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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 攻势

摇摆舞 烨轩.梨霜胭晓 3375 2024-07-06 15:08

  五月中旬,芒焕林枢机主教在南温克普督战时头痛症突发,一病不起,情况危急,人们不得不用担架车将他抬回了珞芒。南温克普的烨文兰-郁普兰联军需要一个能掌控大局的首脑,谁都无法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站出来接手这样一个摊子,如果联军在南温克普失去了强大的攻势,那就无法保证彼西朗德在铭理蔚方向上的进军——孤军深入风险实在太大。艾芙洛狄一世在得知枢机主教病倒在前线后紧急诏令彼西朗德撤回曼也,他本人也要转移到南温克普统领两国联军。

  枢机主教的病倒导致了他一手设计的战略规划完全失败,尽管彼西朗德可以在南温克普所向披靡,但元帅在前线指挥之外根本没有余力协调各地的军力。烨文兰的地理位置实在过于特殊,她肥沃而富饶,但也夹在大国之间,这两个大国还属于同一势力,烨文兰几乎永远无法避免多线作战:勃地烈可以从铭理蔚和伊利狄亚两个方向打击烨文兰;林碧亚可以从南温克普、伊文伦-明苏、意比乌,方向发动攻势,甚至还可以试一试进攻隆第曼,尽管那里易守难攻。多线作战永远不只是合理分配兵力那么简单,各地的进退都是需要协调一致的,不能有任何一支敌方队伍孤军深入或失去其他战线的掩护。这个任务是芒焕林要亲自承担的,他在南温克普的目的是督战,并不是具体的指挥,部署作战是可以完全交给那些被彼西朗德培养提拔起来的后起之秀的,这时他在南温克普就是因为南温克普是这一战争阶段的关键,他不仅得协调全国,还要时刻注意当时最关键的战场的形势,也许下一个阶段他就要转移到其他地方了。虽然他的计划如此,可现实却给他、艾芙洛狄一世和烨文兰开了个玩笑:这个能协调各地战场的人在计划的开始便最先倒下了。

  并不是说烨文兰除了芒焕林以外就没有这样的人物,其实彼西朗德也可以,他当了多年元帅,掌握着全国的军队,怎么可能不胜任呢?可关键是战场因为督战交接的空当已经产生了某种混乱,让他必须尽快调整,这段空当不仅让南温克普混乱,也让整个烨文兰产生了混乱。不仅是军队不再协调一致,那些暗中盼着枢机主教死的人终于感觉他们熬出了盼头,纷纷跳出来干扰王国内部的稳定。也许此时的危险状况给了我们一种这样的感觉,也就是芒焕林作为首相期间大权独揽但几乎没有培养任何接班人或者随时可以稳住大局的后备人才,这其实是一种错觉和误解:枢机主教从未忽视过人才的培养,不过改革的进行正在快速改变着烨文兰,而它同时带来的也是整个国家各方势力的重新洗牌,烨文兰内部实际上并不太平,从前太平的是人民,但政治势力在改革的洪流中是不可能保持静止的,他们总要有所行动。枢机主教是很难最终确定一个靠谱的接班人的,别忘了他总是过于谨慎,以至于不敢轻易对谁许以重任,其实他的后备人才很多,但没有一个有资本站出来成为暂替代替芒焕林的新首脑,因此也就造成了这样一种一人病倒,无人接班的奇怪状况。

  实际上真正被芒焕林寄予厚望的人,正是艾芙洛狄一世女王——她无法被怀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有才华、有胆略,有直接接手国家的能力。枢机主教病倒的第一个月里他几乎是不能说话的,因此调回彼西朗德,重新协调全国军队,稳住内部派系,联络外部盟友,都是艾芙洛狄一世的作为。只是她也因枢机主教的病倒而措手不及,而且把事务从枢机主教府转移到黎贝宫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是说把文件运过去就可以了,以至于让战争的攻势近乎延误了一个月。这一个月让林碧亚和勃地烈两个埃斯特堡都基本完成了原本并不充足的战争准备,时间给烨文兰带来的优势已经没有芒焕林当初设想的那么大了,烨文兰也难以再争取铭理蔚新教诸侯的参战了。当然,烨文兰并不是就这样要失败了,她现在也完全有着和两个埃斯特堡正面对抗的实力和环境,只是双方更加势均力敌。林碧亚的战争准备弥补了勃地烈多年战争造成的疲惫,一场中规中矩的边境交战开始了。

  六月底,舒希的守军看到了烨文兰边境线上出现的第一面林碧亚的旗帜。在随后的几天中,方托瓦里遭到来自勃地烈方向的攻击,荣瓦第遇到了从伊文伦-明苏而来的进军,而帝国元帅亚佐瓦利也率领着他的雇佣军进入了斯怀奥克,逼近拜松河,海上也发生了多次小型冲突。不过所有的陆上战斗都并没有真正越过边境,艾芙洛狄一世还是稳住了各地军心,让彼西朗德元帅和枢机主教从前的防御部署发挥了应有的作用,各个方向上的进攻都被钉在了原地,南温克普依旧是战争的焦点。

