前查看金士敏的尸体,略显奇怪,说道:“这是中毒,而且是自己服下的毒药。可是他没有时间服毒,应该是早先就在嘴里的。这种毒让人中毒之后迅速死亡,我之前并未见过。”
秦少渊略作思索,说道:“既如此,看来此事并非这么简单,来人,给我把金府上上下下仔细的搜查一遍。剩下的人,全部拉出去,杀!”从金士敏说的话还有他最后服毒的行为来看,秦少渊总觉得他的真实身份并不是表面上的人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贤侄,我已经让张统领带领大部队回开封了,毕竟长时间借用也不好,万一那边有什么事,我可真是担待不起了。我这里还留了我自己的府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刘礼从看秦少渊眉头紧锁,说道,“今晚好些休息,明日一早你们想去哪我送你们。”
“多谢刘伯父费心了,今晚……”秦少渊看向双目无神的方婉,转头对刘礼从说道,“今晚,你们好好休息,不用管我们。”
府衙一处单独的房间里,芸兰的尸体被摆放在床上,衣着干净整洁,显然是被打理过的。方婉、秦少渊、沈开三人在房间内,方婉跪坐在床边,握着芸兰的手,此时的芸兰手已冰凉,但是依旧面带笑容,如睡梦一般,胸前的箭孔已然被遮盖。
“本想带你出来见见世面,没成想,确是害了你……”方婉嘴里一直重复着与芸兰以往的点点滴滴,秦少渊尚且能崩住,但沈开已是第三次哭成泪人了,可能他一辈子都没哭过这么多吧。秦少渊心里也看得出来,沈开对芸兰的感情并不是简单的救命之恩。
“哎,以后再想给这小子谋段姻缘应该很难了。”秦少渊心里想着。
方婉起身,背对秦少渊说道:“我想把芸兰带回天目城安葬,那里本就是她的家乡。”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安全送你回天目。”
“报~”
秦少渊和沈开缓缓走出房间,关好房门。“什么事?”
“禀报将军,我们在府内搜出了这些信件,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东西。”士兵说道。
秦少渊接下信件,沈开示意士兵先退下,问道:“公子,信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呵,这金士敏不简单啊。蓬莱客栈帮他捞钱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副业罢了,难怪他的妻子和同伙对他服毒的惊讶程度不亚于我们。”
“副业?这是什么意思?他的主业不就是做官吗?”
“这些都是他与北蒙的来往信件,大致意思就是金士敏其实是北蒙人,安插在我大乐做奸细,目的是削弱我大乐势力,传达给我大乐百姓北蒙有如何的优势和福祉,我大乐有如何的剥削。这种精神类的战术,要经过长年累月的积淀才可能会有效果,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可惜他才上任半年,还没有成规模的开始运作。碰上了我们,是他的不幸,也是我大乐之幸吧。这么看来,也许乐朝境内像金士敏这样的人应该不止一个,或为官,或务农,或经商,或教学。”秦少渊感觉这个天下形势远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内忧外患,吕智要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