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
黑夜大战,光线不明,不避免误伤自己人,莫林令全军将士左臂绑红丝带,又令五十御林军保护公主,随后对即将的战斗进行了安排。
“王将军,带三百人从左侧穿插,常将军带三百人从右侧穿插,胡将军(右郎将胡奔)带一百人从后面进入。胡将军可在马尾绑上树枝,但见营中混乱时,但进入敌营来回跑动,让敌军不知我军虚实,随后便砍杀敌军。宁参军带一百人作为接应,我带百人直插中军帐。”
“将军,不可。将军带百人为接应,末将带人直插中帐。”宁参军道。
“依令而行。”莫林道,“牛参军!”
“末将在。”队中一虎背熊腰之人站出,正是参军牛皋。
“务要保护公主安全,若公主出一点闪失,提头来见。”莫林下了死命令。
“是。”
“全军准备,一刻钟后进攻。”莫林让所有人去做准备。
少顷,王炎和常如山各带着三百人,分别从左、右两侧悄悄靠近敌营,胡奔令兵士将树枝绑在了马尾。
一切都在悄然之中进行。
敌军一整日的急行军,已然劳顿不堪,各营中鼾声四起,各营帐外、营门等守卫兵士也打起了盹,王、常二人悄无声息将营帐边的守卫解决掉,但很快引起了其他守卫的注意。
“谁?”有人喝道。
“咻”一箭破空之声在寂静的夜间显得格外突出,刚才发声之人已应声而倒。
“有人劫营!”少时,敌军已经清醒过来,但是为时已晚。
左右六百已潜藏在营中,胡奔带领的百人已在营中来回奔跑,顿时营内尘沙四起,整个营地在黑夜之中更加的朦胧。
呼喊之声不断响起,战马嘶叫、马蹄踏地,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敌军慌乱之中,不知来者有多少人。
不少的敌兵手无寸铁,在营内乱跑,不断的被进入营内的三支彪军斩杀。
莫林看准时机,带着百人从后方直插入中军,刚到中军帐前,突然帐帘掀开,一身着铠甲之人,手提大刀,“防御!”这一声虽大,但是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莫林信手搭弓,又一箭直射此人,不偏不离,正中面门,其人随即倒下。中军帐中见此人被杀,顿时慌了神,四散逃窜。莫林料想,此人必是这支北军的领军之人,首战就斩杀了此人,使敌军无首。
这边莫林带着三位将军如切菜般杀敌,那边江若仪见营中我军完全占据优势,敌兵一个一个的倒下,心里、手里都是奇痒无比,“随我一起下去冲杀!”
“是!”回应的是四公主江若仪带来的、只剩下十人的女侍卫。
“不可。”牛皋拦住江若仪,“莫将军令末将保护公主,但请公主观战。”
“敌人就在眼前,将士们都在奋力杀敌,你我却在一旁看热闹。你看得下去吗?”江若仪怒道。
“各有所命,末将也是听命而行。”牛皋回道。
“难道将军此次都只是站在门外看戏不成?坐等他人杀敌建功,自己何来功劳?”江若仪深知要想在军队建功业,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上阵杀敌。虽说眼前的这支敌军的人数超过已方两倍,但是对方是在全然不知的情况下,被我军攻杀,再加上黑夜慌乱,战斗力反而连我军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很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我是公主。你们莫将军都要听我的,你敢拦我,看我不砍了你的狗头!”江若仪很有威仪,也带着十足的怒气。
“公主息怒,末将也想杀敌,但将军之命,不敢不从。”说实在的,对于一个小将来说,上阵杀敌才有向上爬升的希望,那些小兵们都上阵了,他一个六品的参军却在一旁,其实心里也是不甘的。
“出了任何问题,我都不会怪你。身为皇家之人,更应带头保家卫国,岂能缩在后头,让百姓之子冲杀在前?”江若仪进一步说道,其实这已经快说动了牛皋。
江若仪一拍马臀,身上坐骑受痛,一跃就冲进入营中,身后十名女侍卫也跟着江若仪冲杀。
牛皋见公主已经冲到敌军之中,没奈何,只好跟着公主,“一起来!”随令左右不离公主十丈外。
见又有一支军冲入营中,敌军更加慌乱,又没有主将指挥,不少的敌军开始逃跑,留在营地内的敌军只有被斩杀的份。
江若仪冲进阵中,手提刀落,几个呼吸之间已经砍杀了两名北军,莫林一看江若仪来到了敌营,正欲发怒,突然在火光之中见到一将径直冲过来,遂弃了眼前敌兵,一抖马缰,调头去护公主。
说时迟,来时快,那人转瞬间已离江若仪不到两丈,眼看来不及,莫林将手中长枪奋力掷出,正中敌将。
“多谢将军相救!”江若仪一笑,突然怒目,从腰间抽出长鞭,“啪”的一声,正中莫林身后之人,原来那人趁莫林回转之隙,持了长刀,正向莫林砍去,若不是江若仪的这一鞭,恐怕莫林非死即伤。
二马相遇,两人身后兵卒也已来到,很快一个安全圈形成。
“北军人听着,你们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主将已死,降者不杀!主将已死,降者不杀!”众人一起高喊。
呼喊声已经响遍营地,北兵一听主将被杀,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囊,瞬间斗志全无。
“我们愿降!”随后便听到一阵“哗啦啦”的兵器仍地的声音。其实打仗就这样,如果主将在,如果大家都在战斗,或许就不会有人投降,但是只要有一个人投降,接下来就会有更多的投降。
听到有人投降,敌军中人有愤愤不平,也有人迫不及待。
哗啦啦!
