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碰了不少的壁,先后到六皇子府,又到太子府,中间耽搁了不少的时间,回宫后理应先去回复父皇,告知父皇将赏赐之物已送到莫府的。这会想起这事来,赶紧一路小跑,好在四公主深受皇上喜爱,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没有责怪四公主这么晚才来回禀。
但是与皇上简单的几句话,却让皇上看出四公主内心的不开心,“怎么了,今天送赏赐之物,遇到了什么事?是莫府中人欺负你了?”
“父皇,并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听到北边战事,很是担心。”四公主回道。
“你有忧国之心,朕很是欣慰,这比起你的那几个哥哥,要强得多。”皇上道,“只可惜,你是女儿身。”
“父皇,女儿身怎么了?女儿身一样战场杀敌立功。”四公主说得豪气纵云。
“打仗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战场血腥,也不是你可以承受得了的。”皇上将战场的可怕之处说了出来。
“父皇,哪有打仗不流血的。身为皇家儿女,更应该站在前面,身先士卒,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就算是女儿身,也要保家卫国。”四公主一点也不怕,“就算是马革裹尸,儿臣也不怕。如果有战事,就让老百姓的孩子上战场,皇室子女都躲在背面,那怎么能服众?”
“你说的不错,如果皇室宗亲们个个都如你所想,何惧这北江,又何愁北江不破。这么多皇室子孙,有男儿血腥之气的又有几个呢?”皇上也觉得皇室之人,安稳舒适的日子过惯了,就会只想到安逸,也就不愿意上阵杀敌了,平时又觉得自己高高在上。
“父皇!”四公主跪在皇上面前,“儿臣请求父皇调一队兵马给儿臣,儿臣一定奋力杀敌,将北江打败,保我大江国家稳固。”
“你有这份心意有够了,上阵之事就算了。这不是儿戏,更不是说说就行的。上阵杀敌是将军们的事。”皇上道,尽管也知道四公主的话是对的,是有道理的,但是真正上战场又是另外一回事。
“下去吧。”皇上下令了。
“是,儿臣告退。”四公主退出,回到自己的宫中,总觉得皇上、太子对自己有偏见,认为女孩子是不能上战场的。
一连过了几日,不管四公主如何说,皇上和太子都没有答应,对于六皇子提出来的分兵小宜口的计策,也只是说想一想。四公主觉得父皇和太子是不是太过于了优柔寡断了,有时候一些事情就应该当即立断,想多了反而不好,越想越乱,到最后不仅没有做,反而会错过时机。对于战场上的事,四公主只是从书本上看到过,但并没有真正的领教过,很多时候也只是停留在脑子里,所以对于皇上和太子的一些说法,甚至是六皇子的说法,是否是正确的,是否可行的,其实都不得而知。
这边四公主在为不能带兵上阵而烦恼,那边莫林却出了让人吃惊之事。
这日,莫林正在太子府办事,突然大理寺卿耶齐阿来到,见莫林在内,便不语。太子见到,心里奇怪莫非有什么事。不过,太子从小是与莫林一起长大的,他对莫林是比较了解的,再加上莫将军为大江国南征北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莫林近来一直都在太子府办事,能出什么事?
