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里的幽州城,安静而祥和,但是一股不祥的阴云正逐渐向幽州城靠拢,覆盖而来。
一队人马自北方奔驰而来,向着幽州城方向前进。
“驾!
驾!”
一群人挥舞着马鞭,骑在马背上,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其中一人说道:“兄弟们赶紧的,好久没来幽州城开过荤了,这中原女子的味道可想死我了!”
众人闻言一起哈哈大笑的附和道:“是啊,是啊!
可想死了!”
“也想死我了!”
而看这群人的衣着相貌所穿的乃是一身长袍,再看他们身上的腰带、靴子、首饰等等,妥妥的一副关外草原上鞑子的模样!
那一对人马疾驰而来,如入无人之地,径直冲入幽州城,直奔那幽州城中楚王府而去了。
此时的楚王府中,李然刚刚睡醒。
楚王府由于是临时建造,虽然占地极大,可是所建造的房屋大殿,居然只有前院以及一间大殿而已,其余往后还是一片荒芜,虽然规划好了却还没有动工。
这楚王府只是盖了一个门面,真正后面住人的地方还完全没有盖。
虽然王府还没有盖好,不过好在李然对此也没有过多的要求,于是就在昨日宴会的大殿之中睡了一晚,到今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便想出府看一看。
于是洗漱用膳完后,李然便带着小海子和司马青一起出府,准备到幽州城中看一看。李然刚到王府大门前,便听见前方有吵闹之声,待到他们三人走到王府门楼处,便见在王府前街道的拐角处有一群人正哄闹嬉笑着。
而且些人的装束却是今早从幽州城北面疾驰而来的那些鞑子,李然见此便要前去看一看,刚走两步便又听见人群中有一女子的尖叫惊呼之声。
李然再一看,果见那鞑子团团围绕的那是一个坐在地上的女子,拿惊呼声定然便是那女子所发出的,于是毅然便更是快步上前想要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渐离一边走一边大喊道:“干什么呢?!
你们干什么呢?!”
那些鞑子闻言纷纷转身转头看向李然,并且从他们的身影中露出了一道缝,那名衣衫不整面容惊恐的女子也露了出来。
而那女子见那些鞑子让开了一道缝便,连忙爬起来就要夺路而逃,但是其身边围着的鞑子见状上前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往后使劲一拽!
那女子先是尖叫一声,随后便是扑通一声被那些鞑子拽倒在地,又倒地不起。
后那鞑子又往那女子身上踹了两脚,并且就要蹲下去解她的衣衫,李然看到这里忍不住怒喝道:“该死!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赶快给我住手!”
随后李然遍寻周身,只有随身携带的一把匕首。李然慌忙掏出匕首,拔出后将拿匕首的鞘奋力向那鞑子扔去。
李然将手中的匕首鞘扔飞去,还未近身便被另一人挡下,随后李然便手持匕首要上前救下那名女子。
李然见到那些鞑子如此欺辱一个弱女子气愤不过,便要上前时。在这旁边南宫平安和他娘碰巧也见到了这一幕。
话说那南宫平安昨日将石碑背到楚王府之后,便拿了李然作为酬劳的千金回家去了,回家之后南宫平安可谓是意气风发,喜出望外。
南宫平安一回到家就将他母亲手上正在做的针线活计抢过来放下,然后将手上满满一袋沉甸甸的袋子摔到了他娘面前道:“娘!你看我带回什么来了?”
南宫平安一脸高兴的要向他母亲展示自己带回来的一袋银子,而他母亲却嗔怪道:“平安,别打扰我做活。
这次的活计,给的工钱可多了,你莫要耽误了我的时候。”
于是其母又重新将刚才南宫平安从他手中抢下的针线活计拿了起来,那南宫平安见此看了一眼他娘手上的东西便说道:“娘,你做的这是什么?上面一个包,还有好几条带子,四不像的是哪一家让做的?”