一大半敌军投降,没有投降的,妄图反抗的,均被“无情”的斩杀。
“将军!我本是南江人,无奈在小宜口投降,我不愿意做北军人,不愿意杀我南江百姓。”投降中一人大叫道。
莫林拍马过去,“你是哪里的?”
“禀将军,我本是小宜口东门守军,只因程德勇降了北军,逼迫我们也一起投降,后来被编入北军。这里面有很多都是原来小宜口的守军。”此人答道。
“我是!”
“我也是!”
……
一时说是小宜口守军的人不断站出。
“为何你们在程德勇投降时,不站出来反抗?而是听命投降?”莫林问道,对于投降之人,他一向是非常痛恨的。
“将军不知,小宜口守军本有五千余人。程德勇投降时,也有不少的兄弟不愿意跟随投降,结果都被程德勇杀了。这样被杀的兄弟足有上千人。我等也是没办法,也想伺机逃出,但是这里有多半都是北军人,有几个想逃的,都被抓了、杀了。求将军恕罪,我愿跟随将军,杀灭北军人。”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堂堂七尺男儿,正当明辨是非,你们把投降之过全推在程德勇身上,无非是贪生怕死而已。大丈夫顶天立地,宁死不屈,岂会投降敌人?”莫林狂笑,投降了北军,就是北军人,就是南江的敌人,按理、按律都当诛杀。
“将军,我们并不是贪生怕死,既然从了军,就抱着为国而死的决心。只是报国无门,请将军许我们戴罪立功,纵然战死沙场,也绝无二话。”
“好!”莫林道。虽然嘴上答应,但是心里却放心不下。
“叛国之人,怎可饶恕?”江若仪低声道。
莫林拉江若仪到一边,道:“小宜口守军大多是不愿意降的,但是守将程德勇想投降,他们也是被迫无奈,本心还是我南江军民。既然对投降不屑,也愿意杀敌,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随后以更小的声音道,“当下正是用人之迹,若将他们都杀了,又在哪里去征得这么多的兵呢?”
这是实情,本来莫林出征,皇上批的御林军合计才三千人,相对于北军来说,这么一点兵士,根本无法对阵北军。所以,在这里遇到了这支队伍,并且里面有很多都是南江兵士,把他们重新武装,运至战场,也是一份新力量。
“给你们一个脱罪的机会。尔等随我征战北兵,战有功,我可不记投降之过;若再降或者逃,我定当禀明圣上,按律诛连九族。”莫林从实际考虑,兵才是眼下最为需要的,“是我南江人的出列!”
莫林也想通了,原本是想把这些人再送到临江城或者三浦城,但是路途遥远,还要派人跟随,自己手中本身的兵丁就不多,再一分兵就更少。何不将这些人编入军中,再遇到北军时,胜算也会更大一些。
很快,原本小宜口的守军们都站了出来,细数一下,足有一千多人。其余都是北江兵士,这些人是不能编入军中的,否则就会引起祸乱。但是也不能把这些人放了,不然会对百姓不利。所以,莫林派了两百人押送剩下的一千多北兵,为了避免北兵作乱,莫林令道:“以绳索相捆,首尾相连。”这样北兵一个一个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了,再加上没有兵器,就算想作乱,也是无法动弹的。
快速清理战场,莫林正准备带兵往南山关进发,右郎将胡奔上前道:“禀将军,刚收降军中一小校说有要事要禀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