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朝廷东征军将领雷萧,在一阵缠斗后胜了叛军首领周昂。这周昂原来也是朝廷老将,因心生不满才举旗造反。雷萧哭祭一番后,又招降了余下的楚地叛军,于是南方逐渐安定下来。略作休整后,齐国公文轩就和雷萧率领四万余大军逆流西上,直奔蜀地而来。
这时已是昙耀五年春,万物复苏,一片生机。而在天府之国仍是血流满地,满目疮痍。讨蜀西征军统帅是太子殿下,如今只有十三四岁,虽也如圣上般潇洒,却不知刀兵之残酷,每日只是饮酒赏舞取乐。崔影和穆小贵二人着急在心,却也不得不遵守皇命,只得在梓州城内驻军休息,任凭叛军如何叫骂都不出战。这日夜已深了,大大小小的将领、兵士都有了困意,渐渐睡下,就是那巡逻的也都没精打采,有气无力。中军帐中,崔影和穆小贵正对着地图,苦苦思索破敌之法。
穆小贵道:“哥哥,我等来蜀也有三个月了,可太子殿下就是不下令出击,这可如何是好?”崔影低头道:“小贵,目前朝廷大军驻扎在梓州城内外,虽说安全,但这城也太小,哪能供给数万军士,我们的粮草还有一月,也该尽了。”穆小贵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朝廷不向蜀地百姓征收粮饷?如此,打败叛军也就指日可待。”
崔影叹口气道:“这蜀中原本富庶至极,只因历来的蜀郡长官都是皇帝亲信,每每到此都恨不得刮地三尺,把珍宝财富都装进自己府里。更有甚者,还与那蛮夷做交易,倒卖军械和战马。现今蜀地的人心绝大部反而向着边荣。我等虽有大军,但不易强攻,否则粮草吃紧,我军必败。”穆小贵点了头,思索一会道:“哥哥,不若如此。我扮成叛军模样,带领一百骑秘密出城,奔向益州,就说捉到了朝廷西征军统帅崔影,特来献上。哥哥可找个样貌与你相似之人顶替,与我同去,也好赚得边荣那贼打开城门,我趁势率领骑兵冲杀,直接拿多了蜀主,来个‘擒贼先擒王’”。
崔影听后说道:“此计虽妙,但却是异常凶险,倘若敌人大军冲杀过来,你们这一百人必定是有去无回。”穆小贵笑道:“哥哥可听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句话?那班超出使西域,三十几人就砍杀了匈奴使者,完成了使命。如今我有一百精锐骑兵,又有何惧?”崔影想了一下,拍着小贵肩膀说道:“有胆量!好一个虎胆小将!我也带好匕首暗器,随你而去,杀他个措手不及。”穆小贵道:“哥哥愿随我同去,这固然好,可我们不辞而别,太子那边如何交代?”崔影笑道:“太子殿下正忙着宴饮享乐,岂有功夫理会我们?等他再睡个三五日,我们也就凯旋归来了。”
说着,两人就换了敌服,与一百骑走小路,快马加鞭赶到了益州城下。只见益州城内灯火通明,一片丝竹管乐之声。边荣造反或许原是为了黎民百姓,如今当了蜀王,却也摆起架势来,吃喝穿戴的排场一点也亚于本朝皇帝。崔影和穆小贵正要往往前看个究竟,就听城上有人大喊:“什么人?站住!否则放箭!”穆小贵吹了声口哨,让众骑停下。穆小贵下马道:“兄弟,是自己人。我们刚刚出去打了些野味回来,想献给大王。没成想正好碰上那该死的敌兵,我就略施小计,把他绑了,谁知正是朝廷大军的统帅崔影。不信你看,这就是崔影。”
这时已是二更时分,城外一片漆黑,城上的人就喊道:“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崔影?”穆小贵笑了笑,又伸手答道:“你看这是皇帝老儿给他的虎符,怎能有假?你派人下来查看便知真假。”
于是,沉重的城门被打开,从里面传来了更多光亮和更多的喧闹之声。卫兵上前查看一番,就兴奋说道:“是真的!真的抓到崔影了!万岁!”一时间情绪被点燃,叛军都站起来欢呼。这时蜀王边荣再也坐不住,就叫手下把崔影二人带上来。众人把前后事情说了一遍,蜀王大喜,又把崔影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没想到朝廷统帅竟也是如此废物,有勇无谋。来啊,把他绑起来,三日后举行献俘大殿,庆贺一番。”喽啰们又都乱叫。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萧上前道:“大王,小的抓了朝廷的大将,不知有何赏赐?”大王突然转身,大笑道:“你立了大功,理应重赏,来人......”
话音未落,就见雷萧“嗖”地一下闪到了蜀王前面,只胳膊轻轻一拽,就把对方掳在怀中。雷萧大叫道:“都不准动!否则杀了你们大王!”那些小喽啰们本就胆小,又喝了些酒,就更没有力气反抗。崔影也不再伪装,顺势解下了那做了手脚的捆绑,也厉声说道:“我就是朝廷大将崔影!今日特来抓蜀王边荣一人,与众人无关。放下武器者,有千百金银犒赏,不投降的都会被朝廷诛杀。我已派朝廷大军暗暗在城外五里驻下,即刻就要杀入。是死是活,你们选择!”
众敌将和喽啰看到这个架势,又考虑了一下得失,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武器,一时间刀剑都被仍在地上叮当作响,顷刻间就堆成了一座大山。这时,穆小贵的一百骑兵一在城外待命。崔影、穆小贵迅速把蜀王拉上马,一并与众人出城会合去了。
城中有敌将不肯投降的,就大喊:“朝廷的人这么迅速就出了城,一定是做贼心虚。他们根本没有援军,快随我冲杀,救下大王!”众人就像墙头草一般,听了这话又慌忙拿起兵刃,奔着城外杀来。一时间,崔影和穆小贵也有些紧张,就带着骑兵跑错了方向,反而被赶来的敌兵重重包围。未知二人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