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卜生身子一软,便躺到了床上。
“太累了”
身为禁军副统领,他的职责不亚于正统,因为他负责城北地区,这一片地区多是高官大臣之所,还负责宫中安全,稍微疏忽一点,便是掉脑袋的大罪。
禁军里,不像抚卫司有那么多高手,虽然普通高手抵不过人海战术,但要进行单体刺杀,是最好的存在。
要命的是抚卫司里,全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偶而有几处拐角,还有未消融完的雪堆,宽大的道路上堆积着红红的爆竹纸,似乎春节的欢乐声还未飘散。
张卜生一大早便被召进了宫里,他看着四周身着官府的官员们,除了前几日,与自己同宴的礼部尚书赵横、户部尚书常春秋以外,都不认识。
但也有些人知晓他身份的尊贵,都摆出一副笑脸,也有些瞧他如此小的年纪,就身居高位,而摆出不屑的脸色。
张卜生却装作不在意,皆以笑脸相应。
张卜生站在大臣们最后方,压制住内心的好奇,头也不敢抬一下,不是害怕那位皇帝,而是心里总有些感觉,自己不能跟那位皇帝对视。
“众爱卿,前几日,禁军多了位统领。”龙椅上的李昌轻抚长袍,眼神在下方游走。
张卜生只是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许耳熟,却容不得他细想,因为接下来,年轻皇帝就点到了他的名字。
“张副统领在何处?”
张卜生双腿不自觉抖了一下,缓缓从后方走上了前来,跪了下来,一直未抬头看皇帝一眼。
李昌饶有兴致,笑眯眯的看着他,“张副统领,你可知,朕封你个副统领的职,用意何在?”
“庸臣,不知”
青年皇帝“哈哈”笑了两声,“朕念你父亲张剑,护国有功特改了前朝规矩,封你一个禁军副统领的职位,希望你能好好学学你父亲,为景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卜生低着头,微微点了点头。
“快谢主隆恩啊!”一旁的礼部尚书赵横,小声对着发呆的张卜生喊到。
张卜生这才反应过来,“谢主隆恩!”
“对了,朕特允许你拥有私人武装,小事就不必上奏了,自断。”
“另外,长江码头上,有一伙水匪,这几日格外猖獗,这本是抚卫司的职责,朕为了知晓你的能力,清扫海盗的事,就交给你了吧”
“谢主隆恩!”
接下来便是大臣们交代事务,无聊繁琐。
退出了朝堂,礼部尚书赵横和户部尚书常春秋,走进了张卜生,嘻嘻笑着。
“笑什么?”张卜生不解的看着二位超品大臣。
“笑你如此畏惧皇帝啊”赵横看着这位俊秀少年,没好气道。
“本国皇帝不是位思想迂腐之人,他对底下大臣们都是极好的”常春秋在一旁附声。
“我不是害怕,就是从心里感觉,不能看他”
“张副统领,莫狡辩了,自景国开国以来,你算是登上朝堂最年轻的了,紧张些、害怕些,也正常”赵横复损到。
张卜生在心里直骂娘,摆了摆手,“无趣无趣,两位大人尽拿我开玩笑,实在无趣”
赵横和常春秋被他这番话逗笑了,顺了顺花白的胡须,“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
张卜生换上了件平民布衣,在袖中藏了把匕首,借着月光,只身朝着长江码头前去。
因为只是去暗探,他并没有带些禁军,他也不想这些活生生的儿郎,就如此丢了性命。
微风轻拂,枝头上初生的幼芽受了惊吓,贴紧了大树。
张卜生穿梭在小巷里,目光如炬。
远处灯火阑珊,不时有渔家的欢笑声传来,一家人其乐融融,羡煞天人。
水面上渐渐升起漫漫迷雾,一艘木船无声无息,停靠在了岸边。
远处有位少年,蹲在暗中,手持把三叉鱼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从船上架下来一块木板,“嘎吱嘎吱”发出了些许声响,几位手握寒刀的水匪,从甲板上登陆了。
张卜生刚至这小渔村,就察觉到了十余位海盗,抽出匕首,朝着水匪的方向飞奔而去。
突然张卜生停住了脚步,背紧紧贴在墙壁上,因为他察觉到,不远处,还有位高手存在。
张卜生缓缓移动脚步,刚发现一个蹲着的黑影,瞬间,那黑影如同游鱼般,消失在黑暗中。
那少年手持三角钢戬,将黑夜当作流水,身形如同游鱼!朝着水匪游去!!
