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天跟一帮文人在一起,对征战之事并不了解,也不在行啊!”六皇子心里想的和嘴上说得,明显是不一样的。天天与文人在一起不假,但是同这些文人们讨论的并只是诗词歌赋,也有国家大事。身为皇子,怎么能脱离国事,又怎么能置身于事外?
“六哥身边有那么多能人,出点主意肯定是没问题的。”四公主知道六皇子的能力。
“四妹不要再为难我了,我哪有那本事。”六皇子走到桌边,坐下端起一口茶,轻抿着。
四公主快步走到六皇子身边,拉着六皇子的衣袖,“六哥,我的好六哥,给出个主意吧!”
看硬的不行,四公主使起了软的。平日里,数六皇子思绪最为活跃了,早听说朝堂上遇到什么难事时,一般父皇都是会问六皇子的,而六皇子也会给出解决问题的思路和方法。
六皇子笑而不语,扭头看向四公主,“每次都是这么耍无赖。”话说的不好听,但是语气却是非常的柔和,让人听着并不是责怪,反而是一种爱怜。
“好吧!”六皇子起身,“其实我也没什么主意。只是个人所想,不见得就一定行。”
四公主催促道:“行行行,六哥出的主意都是好的。快说吧!”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管是什么事,当然要得到父皇的首肯才行。但是父皇日理万机,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找父皇,所以才有了朝廷,有了大臣,作为臣子的,理应为皇上分忧。不然找一群酒囊饮袋吗?”六皇子说道,但这话好像跟四公主想要知道的并没什么关系。
“哎呀,六哥你捡重点说吧。这些跟防止北江偷袭有什么关系?”四公主不太懂六皇子的话。
“其实呀,有些事不一定都去找父皇。”六皇子微笑道。
“那不找父皇找谁?”四公主疑惑道。
“你想想?”六皇子提示,“当朝之中,除了父皇可以调兵之外,还有谁拥有调兵之权?”
“身处夷江的莫将军?”四公主问道。
“莫将军为征讨之将,所有之兵哪一个不是得了父皇的旨意?”六皇子反问,“难道莫将军可以不假父皇令,而私自调兵?”
“对,是不行。”四公主点头道,“我知道了。除了父皇,就只有太子三哥了。可是之前我也找过三哥,三哥说调兵之事非同小可,怎么能说调就调,他不同意。”
“是太子明确说不同意,还是说不好调兵,又或者不能调兵?”六皇子追问。
“都不是,只是说前方战事紧急,国家兵将都是统一调派的,怎么能因为猜测边界会有北兵而去调兵,所以目前还是不易调兵。”四公主想起了昨日与太子的对话。
“你想想,父皇和太子都说了,夷江战事重要,国内兵将不易调动,但只是不易调兵,并不是说不能调兵。夷江城有十万兵,沿江各城也都有兵马,如若一城抽调一两千,想来也不会对城池守卫带来影响。”
“六哥的意思是,从各城现有的兵将中抽调一部分,每城只抽调一点,这样组在一起。”四公主明白了六皇子的意思,“但是各城内的兵马都是有数的,再说也不能凭一两句话就给人吧。”
“那是肯定,国家有法度。但如果有父皇的圣旨或者太子的手谕,那就不一样了。”六皇子继续道,“四妹说小宜口被北江环绕,南部又是高山,我想若全部兵将都集中于城内,倘若敌兵突然来到,包围了城池,岂不是连出城送信之人都没有。若把一部兵将部于城南,即使有敌兵在,也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把来范之敌歼灭。”
“行啊,六哥,别人说六哥就喜欢读书,依我看,六哥不仅书读得好,而且还懂得排兵,真的很厉害。”四公主没有夸张,说的都是真心话,真的认为六皇子居然想到了这些。
“四妹过奖了。”六皇子谦虚道。
“好啦,就不打扰六哥了。我回宫找太子哥了。”四公主欢喜跳跃。
辞了六皇子,四公主将人把马车赶快些,好快点去见太子。可惜的是,到了太子府,太子并不在,而是被皇了召了去。
四公主溜到殿外,在门口偷听,只听到太子道:“父皇,北军近来行军颇为诡异,需要提前做万全准备。”
“你且说说如何准备?”
“依儿臣之见,北军似有大军南攻之势,故而派小股兵马不停袭扰夷江,使夷江城十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儿臣想北江如若从其它地方渡江而来,就凭沿江城池的少量兵马,必难抵挡。所以儿臣认为,可从国内调兵增援,屯兵大兴城。”
“兵将从何处调派?”
