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静在城楼上看见出城的兵马,微微笑了笑。三天后,宇文静收到周国威的兵马已经离开武关的消息就对周国威留下的将领大加封赏,还让他们进宫赴宴。在宴会上,宇文静将这些人屠杀殆尽后,打开监牢,里面尽是装作囚犯的死士,宇文静随即控制了长安城。
宇文菡率三万精骑返回长安,一路东进控制了武关、潼关、函谷关。宇文静控制了关中后没有松懈,派亲信率领御林军直接控制河东,将宇文禧在此设置的粮仓和兵器库全部接管。整个动作在十日内迅速完成,随后宇文静改元大业,加封赵齐为天柱大将军、持节,加封宇文菡为盖长公主,加封伏波为神武大丞相,正式册立皇长子宇文阐为太子。
周国威接到关中局势的消息后立刻傻了眼,他思来想去:自己奉宇文禧的命令看管了宇文静那么多年,投降宇文静肯定是个死;至于去找宇文禧,刘象的下场已经摆在他面前了。这时一名军士前来报告:“启禀将军,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将军同乡,前来拜见?”
“同乡?叫他进来。”天枢随后就进来了,周国威一脸疑惑:“阁下是?”
“谯县三元亭第十里徐大海。”
“大海?你……”
“你小名叫大竹,竹子的竹。”
周国威一下子坐在帅案上:“二十三年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北魏长安太守、司州校尉周国威,不好找吗?”
“是……”
“你为什么做汉奸?”天枢一脸愤怒,“当年是宇文禧亲自带兵屠戮整个谯县!咱们当初一块跑的,你说去找水喝,往北边走了。我说去找吃的,往南边走了。一别就是二十三年。”
“这……”“我来的时候经过谯县了,没有几个汉人了,咱们村子的祖坟都被胡人平了,现在是军马场!”
说到这,周国威已经无地自容了,连连求道:“别说了,别说了……”
天枢勾勾唇:“你还想给鲜卑人当走狗吗?”
“宇文禧对我有恩……”
“当年刘象跟随宇文禧征讨二十年,多次在乱军中救了宇文禧的性命,结果还不是家破人亡!”
“这……”“我如今是大梁皇帝的使者。此次来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愿不愿归顺南朝,弃暗投明!”
“我……”周国威看了看自己帐外的兵士,“他们多半可都是胡人,怎么会愿意和我投靠大梁?”
“你大可打着宇文禧的旗号进攻关中,这样一来宇文静势必调兵东进,到时候汉中军就能发动攻势,宇文静腹背受敌定然退兵救关中。你再攻打盘踞洛阳的宇文护,整个河南江北一带就尽归你所有了,凭借此等实力,成为大梁藩属,如何?”
“你能保证这些吗?”周国威有些难以置信。
“当然。”天枢从怀里拿出圣旨和秦王玉玺,“这可是大梁陛下亲自写的圣旨,岂能有假。为了让你放心,在你进入关中称王之前,我会一直陪同左右。”
“既然如此,那我就是大梁的臣子了。”当天,周国威领兵攻打关中。
萧昶收到周国威进攻关中的消息,笑着对陆兴之说道:“陛下用一个封号就招募了十万精兵。”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觉得呢?”
“趁着周国威这一下,迅速出击夺取关中。”
“不可,不可。”萧昶喝了口茶,“先不说能不能打得过对面的魏军,就是打赢了,拿下了长安,又如何呢?”
“宇文静垮了,宇文禧就能顺理成章地继位,宇文昭就会继续跟着他爹威胁我们,宇文护也会因为儿子兵败被俘而继续和大梁对抗。我们要留着宇文静让魏国分裂下去。”
“那周国威这辈子都当不上秦王了,哈哈。”
陆兴之说道。“异姓王哪有好下场,”萧昶顿了顿,又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同姓的就有善终了吗?”