  对于林碧亚人而言,守住南温克普也比其他战线上的进攻更重要,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他们的老对手彼西朗德,而是因为这个地区在战略上极度重要。难道仅有本土的林碧亚能对烨文兰产生什么威胁吗?那样的林碧亚只有两个进攻方向,而且其中之一还是碰都不想碰的隆第曼,伊文伦-明苏和南温克普对烨文兰形成了包夹,尤其南温克普可以时刻威胁珞芒,两个地区都可以比较容易地得到勃地烈的援助,而且经济发达。这也就是为什么烨文兰总是上来就把南温克普作为首要进攻目标,林碧亚总是投入大量资源保护南温克普,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就算要把隆第曼和纳维郎西两个省都换给对方,也要防止朗代十三拿出空闲兵力再攻南温克普。

  然而南温克普的局势对林碧亚人而言不容乐观,曾让这个国家连丢两省的彼西朗德元帅似乎在林碧亚军士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他的到来立刻让这支联军换了一种作风——和芒焕林的稳扎稳打、小心谨慎完全相反的作风,让这片地区的所有军队像春天的藤蔓一样流动起来。因为多年的和平,这些由元帅培养提拔起来的将领们其实几乎没有见过他实际指挥的作战,他们发现彼西朗德的纳西尔人教学和理论在他本人的操作面前不值一提——他的经验传授中规中矩,而只有实际作战能够展现他那丰富的想象力和超凡的胆略所发挥的作用。彼西朗德的到来给诸位将领好好上了一课,让他们彻底沦为了元帅的崇拜者,小明松亲王的弟弟盖洛西索.灼.香贝昂甚至因此在后来发疯一样向他年幼的儿子描述彼西朗德元帅的故事,让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也同样视元帅为偶像。事实证明艾芙洛狄一世把彼西朗德调到南温克普的决策是正确的,原本开始跌落的军心马上因元帅而回升,甚至达到新的峰值。所有人都相信彼西朗德元帅能够在代替枢机主教带领烨文兰走向战争的胜利。

  八月,彼西朗德率领烨文兰-郁普兰联军将林碧亚人分割成东西两部分,而后将东部分的林碧亚人继续向东驱赶,他的战术意图是能在勃地烈的援军到来之前将这部分敌人彻底摧毁。八月十八日,一场收缩包围战在比特福德东部约一百公里处打响,烨文兰人和郁普兰人两面夹击,彼西朗德的骑兵在地底平原上纵横奔驰,而郁普兰那些由市民组成的步兵则展现出了他们顽强的作战意志,这些英勇的人民在长矛阵面前没有丝毫恐惧,面对飞溅的血液也没有丝毫的颤抖,他们完美地配合了烨文兰火枪骑兵的回旋突进——一支不优秀的步兵是无法如此精彩地配合骑兵的。彼西朗德元帅在这里大获全胜,几乎削减了林碧亚在南温克普的一半兵力。随后他马上调转矛头,快速向西突进,计划在勃地烈人抵达之前消灭另一支林碧亚军队。

  原本以联军的速度,彼西朗德是很难阻止勃地烈援军和林碧亚军回合的,然而一点敌人内部的状况让彼西朗德顺利进行着他的计划。正在前来的亚佐瓦利又犯了他喜欢当蝗虫的老毛病,在穿过斯怀奥克之时留下了一条线形的伤痕,这种行为导致斯怀奥克人对亚佐瓦利发动了几次报复性伏击,不过报复换来的还是报复,亚佐瓦利也开始了他的报复,于是更加肆无忌惮地进行着他的蝗虫行为,延缓了救援。利克凡德二世皇帝得知这一情况后大发雷霆,宣布调回亚佐瓦利,让另一位帝国将领替换他的职务,马上援助南温克普。利克凡德二世对亚佐瓦利压抑多年的恼怒终于发泄了出来,不过除了把他调走以外也对他无可奈何——亚佐瓦利的那支援军中原有三分之一是他的嫡系部队,也就是完全效忠于他个人的雇佣兵,亚佐瓦利离任也会将这些人带在身边,而他们也对他忠心耿耿。皇帝能奈何他什么?皇帝哪有多余的力量能压制这个人呢?也只能任凭他回到封地享受荣华富贵。皇帝对亚佐瓦利做不到卸磨杀驴,现实甚至是养虎为患,但这个虎又赶不走,打不死。因此皇帝只能让他远离权力的中心,不到最紧急的时刻不予起用。利克凡德二世相信他的援军还是能照样帮助到南温克普的林碧亚人,殊不知此时的彼西朗德已经把半个南温克普收入了囊中……

  烨文兰马上就将把整个南温克普捻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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