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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雷萧子被贬遭奚落 穆小贵报恩重天坡

牛犊演义 武信侯 3148 2024-07-06 15:08

  上回说到崔影、雷萧在郊外祭拜完已故亲友,刚要回府,就听得一传唤太监前来宣旨。崔影、雷萧耽搁不得,就上了马进宫面圣。二人来到怡神殿,正要跪下高呼万岁,却见皇座之上并无人影。片刻后,才有那宦官之首唐命天笑着缓步走来,道:“两位来得不巧,圣上刚觉身体不适,就又回后宫去了。”

  崔影听了略微一顿,问道:“敢问皇上因何事召我二人。”那人笑着回答:“天心难测,我岂能胡乱猜度。不若二位就在这里等一会,待我禀告后,你们再面圣也不迟。”崔、雷二人谢过后还没起身,就见唐命天笑着走去后宫了。雷萧心里疑惑,又见这殿上并无一人,就开口小声问道:“哥哥,你说天子召我等何事?如此神秘?”崔影道:“休要胡言!我等在这里耐心守着便是了。”

  话音刚落,二人就都闻见隐约有一股腥臭味道,也不好发作,只得将想法藏在心里。忽然,两人好像都想到了什么,但又只是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不再多说。

  这时,前去通报的唐命天也匆匆赶回了大殿,刚要开口也闻到这股怪异味道,于是说:“哪里来的怪味?”接着他也捂了鼻,甩了袖子道:“二位请随我来。”原来这后宫之中,除了供玩乐的豹房,还有一个演武厅。

  这时新帝正斜歪着,一边品酒一边看几个武士角斗厮杀。其中一武士全身盔甲,手拿巨斧,很是强壮。另外几个则身材矮小,好像饥民一般瘦弱无力,渐渐处于下风。崔影他俩看了一眼,就赶紧跪下行礼。

  二人平身后,就听新帝道:“你们也算是驰骋疆场的小将,尤其是雷萧你,更是在那楼兰攻城拔寨。既如此,何不跟朕的卫士较量一番?若赢了,朕必有重赏。”雷萧听后说道:“谢陛下,末将不才,也要使尽全力和那卫士较量一番。只一样,我哥哥崔影他虽也习武,但毕竟是个文士,还请他在台下陪同陛下,一同观赏就是了,请陛下开恩。”新帝笑着点头,说:“如此,你就上台吧。”

  宫人刚把台上那几个饥民般的拖下去,就见雷萧一个健步上去,先把那卫冕的巨人踢翻。巨人不禁恼羞成怒,大吼着朝雷萧赶来。雷萧看兵器架上的刀枪棍棒是应有尽有,也没挑个大的,却只抓了那淬了毒的短刀。那巨人看似强大,却因披挂铠甲而行动不便,只是一阵胡乱出招。

  崔影往旁边一滚,突然从背后窜到巨无霸身上,只往这庞然大物的脖颈处一刺,就又跳了几大步,耐心地等待起来。眨眼之间,就见力士捂着脖子,似乎要挡住喷溅之血,却也再不能了。“轰隆”一声,刚才的无人敌就倒下了,地也为之颤抖。

  雷萧几下就战胜了武士,台下的崔影也是一片欢喜。谁知这时唐命天突然发话:“卫士何在?将逆贼雷萧拿下!”须臾间,那熟悉的卫士又冲上了台,只是这次捉拿的不是别人,正是统帅飞龙卫的雷萧。

  崔影见状大惊,赶紧叩头道:“臣罪该万死,敢问陛下雷萧何罪之有?”唐命天先抢话道:“大胆!陛下适才只说让雷萧和武士比试高低,并没说可以取了对方性命。雷萧会错圣意,难道无罪?”这时新帝冷笑道:“崔影,我知道你和雷萧是结拜兄弟。不如就由你押着雷萧往南方走一遭,也顺便替朕看看南疆情况,可好?”

  崔影听到这话,也不得反驳,只好说了个“遵命”,先行退下。雷萧再次入狱,被打入天牢,三日后即押往雷州,发配充军。

  崔影从宫中慌忙走出,也来不及回自己府上,就径直来到齐国公府。崔影把前后经过都说了,文轩也是大惊,不由得叹了一阵,说道:“兄弟,如今圣上已下了圣旨,君命难违,我也再难为雷萧求情。不如你就押雷萧去雷州,一是可以照顾他,二来我也会暗中派人保护你两个平安。这是稳妥之法,切勿让雷萧惹出其他事端,谨记谨记。”崔影谢过后,又客套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府上,在床上辗转难眠,挨过了一夜。

