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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

扑街写手在万历 老皮河豚 3007 2024-07-06 15:09

  谢佐文茫然地站立着,他没有想到,穿越来到这里,遇上的头一件难事竟然是被人逼讨酒钱。

  这也就算了,还要一个弱女子典当发簪来替他结还酒钱。

  这种羞愧,是他连续扑街五本小说都体会不来的。

  “等等!”他想大喝一声,阻止小月把簪子递给牛二。

  话在喉头,如鲠在咽,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

  一分钱憋倒英雄汉,他这个前世的扑街写手,这辈子又是穿越夺舍的落魄书生,他身无分文。

  谢佐文没能喊出来!

  眼下这个落魄书生的身份还不如前世,前世的他是个扑街写手,好歹有份工作,在超市里做理货员,工资不高,也不至于挨饿受冻。

  谢佐文的酒钱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牛二的心中盘算是借着向谢佐文讨要酒钱,来谢佐文家看小月的,并非真的就讨回酒钱。

  小月把自己发髻上的簪子拿下来递给牛二,让牛二有些手足无措,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决定还是不接:“小月,我们掌柜说了,佐文哥的酒钱可以缓些时日再给。簪子你先收起来吧!”

  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债务危机的谢佐文一听牛二管他叫“佐文哥”,心中的羞愧立刻被升起的怒火焚烧殆尽,心想既然你掌柜说酒钱可以缓一缓,为什么刚才逼得我这么紧,说不定书生落河也是被你逼着跳河的,控制不住火气的他大声说道:“牛二,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要不是你逼着讨要酒钱,我也不会跳河。小月,你是没看见他对我多凶狠啊!”

  谢佐文虽然不知道牛二的盘算,可傻子都看出来他对小月有心思。

  小月白了一眼谢佐文,没有搭他的话茬,继续跟牛二说:“牛二哥,还是劳烦你一趟吧。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

  牛二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接过了小月手里的簪子,说道:“小月,我拿去典当,算完酒钱,有富余的银两再把还给你。”

  “有劳你了,牛二哥。”小月谢过牛二,转头看向落汤鸡一般的谢佐文,“兄长,进屋去换身衣服吧。”

  谢佐文还想阻拦牛二拿走簪子,内心却毫无底气,牛二狠狠瞪了他几眼,转身朝巷子外面走去。

  谢佐文无奈地进了屋,没一会儿,又转了出来,开口问站立在屋外的小月:“哎……那个,小月啊,你知道我的衣服放在哪里了吗?”

  小月叹了口气,摇着头走进了屋里,片刻过后,手上抱着衣服走出门来,向谢佐文说道:“兄长,衣服。”

  谢佐文进屋换好衣服再次出来,小月依旧站立在屋外,见兄长出来了,上前一步说:“兄长,午间的时候,万卷刻坊的刘掌柜来寻你,请你过去做些誊抄的事情,旁的人是一个月一两银子的薪酬,你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比旁人多一些,是一两二钱银子的薪酬。”

  谢佐文一听,誊抄不就是码字吗?这事儿自己在行啊,于是向小月问清了万卷刻坊的所在,径直就奔去了。

  望着兄长离去的背影,小月轻叹一口气,转身回了屋。

  来到巷子口,谢佐文看了眼旁边那座深宅大院,按照小月指点的路径,一路上又问了几个路人,终于来到一处偏僻的街头。

  一圈篱笆墙立在街边,圈出了一个方形的地界,里面错落着一些房屋。

  谢佐文沿着篱笆墙走去,看到一座门楣,走近一看,上面挂着一个牌匾,上书四个大字“万卷刻坊”,尽管是繁体字,还是认识的。

  来到篱笆墙里面,三三两两的人都在各自忙活着,他边看边走,也看不懂那些人在做什么。

  前面有个大叔,手捧着一个黄铜水烟壶,坐在大石块上,毫无顾忌地吞云吐雾。

  谢佐文上前询问,说明来意,被烟雾呛了几口,咳嗽不止。

  巧了,原来这个大叔,正是刘掌柜。

  他抽着烟,透过烟雾,把个谢佐文从头到脚看了个遍,说道:“佐文啊,想通啦?你们这些读书人呐,就是喜欢摆那些个酸臭的架子。我们刻印些演义小说怎么了?你还瞧不上啦?没钱买米,你还得上我这儿来!”