这时崔忠前来奏报:“启禀元帅、上将军,宇文昭一万先锋铁骑将于三日后抵达金城。”
陆兴之立刻来了兴致:“领兵的是谁?”
“斛律明的异母弟斛律光。”
“这人什么来头?”萧昶一脸好奇。“此人和斛律明自**恶,从军后战绩也是不相上下。一直在宇文昭手下当亲卫,自此宇文昭让他领兵,可见他志在必得啊。”陆兴之说道。“你是上将军,有何安排?”
“金城扼守黄河上游,占有金城就意味着占据了整个河西走廊的门户,守将李过有五千兵马。”陆兴之用手瞄着地图,“击鼓升帐!”
“崔忠,率一万骑兵奔袭金城,沙贾昂五千盾阵兵紧随其后,抱罕城在金城西南四十里处,可为根据。孟光率本部一万骑兵经陇西夺取抱罕城!”这时卫兵来报:“报!成都步旨大人亲自押运粮草,已到帐门外。”
一番流程客套后,萧昶邀请步旨到他的帐中,步旨把两封信交给他。萧昶并没有打开这两份他望眼欲穿的信,而是问道:“当初步旨大人和苏铁一同去刺杀陈无虞,你们二位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怎会铩羽而归?”
“这……没想到这些事情,王爷都知道了。”
“还请明义伯坦诚相见。”
“陈无虞杀害我师父就是为了师父无意中造出的军神丹,这种丹药给士兵服下后会让士兵变成只会打仗的活死人,陈无虞就是用这些人击败了我们二人。”
“这种丹药竟然会有这样的效果?”
“这种丹药研制起来极为繁琐,药材更是千金难求。现在陈无虞也最多只有操弄枪、戟、剑、斧、刀和骑兵各一百人。”
“那陈无虞现在何处?”
“远遁南中,不知所终。”
“那成都府中可还安好?”萧昶终于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这……下官也从未见过二位夫人,听闻二位夫人相处和睦。”步旨说着有些尴尬,萧昶也没有过多挽留。
步旨一走,萧昶就撕开那封有青鸟图腾火漆印的信,顿时闻到一股熟悉的凝脂味道。萧昶想着防风还没有把那盒凝脂用完就有些好气,打开信纸是防风清秀的隶书:好久不见夫君,康宝这些天一切安好,王妃时时派人送些用度过来。天气转暖,妾身已经为夫君做了些单衣,下次就能给夫君送过去。夫君勿念,万安。
萧昶看完这信,舒舒服服地往榻上一躺,把信上的每一个字都好好抚摸了一遍,又把信好好地和自己的蜀王金印放在一起。萧昶又拿起李姝送来的信,打开一看就知道是李姝亲笔写的魏碑体:夫君见字如晤,臣妾拜见蜀王、征北大元帅、都督西南诸军事。近日成都一切安好,然臣妾以为暗潮汹涌。播州军杨昂招兵买马,行踪诡秘。南中焦忠和播州联系日益紧密,焦忠接连以征讨南蛮的名义召集南蛮土人为兵。臣妾以为这皆为不轨之举。王爷应当小心应对。萧昶看完了这信,笑容逐渐凝重起来,把信放在烛火上烧了。萧昶想了半天,派人把雷彬召回来,调任高沛驻防街亭。
雷彬到了以后,直接问道:“大哥,为什么让高沛驻守街亭,那可是西征兵马的辎重咽喉啊!”
“可是现在成都更要命!后院快起火了,你立刻去一趟焦忠和播州处。”
“啊!好,我这就去。”雷彬直接往帐外跑,跑到一半又立刻折回来,接过萧昶准备好的两封信揣进怀里又才匆匆而去。萧昶独自一人看着地图,陷入了沉思。
这时北府密使来报:“陛下旨意,魏国周国威归顺,楚王即刻发兵相应。”萧昶虽然有所顾虑,可还是拔营起寨,亲率三万兵马缓慢北上。
此时周国威已经攻破武关,兵临潼关城下。宇文静亲率八万兵马镇守潼关,周国威派人多日在城下叫骂,宇文静坚守不出。十日后,周国威再次在城下挑战,宇文静登上城楼怒斥周国威叛国行径道:“叛国贼子,无君无父!”