“耶大人,有事尽管直说。”太子道。
耶齐阿从衣袖中拿出一份奏折,“禀太子,这份奏折是皇上转交给臣的。请太子过目。”
太子接过奏折,心里还在想,皇上把奏折转交给大理寺卿,分明是有臣子犯了事,被人参了。刚展开奏折,便见上面写有“近有镇北将军之子莫林与北江、西凉人勾结,欲图谋不轨……”
太子见了,只觉一股热气来袭,眼前一乱,险些昏厥,过得数息,逐渐清醒过来,“这奏折说的是实情么?可有凭据?”参大臣之子勾结外敌,此事非同小可,更何况莫将军还在夷江城御敌。
太子认为莫林勾结外敌之事,绝对不会有的,所以料定这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冷静一思索,惊了一身冷汗,此时有人参奏,若是有此事,按律当斩,必定会对夷江的莫正雄带来震动;若无此事,必定会在君臣之间生隙。再细看奏折,却发现这是一个匿名折,不知道是谁参奏上来的。
“回禀太子,此事有人证。”耶齐阿道。
“皇上怎么说?”太子知道,皇上让耶齐阿带着奏折来找太子,就料定莫林在太子这里,如果说真的有投敌勾结之说,料不会再让大理寺卿来找太子了,而是会直接抓人审问了。
“皇上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臣拿着奏折来找太子。”耶齐阿说道。
太子拿着奏折,在殿内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了几眼莫林,“好了,此事我已知晓,耶大人不可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也不用再查下去。奏折先放在我这里吧。”
“太子,这……”耶齐阿有些为难,明明有人参奏,又有人证在,依据本朝律法,是需要严查的,可是太子却不让查,并且最为关键的是,这是皇上让自己来找太子的,结果太子给出的旨意是不查。
“皇上那里,我自会去说。”太子知道耶大人的顾虑,就是怕皇上问嘛。
“是。臣告退。”耶齐阿退出了太子府。
前脚见耶齐阿退出,后脚太子就把手中的奏折丢进了炉中,眼看着奏折被焚毁。
“太子,这是为何?”莫林也奇怪太子的做法,不管是什么奏折,至少不能毁奏折,这也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有人胡言乱语,这种奏折留不得。”太子说得很轻淡。
此事莫林一点也不知道,但是并不意味着太子不重视,一来作为国家的储君,务必要保证身边辅佐的人都是忠心的,否则必定会引起朝政混乱,二来皇家与莫家之间本来就有不同一般的关系,莫正雄辅佐皇上登位,确保江山稳固,莫林也算是在辅佐太子,不管是不是有此事,都是需要查清楚的,没有就还莫林一个清白,若有的话,也好早做打算,毕竟莫林父亲手下有十万大军。
一切都在极为隐秘之下进行,有了太子秘密指派,很多事情办起来就快多了。不到两日,事情就查清楚了。以前跟莫林在一起混的几个分子哥,经常去一些红楼,有人知道这其中的莫林就是莫大将军的公子后,便想利用莫林了解军情,恰恰有西凉、北江女子到来,关南侯府的陈二公子为莫林找乐子,送了几名女子让莫林享受,没想到事实却超出人意料。大病后愈的莫林性情大变,从以前的花花公子哥变成了不好女色的公子哥,为人也变得正派、正经了,自己没有去享受这些女子,反而是交给了下人。
再者,莫林虽然在太子府办事,但了解的并不是什么国家大事,所以也不会存在着泄密之说。后来,太子派人去找这几名女子,或许是有心想动莫家的人提前收到了风信,正准备把这几名女子杀掉时,被太子派的人撞见。待救了下来一问,才知,这几名女子本来在西凉、北江就是红楼女子,被人蒙骗来了南江。后来,又被人利用她们的外国身份,在实际上她们关心的只是男女之事、银两之物,对于他事一概不想知,也不得知。
事情就是这么回事,说简单些,这根本不是什么事。自立国以来,西凉人、北江人多有来南江,这其中就有很多是女人,有些是由于生活所迫,也有些是被人拐骗,这些人无钱无势,更谈不上是别国的眼线了,能在南江生活下去,已是最大的奢望了。
不过,这些事都因陈二公子所起,但太子查后发现此人只是好酒色而已,与国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还是关南侯府的公子,于是也就作罢了。
眼前,应对北江之战事才是整个南江朝廷最为关心的,为莫林洗清了冤屈,也让太子松了一口气。
“事情就是这样,那份奏折我已经烧了,你也看到了。”太子对莫林道。
“上这奏折的人真是卑鄙小人,想要诬陷我,并牵连我父亲,其心真的是何其黑呀。诬蔑我倒是算了,若因我之事,而使夷江兵衰,北江之兵过江而来,其后果难以想象。”莫林道,“莫不是北江人使的离间之计?”这话是对着太子说的。
“依我看,很有可能。莫将军正在夷江带兵,皇上深信,于是就通过诬陷家人的方式,让朝廷查办莫府,这样莫将军必然会受到牵连,而不能继续统兵。夷江没有莫将军,北军必定大举来攻。”太子也认为莫林的话有道理。
好在事情查清了,也该告一段落了,“好了,查清就行了。我早就信你。早在东山城,父皇和我就深信不已,绝非小人一纸而能破的。此事告诉你,就是让你知道,我是相信你的,就算有人想害你,我也会查清楚,替你洗清冤屈。”
得到太子的信任,是何其的荣耀,皇上之所以会让大理寺卿送来奏折,其实也是想告诉太子,他是信任莫家的。
莫林受到的冤枉已然查清,但是整个朝廷却随即面临着巨大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