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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赦天下新帝初即位 重聚首故人再举杯

牛犊演义 武信侯 2574 2024-07-06 15:08

  上回说到太祖帝在喝了珍珠汤的当夜驾崩,那河阳侯也几乎同时追随而去。痛哉!哀哉!一时间朝廷上下、府内府外一片素衣,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且看这惠德殿上的皇子皇孙,都着白衣跪着哭泣,一时间元旦佳节也没了喜色,只剩哀伤。

  这时,宗室内一人率先站出,抹泪道:“先皇驾崩,吾辈心痛。但国不可一日无君,今奉先帝密诏......”原来是皇三子鲁王。说着,他就从白袖里摸出一卷诏书,请宦官唐命天宣读:

  朕春秋大限已至,为续皇朝万世,今改立赵王为太子,即帝位。将先太子废黜并赐死。钦此。

  众皇亲和大臣听后是一片哗然,正有人要表示反对,只听得盔甲和刀刃声音越来越近。是赵王和鲁王卫队,有数百人之众!赵王这时也就放下心来,和鲁王一并向太祖灵柩走去,说道:“先帝已逝,谨遵皇命。小王不才,今不得已登大位,怎能不殚精竭虑,以报皇考大恩?”此刻,赵、鲁两王卫队已将大臣团团围住。突然又见另一白袍者起身肃然道:“二弟三弟,父皇尸骨未寒,这灵柩依然停在这大殿上,你们怎能做出如此不忠不孝之事?死后又怎能面对先皇英灵?”这人正是当今太子,说完这话也悲愤痛哭起来。

  鲁王这时反而笑道:“大哥,你为人太过懦弱,若你坐了这皇位,岂不是把父皇辛苦打下的江山都白白葬送了?不如就按赵王说的做,我会给你求情,二哥一定会网开一面,给你一条活路。”崔影和雷萧从西征归来也一直跟随在太子鞍前马后,这时再也无法旁观下去,就同时说道:“太子殿下,先皇于昨夜驾崩,尚未来得及留下遗诏或指定辅政大臣。不如今日就让列位皇亲和大臣做个见证,您就在先帝灵柩前即位,也不辜负先帝的悉心栽培。”

  说完,崔、雷二人拔出佩剑,要与赵王和鲁王卫队决一死战。这太子卫队去了哪里?原来是皇太后听到太祖驾崩的消息,也哭晕过去了。太子仁孝,就派了大部去护卫皇太后了。

  崔影这时定睛一看,在赵王护卫中有一人格外显眼,这人虽在外边穿着白袍,却在里面披挂了重甲,正是飞龙校尉宋继川!眼看昔日的挚友与自己对峙,崔影心中不免一阵痛苦,但还是忍住说道:“继川!你为何助纣为虐,要帮那赵王、鲁王?你可曾想过,太祖皇帝一直对朝廷上下说太子勤勉能干,何时说过赵王即位的话?再者,你今朝帮他,明朝他也许就会拿刀杀你!你可......”

  “住口!”宋继川大声说道:“赵王继位,是先皇钦准,有诏书在此,岂是你红口白牙能说动的?”

  站在一旁的雷萧也震住了,他做梦也不曾想到宋继川立场转变得如此之快,真可谓是昨日之良友,今日之仇敌!双方安静了片刻,就听得一个“杀”字,顿时惠德殿俨然成为修罗场,无数不人不鬼的就此开始炼狱。皇亲和大臣们都急忙趴下,或四散逃走,以求活命,这其中也难免有人被正在争斗的卫士误杀。

  崔影和雷萧站在太子前面护卫,将几十个敌人砍倒在地,虽然都未受伤,身上却也浸满了鲜红血渍。这时,宋继川杀到了太子面前。崔影和雷萧也不再多想,挥刀向宋砍去。霎那间杀声震天,刀片碰撞出火花四溅。危急时刻,只听宦官唐命天突然伸直手臂,只向空中拍了几下,就从殿外传来了熟悉的声响。

  是东宫卫队!原来太子和宦官早有联系,已令唐命天暗中调动五百甲士赶来。这时大殿内的赵、鲁卫队所剩无几,原太子的一百卫士也已殆尽,只有这新来的五百人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读到这里,结果自不必说,太子于是擦了擦身上血迹,脱掉孝袍,走上前去,对着不停叩拜的赵王和鲁王说道:“你二人多年来肆意妄为,却仍执迷不悟,如今又大逆不道伪造先帝遗诏,你们且说该当何罪?”赵王感到大事全完,就壮着胆说道:“事已至此,无话可说,只求速死,要杀要剐都随你!”

  话音刚落,鲁王抱着太子大腿哭道:“大哥!大哥!我们愚蠢至极,动了这邪念,确实该死!还请你念在父皇疼爱和兄弟情义的份上,饶过我们吧!我们做一平民足矣!”说着,他就大哭起来。

  太子把眼投向大殿之外,问崔影和雷萧:“你们二人说,如何处理?”崔影和雷萧纷纷跪下道:“此乃皇家事,吾辈岂敢过问?”又问唐命天,他缓缓道:“殿下精通史籍,怎不知唐初玄武门变乱?”听到这里,太子攥了攥拳,流泪低声道:“不想我家事亦如此......杀!”说完,那五百卫士就将赵王和鲁王团团围住。不一会,赵王和鲁王就纷纷躺在血泊之中,也追随太祖皇帝去了。这时就听得卫队中还有一人在反抗,众人一看是宋继川。太子欣赏他的勇气和忠心,就喊停了卫士,想要赦免继川。

  宋继川听后一愣,跪下道:“谢殿下!”突然又起身,拿起那把已满是伤痕的刀,只往颈上一横,挥刀自刎了。太子忍不住为他流泪,道:“义士!将其厚葬!”

  大局已定,太子就在宦官唐命天支持下、百官簇拥下登上大位,是为新帝。此时正值定鼎二十七年冬,皇帝宣布一月后改为昙耀元年,新帝母为皇太后,太子妃张氏为皇后,立十三岁长子为太子,并在全城捉拿赵王和鲁王亲眷党羽,全部灭族。

  之后,新帝宣布大赦天下,并依太祖生前所言,天下人只为先帝守一月哀即可,过后婚事嫁娶依旧如常。太子隐忍多年,今朝成真龙。新帝命崔影为中大夫,命雷萧补宋继川缺,为飞龙校尉,统领三百卫士,其他文武百官亦有封赏,民赐一爵,不用细说。

  一月有余,有些不安的天下又逐渐稳定。不巧的是,齐国公在为太祖皇帝守丧时因悲伤过度殁了,公子文轩因此袭爵为齐国公。这文轩的原配夫人因未生育而被新帝下令废掉,崔凝升为齐国公夫人,生有一儿一女,这是后话。

  天下初定,新帝又驾临齐国公府,席间提起崔影和湘颐的婚事,也是一阵羡慕与感动。于是皇帝亲自做主,准备让二人今年春将婚事办完。众人害怕犯了为先帝守丧的礼制,都推辞说把婚约推迟一年再也不迟,谁知新帝笑着摆手,说道:“太祖有言在先,令天下人守丧一月即可,如今已过了期限,嫁娶都可照常。况且朕青春正盛,也要招选天下美人充实后宫,让皇子皇孙把这江山坐到千代万代”。众人听了大惊,又连忙说个“谨遵皇命”搪塞过去。接着,文轩大摆宴席,招待新帝和众人,一时间气氛又融洽欢乐起来。

  塞翁失马日,否极泰来时。王朝经过此番巨变,是否又有喜事发生?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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