一时间周国威军中胡人兵士大哗,纷纷要求周国威解释。一时间周军阵脚大乱,宇文静突然率军从城中杀出,周军大溃。天枢早有准备,在兵败前全身而退。周国威带了几个随从逃离乱军之中,打算投奔斛律明。斛律明见到周国威后立刻好言宽慰,送来饭食衣物。直到周国威提出一起投奔南梁时,斛律明思虑再三,要求周国威取心头血以盟誓。周国威丝毫没有迟疑,解下衣甲,将佩刀交给斛律明。斛律明突然眼神一变,一到刺入周国威胸膛,周国威当场毙命。斛律明随即派人将周国威的头颅送往长安,表示归顺。宇文静大喜,加封斛律明为镇南大将军、新野侯。萧昶听闻周国威兵败,立刻南撤,全师而还。
当周赟把败报拿到萧义恭面前时,萧义恭眼皮也没抬一下,自顾自把玩着萧昶送的犀牛角杯。好半天才放下那杯子:“周国威兵败是意料之中,告诉周赫,看好老四和老五。”
“诺。”周赟走后,萧义恭伸了个懒腰,走到殿外,心里念叨着:“斛律明没出乱子,荆州倒是能太平了。老三那就看他的能耐咯。”
崔忠抵达金城城下,看到李过已经严阵以待,五千兵马被他分配得井井有条,看不出什么破绽。崔忠和沙贾昂会合后,商量了一晚上二人才各自回营。第二天一早,崔忠在城门下派人叫阵,李过根本没有理会,就在城楼门子上一边看着崔忠的兵士叫骂一边吃羊肉。暮色逐渐加重,这时斥候来报,崔忠笑了笑,留下三百骑兵继续叫骂,自己带着剩余骑兵慢慢撤离。
斛律光的一万骑兵已经长途跋涉五百里,上下疲惫不堪,斛律光见自己离金城就剩下半日的路程,又听说崔忠还在围攻金城,就打算明日和李过内外夹击,于是下令扎营休息。此时崔忠的骑兵人人口衔枚,马裹口,摸到了斛律明营帐边上。
崔忠兵马点燃火把冲进斛律光营帐,一番砍杀。斛律明从梦中惊醒,率领部众向西南退去,中途又遇见了沙贾昂的盾阵,斛律光带着几个侍卫拼死逃往抱罕城,结果在城下被孟光擒杀。崔忠拿到斛律光的人头,送进金城,李过一见此人头,立刻开城投降。经此一役,宇文昭彻底和关中的联系被彻底,不久将主力屯于姑臧城,营建城池宫室,意图久据。
西北的战局很快波及到整个关中,关中的汉人百姓听闻梁军北伐纷纷往汉中迁徙迎接梁军,一个月不到萧昶收容了近二十万百姓,悉数迁往蜀中和荆州。
宇文静听闻战局如此,立刻亲率十万兵马奔赴五丈原,魏军在五丈原的兵马共计三十余万,梁军面对强敌纹丝不动。宇文静在五丈原驻留一个月后,率领五万兵马北上河套平原,收容流散胡人和逃亡的宇文禧士卒近三十万,在九原一带设置六镇来安置。
宇文禧坐镇平城,军中逃亡士卒与日俱增。宇文禧看了看地图,对前来报信的并州刺史、晋王宇文敏说道:“如今老臣尚且占据整个河北河北之地。殿下是先帝的长子,若不是先帝听信小人谗言,殿下早就成就大业了。”
“我手上还有十万兵马,你呢?”