少年抬起三叉戟,朝着黑暗的猛掷去!
数道闷哼,血色染红了月色。
另外几名水匪大诧异,他们不知道这只钢戬从何而来,瞬间便刺破了三名海盗。
三人,从喉咙,对穿。
这群水匪素质极高,仅是稍稍一愣,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立马散开,杀入了渔家内。
那少年身形一转,凌空一步,反手抽出三叉戟,又是一刺,将一名水匪死死钉在了墙壁上。
张卜生用真气感知了这一切,心里大为诧异,想不到小小渔村,竟存在如此高手。
张卜生潜入屋内,暗处有双眼睛紧盯着他。
寒光微现,一把长刀迎风朝他劈来!张卜生身子微微一偏,便躲了过去,轻点脚尖,匕首出,血光现,那水匪“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张卜生退出屋内,借助着真力为他带来的超凡视力,在黑夜中找寻着海盗。
在狭小的巷子里,张卜生不敢用“山冈”的功法,怕水匪没解决完,自己就被倒塌的房子压死了。
“噌!”的一声,一把长剑从张卜生背后刺来,张卜生察觉到背后有移动,身形微微一动,避开了长剑,那海盗见势,出剑如蛇,“嘶嘶”的朝着张卜生吐着信子。
张卜生极速后退,那剑便朝他刺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寒剑,眼中精芒突现!
也不顾会不会破坏房子了,张卜生调动真气,汇入掌中,忽停脚步,一掌对着迎面的寒剑打出,顿时那水匪如遇风暴,铁剑碎成了数片,他脸上的肌肉都开始变形,被一掌轰飞了出去,体内器官承受不了如此霸道的真气,七窍流血。
张卜生环顾了四周的房子,完好无损。
“幸好幸好…要是破坏了,还不知道要赔多少”张卜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
一道身影从屋顶上蹦了下来,张卜生一顿,抬起匕首,对着那道身影。
“我不是水匪”那黑影淡淡说道。
张卜生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的这位少年,此人手持沾满鲜血的三叉戟,脸上也染上了些许污血,一头黑发束起,显得格外清爽,其实这位少年生的并不如何好看,然而他如此干净利落,有种坚毅美。
“我也不是水匪”张卜生耸耸肩。
“我知道”
“那你是谁?”
“我叫闰水”
前有闰土刺猹,今有闰水刺水匪。
张卜生看着他手钢戬的打扮,不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闰水偏了偏头,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想不到,这样一座小渔村里,竟有如此一个高手”
“这座村子的村长于我有恩,我答应他要守护好这座村子”
张卜生眼珠微微转了转,笑着道:“这批水匪,恐怕数目不少,你消灭了一批,又会有下一批,你一个人,根本解决不了”
闰水将三叉戟别在腰上,极认真的看着他,“那我应如何?”
张卜生一听,觉得来戏,请了清嗓子,“实不相瞒,本人乃身景都禁军副统领,刚入职,手下还没些得力助手,你加入我,这帮水匪,我自会帮你解决。”
闰水皱着眉,思考了些许,“我是听说刚来位副统领,让我加入你,这村子的安全会有保障吗?”
张卜生听完笑了笑,摆出五根手指,“我派五十禁军看护这座渔村,放心吧”
闰水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了。
我叫闰水,我不会刺猹,但我会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