“是新近来了一家商铺要找人做的,他们给的价钱可高了。而且需要的也特别多,那得趁着这个时候赶紧做点活计,咱们今年冬天或许就可以吃饱年了。”
南宫平安不再让其母放下手中的活计,但又激动的说道:“娘,那你就稍微等一会儿,你先看看我带回来的是什么。”
那南宫平安的娘见自己儿子这么高兴,就说道:“平安,你带回来的是什么?”
随后南宫平安老娘笑着打开了那钱袋,可是当看到钱袋里满满一袋子钱的时候,她的笑却在脸上逐渐凝固下来,然后转而厉声质问南宫平安道:
“平安!咱们虽然日子过得拮据,平时吃不上饱饭,可是我从小是怎么教你的,咱们人穷志不穷,绝对不偷人东西不拿人东西,你给我说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随后南宫平安便连忙将刚才自己到楚王府里吃饭,以及到南门处把石碑背回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向他娘说了一遍,还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用那个破手绢包着的一只烧鸡,递到他娘的面前说:“娘,你尝尝,我特地给你带回来的!”
而南宫平安中对于刚才在背石碑的时候吐血的事情,确只字未提。
那南宫平安的母亲听了后说道:“什么!
那二公子竟然以千金作为酬劳,可是那石碑究竟该有多重?
平安,你是怎么把它给背回去的,可别把你累坏了,伤了身子。”
南宫平安昨天边站起身来转了个圈说道:“没事,娘,你看我一点事儿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要给这么多钱。
但是公子说的话肯定是真的,算数的!
他说要给我这么多钱,然后就给了,那石碑我去看了,也不是很重,不过背到王府门前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的。
不过好在总算把钱给拿回来了,今日咱们也长了脸,看以后谁还敢欺负看不起咱们,以后咱们顿顿都能吃好的,我也再也不用到前面李大爷家吃他们家的剩饭了。”
南宫平安虽然把自己拿到这些钱的经历全都向自己娘说了一遍,可是他娘依然不敢相信,于是非要让南宫平安带着自己一起到楚王府去问一问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平安,这钱如此之多,定然不是那么容易拿的,咱们还是去问一问吧!”
“娘,我不是跟你说吗?这是二公子说只要有人能把那石碑背到楚王府门前就给这么多钱的,在场的那许多人都听见了,也都做了个见证,你就不用再到王府去问了。
只要随便到大街上找一个人问一问也就可以了。”
不过那南宫平安的娘依然不相信,于是到了今天早上便早早的起来,二人一同前往楚王府,可是不巧,刚到楚王府门前边看见了刚才那一幕。
南宫平安的娘走到楚王府门前见到如此情景,他娘怔怔的看了看眼前的情景,然后长叹了一声,而后呼吸急促的连忙伸手拉住南宫平安说道:“平安,平安!
咱们快走!快走!
我见不了这些人,也见不了这样的事。”
那南宫平安回头见那些鞑子在嬉笑吵闹,可是没见其中的那个女子,而他母亲又要离开,于是便扶着他母亲转过了巷子就要离开。
而走进巷子的南宫母亲却又停下了脚步,正当南宫平安要出言询问时,其母说道:“平安!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
刚才那些鞑子在咱们幽州地界欺负我们,你敢不敢出手相助?”
而正当南宫母亲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李然已经要上前从鞑子手中救下那名女子了。
而在李然身后的小海子这时一把拉住李然。
“公子,你在此处看着就好。”
随后小海子便要上前,而此时宁老将军从其宅院前往楚王府时碰巧也见到这一幕,连忙在远处喊道:“公子!千万莫要以身犯险!”