“臣手中有十五万兵马,宇文护在洛阳还有二十万兵马。”
“好!”十日后,宇文敏在晋阳称帝,改元光化,派其子宇文都协同宇文护两路进攻河东重镇安邑。赵齐兵力不足,长期坚守不出,宇文都和宇文护久攻不下只得各自退兵。
宇文昭听闻宇文敏称帝,多次想东进和河东取得联系,都被宇文静击退。宇文昭东进不成只得西征西域。宇文昭一往西走,河西一带的局势立刻安稳下来。宇文静准备着手处理梁军北上。宇文静在渭水以北集结兵马近五十万,萧昶也拼命从蜀中调兵,在五丈原集结了三十万兵马。是日,萧昶策马来到阵前,宇文静和女扮男装的宇文菡前来,萧昶说道:“恭贺陛下重新执掌神器。”
“也恭喜蜀王殿下成就此番大业。”宇文静身穿龙袍,内着金丝甲,看上去分外潇洒尊贵。
“是战还是和?”萧昶单刀直入。
“朕身后即是大魏百万大军,为何要和?”宇文菡话语中满是对萧昶的轻蔑。
“本王的兵马未尝不是百万之众。”萧昶毫不客气地说道,“就算你们赢了,有几个能活着回到长安去,听说魏国又有了一个新皇帝。”
“朕也是不想打这一仗的,不管怎么说也要拿你立威。再退一步讲来都来了,要是不打一仗,我身后的百万雄兵也不答应啊。”“那就战场上见真章吧。”
萧昶走到自己的军阵前抽出剑来:“我大梁的将士们!在我们面前的是五十万鲜卑贼人,他们做梦都想再次打进南方抢夺我们的财富,屠杀我们的孩子,淫掠我们的妻女。为了身后的妻儿老小,我们没有退路,唯有决一死战!这一战,很多人都会回不去了,那就让你们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史书上!现在家中独子出列!家中已有人阵亡者出列!”
这些话说完以后,没有一人出列,萧昶看着他们说:“弟兄们!我为你们骄傲!现在我要你们跟随我去把那些鲜卑贼人的头颅砍落在地!为保卫家园而战!”
宇文静也在阵前训话:“来自草原的勇士们!我们鲜卑族人百年的梦想今日就将实现,去!把所有敢和大魏铁骑对抗的人砍刀在地!去建立不朽的功勋,掠取他们的财富。把他们的肥沃农田变成我们的牧场!开战!”
双方战鼓擂起,厮杀声响彻天地。双方的十余万骑兵相互冲杀
五日混战过后,萧昶三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剩余的八万兵马和三万伤兵向阳平关退却。宇文静也损失惨重,五十万人马剩下了二十万人退往长安,赵齐统帅其中还算精锐的十万兵马跟在萧昶军身后。萧昶看了看自己的残兵败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陆兴之缓步上前拉住萧昶的马:“殿下勿忧,此战宇文静损失惨重,不会追来的。”
“本王之前想一举荡平关中,奈何天意不肯啊。”
“殿下不必沮丧,此战我军尚有可战之兵八万,蜀中尚有五万兵马纹丝未动”“几万条人命,就这么没了。好了,你率领后卫部队防备宇文静,不能再打仗了。”
“遵命。好在这场仗已经把宇文静打疼了,臣料定汉中十年再无战事。”萧昶点点头把马缰绳拽过来,向着前方奔去。陆兴之看着萧昶远去的身影,喃喃道:“真是个好人哪,要是做了皇帝该多好。”
汉中大战过后,房威率先对盘踞洛阳的宇文护发动了攻势,宇文护军士气低落不是房威的对手,放弃陈留退守虎牢关。宇文静立刻兵出函谷关从西面威胁洛阳,宇文护腹背受敌率军渡河北逃,结果三日大雨冲垮了洛阳大桥,士卒争相渡河,淹死者不计其数。宇文护逃回平城后被宇文禧下令处死,幸好宇文敏劝阻,这才捡回一条命。
宇文禧经此大败不肯罢休,决心和柔然和亲结盟夹击宇文静。结果柔然可汗阿久那多归要求宇文敏迎娶柔然公主为皇后,宇文敏和发妻情深意笃,断然拒绝。宇文禧大怒,决心发兵挟持宇文敏,结果起事时被宇文护告发。