  谢佐文听了以后一头雾水,听刘掌柜的意思,像是之前来请过他,然后他自恃清高,不愿意在刻坊里做誊抄的活儿。

  不过他注意到,刚才刘掌柜提到了“演义小说”,作为一个扑街写手,对这个词有着特殊的敏感。

  他不由带些惊异地问:“刘掌柜,你说我们是刻印演义小说吗?”

  刘掌柜猛抽一口烟,喷了谢佐文一脸,说道:“你最近酗酒成性,看来真是醉糊涂了。”

  谢佐文当然没有醉糊涂,他忽然意识到,他还没搞清楚此时此地,到底是何时何地,他的内心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问号:“我穿越到什么地方了?”

  想到这里,他顺嘴就问了出来:“现在是什么朝代?这是什么地方?”

  “咳……咳……咳……”刘掌柜一口烟没吐出来,呛了个人仰马翻。他站起身子,用水烟壶敲打了一下谢佐文的脑门子,“你小子是真的醉糊涂啦?怎么尽说胡话?”

  谢佐文却依然一脸严肃地问:“刘掌柜,你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什么方?”

  刘掌柜看他一本正经地问话,不像是胡言乱语,也正色道:“当朝是大明,今日是万历二十三年八月九日,此地是江南省平江府杏花坞南石皮弄的万卷刻坊,我便是掌柜刘有丁。”

  根据刘掌柜提供的信息,谢佐文把自己知道的,明朝万历年间的一些历史知识和民间传说,在脑子里匆匆过了一遍。

  “佐文……谢佐文!”刘掌柜发现谢佐文面无表情地傻站着,大声喊他名字。嘴上喊着,心里泛起一阵担心,担心这书生是不是真的醉糊涂了,雇他来誊抄,会不会雇了个傻子。

  “哦,刘掌柜,你是在叫我吗?”谢佐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被刘掌柜大声一喊,才回过神来,匆忙应答。

  刘掌柜一看,心里的担心又加重了一分。

  可既然人来了,就让他先做些时日再说吧。

  刘掌柜托着水烟壶,把谢佐文领到了誊录房,推开门走进去,屋内四周排满了书架,中间摆放着八张桌子,六个年龄大小不一,俱是书生模样的人,在伏案书写。

  为首的一个青衣老者见刘掌柜进来,起身相迎。

  刘掌柜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一翻,就把谢佐文打发给了青衣老者,自顾自地出去抽水烟了。

  老者叫王民表,秀才出身,是万卷刻坊誊录房管事,手底下算上新来的谢佐文有六个人。

  王管事对谢佐文的态度很是亲和,一来毕竟年长,二来谢佐文也是秀才出生,不像其余五人,年纪不小,还是童生。

  他被王管事安排在了最靠边的一张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当他看见那支毛笔的时候,脑子一下嗡嗡了起来,心说这下完犊子了,这是明朝,誊抄是要用毛笔写字的,自己的思维还停留在敲击键盘的时代,先前听小月说刘掌柜请他做誊抄时,才会不假思索地答应。

  王管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册子递给他,让他把册子上的内容用台阁体(楷书的一种,明朝科举专用字体)誊录下来。

  谢佐文接过册子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等他把册子翻开后,就不再颤抖了,而是彻底僵硬了。

  册子里面那些龙飞凤舞的天书文字,超出了他对繁体字的认知。

  谢佐文的字在现代社会里面也只能算作工整,而且是硬笔,眼下是要他用毛笔誊写,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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