于是那宁老将军便拔出随身佩刀向李然及那群鞑子所在处跑去,在宁老将军身后则是跟着十数个宁家的亲兵。
随后宁老将军带领宁家的亲兵向那些鞑子跑去,宁老将军虽然已经年近花甲,可是老当益壮,手持利刃接连斩杀几名鞑子。
随后一拥而上的宁家亲兵和宁老爷子的配合之下,迅速将那二十余名鞑子迅速制服,其中斩杀十余人,俘虏十余人。
宁老爷子带人将那群鞑子竞速制服斩杀之后便向李然复命,而李然则是拖去自己的外衫交给小海子,而后小海子就将李然的外衫披在那女子身上,就近将她带回了楚王府内。
随后李然并没有让人将那被俘虏的十余个鞑子就地斩杀,而是命人传令给袁秋,让他带人将这些鞑子给关押起来,而且一定要好生看管。
“告诉袁秋!这十来个人,让他给我好好看着,不允许少一个也不允许有任何人死掉,除了差错让他给我提头来见!”
经过这么一闹,李然一大早的好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
然后南宫平安便跟他母亲一同出现在了楚王府门前,李然了解情况后向南宫平安的母亲解释道:“伯母此事确实是真的,这位壮士将石碑给我搬到了楚王府门前。”
随后李然摇手一指指向楚王府门前南宫平安背来的那块石碑,“他既然石碑已经背来,那在下自当如约。”
随后小海子又将昨日南宫平安匆匆离开没有带走的一些为他准备的补药拿过来交给南宫平安。
临走时李然又对着南宫平安道:“壮士!昨日我还曾说,若是壮士从军,入我军中可为一百夫长!壮士回去之后可以考虑一下。”
“是,公子我会考虑的。”
那南宫母亲也回头道谢,只是离开是看李然的眼神中却露出了一丝哀伤。
······
宁老将军带人将那些鞑子押往幽州城的大牢后,李然便会了王府。
回到王府小海子便说道:“哼!这些鞑子真是该死!公子,咱们有朝一日一定要把这些混账统统给杀个干净!”
司马青闻言说道:“外有鞑子,内有奸臣,难办!难办!”
李然听了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没关系,慢慢来,咱们刚到这不是就从各府镇的手里拿了一些兵马粮饷嘛。”
“这一次借兵借粮借得如此轻松,日后有了这些兵马,其他的事情更加好办了!”
司马青说道:“没错,虽然咱们初来乍到,到好在还有王爷给公子撑腰,楚王的封地内,如今公子便是这主政之人,虽然现在还不能对那些各府镇将军知府们怎样,但是以后手里有了兵权,其他自然好办。”
于是小海子便问:“那外有敌寇,内有奸臣,咱们要先杀哪一个呢?”
李然道:“这两个可都不好杀。”
小海子又道:“不如咱们先杀那栾献忠吧!
我觉得这个混账最为嚣张,一点也不把公子放在眼里,咱们就先杀他了!”
司马青道:“这栾献忠并不容易拿下,他是河间府的镇守将军,手里还有兵权,虽然平时为非作歹名声极差,可是毕竟在河间府还有些势力。
而且据说她和琅琊王氏也有一些关系,咱们现在初来乍到,连借个兵还没有借到手,肯定不能首先办他,也办不了他。”
“先办了蓟州镇的卢胜军吧!”李然说道。
“那卢胜军在我借兵的时候一直不肯借兵,还找理由来搪塞我,连银子也要跟那永平府一样!永平府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在昨天河间府跟真定府答应借兵之后又要反悔,临走的时候还不愿意走。
我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卢胜军的情况你们掌握没有?”李然问司马青道。
“现在还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卢胜军所镇守的的蓟州镇还算稳定,其北边的喜峰口是一直到现在还安然无恙,从没有被关外的鞑子攻破过的。
身影蓟州镇的情况和永平府相比要好一些。”
小海子闻言说道:“哼!这卢胜军果然不是什么好人,有兵有钱还这么抠抠搜搜!好,那咱们就先办他。”
在一旁的司马青说道:“蓟州镇的卢胜军还不是特别紧急,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先把山海关收回来,不然山海关一直掌握在关外的贼寇手中,永平府险可守,幽州府也就没有屏障。
不说任人宰割,也是之分被动。”
听了司马青和小海子的话,李然叹了一口气。
“除寇除奸,一步一步,一个一个的来吧!不着急,也不能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