  话说这天正是将雷萧发往雷州之日,官人和甲士有的骑马,有的步行,前前后后的把队伍拉得像一条长龙。两旁也有看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这囚车里的人据说是皇帝的什么飞龙校尉,昨天还耀武扬威呢,今天就成了阶下囚,真是可惜。”

  又听另外一人说道:“可惜什么!他大逆不道,忤逆了天子旨意,又能有什么好结果?我看就是活该!”说着又啐了一口。也不知人群中哪个带头喊道:“严惩反贼!皇帝万岁!”一时间人群中呐喊声响彻云霄,将马蹄声也盖住了。崔影听了只得用眼神安慰身戴枷锁的雷萧,接着向前行。

  这时,只见围观人群中有一人暗自流泪,雷萧仔细看了,才发现是父亲鸿老先生。原来鸿先生自崔影大婚后就要返回冯翊,谁知刚走到半路就在街上看到了发配雷萧的告示,于是也就赶了回来,准备为儿子送行。雷萧忍不住流泪,在囚车中道:“爹爹放心,孩儿会平安回来,您多保重。”说着,无数甲士就赶着雷萧向远处去了。

  几日后,押送队伍途径唐州重天坡。此时正是酷暑天气,带头官员就下令全体停下休息,等热气消散后再继续上路。众人这一路劳累,又加上烈焰炙烤,就都东倒西歪的睡去了。

  这时隐约听得远处传来阵阵马的嘶叫声。这一队骑马的有三五十人,人高马大,但都带着怪兽面具。为首的是一少年将军,反而个头很小,却上前说道:“敢问老爷,这所押送的是何人?”为首那官听了怒道:“吾乃朝廷命官,此去是押送犯人到雷州。你是何人,难道要劫走犯人不成?”那小将道:“去往雷州?莫不是那个唤作雷萧的?”官人见他猜着了,慌张喊道:“不好!这定是雷萧同伙,众将给我杀,其余人保护囚车,决不能走了囚犯!”

  只见其他人未动,崔影先打马上前,从背后抽出剑来,挥着就向来将刺去。那小将身材虽小却身手矫健,只在马上往后一仰,就躲过了飞过的利剑。小将隔着面具笑道:“英雄,你我素不相识,何苦要打这一场?”崔影也不答话,扔了佩剑,又向背后摸出长刀,发疯似地冲向敌将。

  小将似乎招架不住,却又笑着骑马跑开了。崔影在后面努力追赶,忽然听见“嗖”的一声,一支箭从脸边擦过。又是一箭,崔影左右躲闪,才保住了自己性命。两人追着往树林中走去,崔影这时喊道:“英雄,你且住手!看你身手不凡,箭无虚发,我且问你,你是何人?如何认得雷萧?”那小将也是爽快,就摘下面具,只见一英俊后生在马上道:“小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前尚书穆宣平之子穆小贵是也!”

  崔影听了这话,翻身下马,拱手道:“原来是尚书之子,失敬失敬!令尊可是大忠臣!也多亏当年雷萧父亲鸿老先生求情,才保住了你们一家老小没被灭族。”马上小将听了这话,感觉对方和雷家关系匪浅,也就慌忙跳下马拜了一下,说道:“正是如此。这位兄弟如此清楚雷氏有恩于我的事,莫不是雷萧熟人?”

  崔影听了这话就把前后关系一说,那小将略微一怔纳头拜道:“原来是崔影哥哥!刚才冲撞,请勿怪罪!只是哥哥为何不救了雷萧,反而上来与我缠斗?”崔影道:“不如此,如何骗过那些官人?再者,这是皇帝亲自定的罪,即使劫走了雷萧,难道还能逃到天涯海角?”

  穆小贵想了一回,也连连称是,又猛地想起自己的几十卫队还在和朝廷军厮杀,就吹了个口哨,笑道:“哥哥放心,我的手下立刻就会回来。”崔影谢过,继续问道:“兄弟不为朝廷做事,为何做了这拦路的反贼?”穆小贵叹道:“兄长有所不知,当年我爹被斩,全家虽说得了大赦,保了性命无虞,却又怎敢奢望报效朝廷?”说着,他眼圈就泛起红来。

  这时,穆小贵的几十骑也赶了回来,他就和崔影道了别,往林子深处去了。崔影赶来后假装受伤,就又和残存的大队伍汇合,一起上路了。直到行进间歇时,他才和雷萧悄悄说了穆小贵之事。雷萧既惊又喜,也就暂时忘记了押送路上了疲惫与折磨。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未知有何命运等待二人,且听随后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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