“儿臣也在想此事。沿江各城兵马不宜调动,须得从其它地方调兵。”
“此事容思考再计较。”其实皇上也知道如果北江从其它地方偷袭,后果是比较严重的,因为沿江各城的兵马并不多,只能防小股敌兵。但是国内兵马基本上都在夷江城了,很难再抽调组成一支大军。
“父皇,藩王们拥兵自重,像弘王、凉王、左义王、东兴王等兵将甚多,若能调藩王之兵……”
“当年天下乱,正是诸王在,才使天下重归太平,武宗为表其功,而封其王。朕也知道,藩王只守其小国,而不顾大国,孰不知没有江国,何有他们的小国。想调藩王之兵,何其难也!”皇上叹气道。
“若父皇下圣旨向藩王借兵,可否?”太子问道。
“三年前,朕已经下过旨,可有谁给了一兵一卒?”皇上随手拿起桌上的奏折,“看看,别说向这些藩王借兵,现在他们倒好,都上奏折还要求朝廷派兵将给他们。”
“真是岂有此理,哪个藩王不是富的流油,又有哪个藩王手中不是有很多兵马?不思报国,竟还要朝廷给他?”太子很气愤。
四公主本想进去,向父皇、太子要兵,但是在门口一听,却发现父皇和太子还在犯愁在哪里可以调兵,很显然如果自己再要兵,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一兵一卒都得不到。
自觉没劲,但是心又有不甘,四公主又回到了太子府,想再次争取下,或许自己不需要太多的兵马,太子也能拨给自己。
过了一会儿,太子回来了。
“参见太子。”四公主行礼。
“四妹来了,不必多礼。”太子扶起四公主,“有什么事吗?”
“三哥,我觉得小宜口有危险,应该调兵去增援。”四公主开门见山。
“哪都有危险,可不是小宜口,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手中无兵,又该如何增援呢?”太子也很无奈,手中没有多余的兵将,就算明知道有些地方很可能会被敌兵偷袭,那又能怎样呢?
“哎呀,即使没有那么多的兵,不如从夷江城、汉南城、沱城抽调一部分,这样不就解决了。”四公主按六皇子的思路说。
“那怎么成?”太子拒绝道,“其他城的兵马本就不多,再抽调那又该如何防敌兵呢?此策不可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四公主本以为这次来一定可以问太子要点兵马的,但实际一个兵都没有得到。
太子本没有多想,但看到四公主这么着急,就很奇怪,“兵马之事是朝廷之事,大臣之事,你为何如此担心?”
“身为皇家儿女,为国分忧是应该的,更不能分男女。”四公主应声。
“话虽不错,但你一女孩子,这些事少管。”太子不觉得战争、兵马是跟女孩子有关,“就算是有兵马,也不会让你去带的。”
太子看出了四公主的心思,在宫中把宫女装扮成兵士,训练他们,都是可以的,但是论行军打仗,那就是另一码事了。个中的苦绝对不是女孩可以受得了的。
“太子三哥,我的好太子三哥。你看我在宫中天天都无聊得很,我不要再多的,给我一点点就够了。不然,把御林军调一队给我也行。”
“胡闹!”太子训斥,“御林军守卫宫室,关乎父皇安危,怎能有这种想法。再说,战场上凶险无比,身为公主,怎么能以身犯险?”
“为什么我不能去,为什么平常家人的孩子就能去?国家有事,如果皇家子女都缩在皇宫内,等待着老百姓的孩子去杀敌,这公平吗?”四公主叫嚷道,“为什么我不能去,就因为我是皇家的人?若是这样,就更应该去战场杀敌了,更应该为百姓立榜样。”
“话虽如此,身为哥哥,怎么能让自己的妹妹去冒险?”太子说的也对,哪有家人让自己去战场冒险的,“好了,你先回宫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对了,三哥,还有一事。六哥说,小宜口守军都在城内,若敌兵来袭,把城给围了,那就不好了。六哥觉得可以让城内一部分兵马调到南部,这样就算有敌兵,也不怕被包围。”四公主还记得六皇子的话。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自会处理。”太子并没有正面回答。
“臣妹告退。”四公主退出了太子府,闷闷不乐回到了自己的宫中。看来,六哥出的主意也不怎么样嘛,到了太子这里,一点都行不通,莫不是想打发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