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万里冰封。
可还是抵不住柔和的春风。
屋顶的积雪开始融化,整个世界都是“嘀嗒嘀嗒…”的滴水声。
张卜生没听长风叔的话,一直在偷偷和林唯约会。
经历了长风的“亲手”教导后,张卜生进步飞速,已从五品踏入了六品。
这一年,张卜生十六岁。
一位身着蓝灰色官府的太监,一路小跑,看了眼残破的草屋,微微皱了皱眉,阴阳怪气的喊道:“张卜生在何处?”
无人应答。
那太监略感诧异,扯了扯衣袖,提高音量,大声喊道:“张卜生在何处!!!”
茅草堆动了动,给那太监吓了一跳,然后他看看一位蓬头垢面的少年郎,从茅草堆里站了起来,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谁啊?!一大清早不让人睡个好觉?”
那太监极反感的看着张卜生,清了清嗓子,“圣旨到!张剑之子,张卜生接旨!!!”
张卜生搓了搓乱成鸡窝的头发,疑惑的看着这位太监,“怎么会给我颁旨?”张卜生心里想到。
那太监看张卜生竟不下跪接旨,冷哼一一声,“大胆!竟不下跪!?”
虽然张卜生不值得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软绵绵的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因感张剑护国有功,今特封其子张卜生,安平伯!另封禁军副统领!赏府邸一座,女侍三十,护卫二十!钦此!!!”
张卜生跪在地上,听的发了呆,他虽然不太清楚这些赏赐意味着什么,但知道这些都是极丰厚的。
踏入人生巅峰第一步?!!
“张卜生,接旨啊?!!”那太监似乎有点不耐烦。
张卜生这才反应过来,举起双手,接过圣旨。
……
按说堂堂禁军副统领,走在大街上,应是人人避让的,可此时圣旨刚刚颁布,并没多少人知道。
先皇惯例,禁军统领仅有一个,这时给张卜生设了个副的,古无今稀。
张卜生在告别了林唯后,就朝着城北出发。
别问为什么不跟长风叔告别,他跑的比自己还快。
城北因靠近黄河,商贩来往更为频繁,因此也更为富奢,每夜灯红酒绿,浪荡少爷们多留连花坊,夜夜寻欢。
诺大的皇宫,便建在城北。
而张卜生统领的,便是城北。
“这…是我宅子?!!”张卜生不可思议地看着阔大的府门,急力揉了揉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嘶~疼~”
在确认不是梦境后,他看着这座府邸,开心的笑了起来。
“哎?你听说了吗,张将军独子竟没死!如今还封了爵!还封了禁军副统领!”一位领着菜篮子的大妈,朝着一旁的“闺蜜”诧异的说道。
“可不是嘛!你说说这叫怎么一回事!这么些年过去了,才召回。”
领着菜篮子的妇女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嘘~你说这话,小心被抚卫司的人听见了,到时候我俩可吃不了兜子走!”
“害!怕啥,当年张大将军的雄姿,可是为全景国都骄傲的!!!”
说完她微微低头,故作娇羞,“当年…当年我还追过他呢”
张卜生在一旁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妇女眼神微怒,指着张卜生骂道:“你个小屁孩,你家里人没教导你?不要嘲笑长辈!这么点教养都没有?”
张卜生捂紧嘴巴,微微鞠了个躬,以表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那妇女瞧了眼乞丐似的张卜生,头一瞥,冷哼一声,“现在年轻人啊,就得像张大将军学习,得像他那位公子学习!”
张卜生直点头,“是是是”
“乞丐也是靠自己努力来生存的,像这种大户人家要多来,许是心善的,说不定会给你几两银子,够你开心的了!”那位妇女故作“好意”的,朝着张卜生教导道。
这时那府邸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从里小跑来五位侍女,还有两排护卫。
那五位侍女对着张卜生就跪了下来,“恭迎老爷回府!”
张卜生尴尬的看了一眼张大嘴巴的两位妇女,笑了笑,“你说的没错,但投胎,也是一门学问。”
张卜生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宽大的台阶。
那两位妇女,直直的站着,面如死灰。
张卜生突然回头,朝这两位妇女笑了笑,“要不…进来喝杯茶?”
我喝你奶奶个腿。
……
几名侍女脱下了张卜生的衣服,将他搀扶进了浴盆,开始为他搓揉起来。
张卜生哪受过这待遇,看着这几位妙龄少女,不争气的鼻子,流下了不争气的液体。
侍女们一顿服侍后,张卜生换上了件崭新的青衣,眼角眉梢透露着温柔的气息,翩翩少年,如玉如风。
在熟悉了宅子内部后,他就开始安排下人们了。
三十位侍女,二十位护卫,这等规格,早已算得上高等府邸了。
这一段时间,各大小官府前来送礼,顿时府中忙作一团。
晚上还有招待宴,大至一品官员,小至七品芝麻官,都来拍张卜生马屁,唯独禁军正统凌青未至,一旁的礼部尚书赵横笑了笑,凑近开口道:“凌将军统领全国禁军,守护都城,此时可能来不了。”
张卜生笑了笑,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身为禁军副统领,也应向他学习”
赵横老气横秋地笑了笑,“北城由张大人看管,想必会更加安定繁茂”
张卜生闻言笑了笑,一拱酒杯,“来喝!来喝!”
张卜生因体内两道真气运转,千杯不醉。
他就这么快活了好几天。
初任禁军副统领一职,也应当前往城楼赴职。
张卜生换上了一身银甲战衣,坐在有独特标志的马车上,一摇一晃地朝着城楼方向前进。
来往的商贩们听说了城北住来位极尊贵的人,看着这辆眼生的马车,也猜到了些许,识相的都避开了。
眼前的城楼虽然屹立高耸,但墙面上斑斓的苔藓和坑坑洼洼的痕迹,无不彰显着他岁月的痕迹。
登上了城楼,高楼望断,远处长江面上烟云缭绕,艘艘商船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好似仙境。
城楼上的禁军军纪严明,看着副统领张卜生,只是微微鞠躬,并没人特意出来迎接。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守护着千万老百姓,守护着千万家庭,守护着大景。
张卜生满意的点了点头,握紧了腰间的剑,望着远方,道道春风拂过发梢,心里有所思,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