宇文敏先发制人,宇文禧仓皇之间只身逃奔幽州,宇文敏趁势吞并了宇文禧的部众。自此魏国分裂为三部分,其中宇文昭控制西域与凉州,宇文静控制了司州、河朔和关中,宇文敏控制并、冀州,宇文禧在幽州聚兵十万。自宇文禧逃奔幽州后,各方势力进入了缓和期,梁国成功收复了青、豫、兖三州,斩杀胡人近三十万,民户增加近八十万,国力大增。南北方维持了十年的战略均衡被彻底打破。
萧昶在汉中盘桓了一个多月,把兵马安置好以后,留雷彬、陆兴之二人留守汉中。独自一人返回了成都。萧昶刚进城没有立刻回府,而是找了家客店,在里面好好泡了半天澡。萧昶在热水池子里好好伸展了一下疲惫的身子,影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问道:“大王思念小公主,为何不赶紧回王府?”
“身上血腥味太重,会吓到孩子的。”
“和宇文静这一仗,算是王爷和宇文菡彻底决裂了。”
“没办法,不是一路人早晚要分道扬镳的。”
“这一仗下来,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皇帝急于向北魏复仇,这就是声势之仗,可没想到竟然引发北魏分裂为四部,从战略上说就是就算这仗我就是全军覆没,也是大胜。”
“如此一来我朝强势北上的势头必将保持下去,战火还会烧下去。”
“诶,真该让释信大师为咱们好好祈福的。”
“你怎么信起这些虚无的佛来,要是真有一个洞察万事万物的大佛,我又怎么会带着几十万大军去地狱里闯?自己才是自己的佛,爬上那个位子,就是天下人的真佛。”萧昶说罢就利落地从池子里起来。
影子紧随其后:“这次探查南中和播州都没有什么收获。”
“意料之中,他们一家子要是有什么阴谋,就是北府也难查出来。”
“这场仗打完了,咱们接下来该咱么办?”
“当初想的是如何把局势搞乱,可万万没想到各方局势达到均衡。知道咱们为什么退兵吗?”
“不知道,我还纳闷呢,咱们还有近二十万后备,还能和宇文静打下去呀。”
“因为宇文一族都是鲜卑人,我们打他们,他们就会抱团取暖,不打他们,他们自己就会争斗个你死我活。”
“那接下来就等着宇文一族自相残杀?”影子皱着眉头,嚼着两片牛肉。“那……得过过些日子再说。”萧昶在热水里伸了个懒腰,关节处发出咔咔的响声。
萧昶穿好衣服,看到在店外等候的一众青鸟卫:“回家!”众人欢呼一声,萧昶被带到自己的蜀王府前,新蜀王府是昔日的成都宫缩改建后的,空出来的地方则修筑了军营。萧昶正打算去哄自家闺女的时候,突然心头一紧。
萧昶也不知怎么的,就连忙奔向李姝房中。推开房门一看,只见李姝脸色惨白,大口呼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连连指着自己身下。萧昶立刻差人叫来医官和产婆,两个时辰后,萧昶终于听见一声响亮的啼哭。
萧昶连忙上前,看到自己的儿子后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向李姝:“辛苦王妃了。”李姝躺了半天,缓过身来,萧昶抱着孩子坐在她身边,用从未有过的坚毅和温柔交杂的语气轻声道:“世子就叫萧彻吧。”“好。”李姝把头倚靠在萧昶的怀中,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甜美笑容。
这时,周赟带着北斗七子齐聚堂前:“陛下旨意,蜀王携郡主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