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老子看好喽!”吴老大指着被吊在祠堂门口的两个早已被打的看不出原本样貌的汉子对着被强迫而来的下沈庄村民说道,“老子看在都是乡党的份上,好言好语,可就是有人不识抬举。从今天起,再有人敢作乱,这两个人就是下场!”
说完提起手里的大刀,一刀捅进一人的肚子里,翻转一圈拔出,然后顺势又一刀扎进另一人的肚子里如法炮制。只见原本没有声息的两人在剧痛下的嚎叫,吴老大心满意足的说道:“把这两个人就这么吊着,谁要是敢收尸,老子灭他全家!”两个被吊着的汉子从嚎叫到低吟,慢慢地什么声音都没了。
这一切的发生距离此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内庄子内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平静之中——吴老大杀了这两个意图谋杀他的汉子后,也没有再行过分的举动——其余的土匪和庄中的村民都默契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唯二的变化就是堡子的南北门上挂起了新刻的“聚义寨”的门匾;祠堂门楼上金漆的“敬诚”大匾换成了木制匾额的“聚义厅”。
“俊义!”
正在田中劳作的十五岁沈俊义回头就看到二赖子在喊他,对于这个貌似是这群土匪中的二把手的家伙,俊义又对其愤怒可又不敢得罪,于是连忙应道:“二当家的,您找我?”
“嗯!你兄长呢?”二赖子对于俊义的这种诚惶诚恐的样子已经司空见惯了,于是淡淡的问道。
沈俊义忙回道:“我哥跟着刘把头下沟底打水去了,走了有好一会了。”
“好,我知道了!”听完沈俊义的回话,二赖子也不轻声应了下便离开了,倒是让沈俊义心下忐忑了起来:难道是自家兄长犯了什么错?不由得想起那祠堂门口的事情,不由得更慌了。
二赖子却不知道自己身后这小孩的心思,径直来到南门处,对着看守南门的土匪说道:“一会刘把头他们打水回来,让一个叫沈俊仁的到聚义厅,老大要见他。”
“俊仁,你说咱们这以后可咋办?难道就真的给这些土匪当一辈子的牲畜?”乘着刘把头和几个土匪坐着休息来的工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向沈俊仁悄悄问道。
沈俊仁看着问话的人,这人是自己的族兄沈俊和,在他们这一辈中排行老四,于是低声说道:“四哥,咱们得从长计议。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一百多口子人,要是一个不小心,咱们沈家就全完了。”
“哎,哥哥听你的。你要是有啥打算提前跟哥说一声!”沈俊和无奈的的说道。
打好水,沿着羊肠小道小心翼翼的来到庄门口,就听一个守门的土匪走到刘把头跟前说道:“刘把头,二赖子来说老大要找一个叫沈俊仁的,让现在就带过去。”
“谁他娘的是沈俊仁?”刘把头听后急忙对着身后的众人吼道。
沈俊仁不明就里的应道:“我叫沈俊仁。”
“原来是你小子!”刘把头说道,“我们老大要见你,现在跟我走!”
刘把头这一句话瞬间让挑水上来的众人混乱了起来,作为沈氏长门长子,随着沈麦清的离逝,沈家族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了沈俊仁的身上。
一来,按照族规轮到了沈俊仁;二来,沈俊仁读过书、有见识;三来,庄里的老医师眼见着沈俊仁从濒死到如今,在村子里不断的传言着沈俊仁大难不死必是神灵降福。
他们相信年轻的沈俊仁肯定能拯救他们!可是如今这群土匪竟然要把他们的希望带走,这是断了他们这些人的希望啊!
“都吵吵啥!”眼见着这群顺从了好些天的庄户汉竟然瞬间乱了起来,做了多年的土匪的刘把头也意识到面前这个叫做沈俊仁的家伙不简单,立刻让身周的土匪们拿着刀警惕的看着这群激愤的庄户。
“乡亲们,都静一静!”眼见着可能会发生危险,沈俊仁赶忙开口道,“我这只是到大当家的那里去转转,不会有事的,大家放宽心,千万别冲动。”
随着沈俊仁的话语,骚乱的人群逐渐安稳下来,但是一个个面色沉重,担忧之心无以言表。刘把头也是个聪明人,见这群庄户逐渐安静下来,也立马让土匪们降刀收了起来,只是土匪们的神色都很紧张——这大门口他们只有五个人,加上望楼和站在堡子墙上的也就八个人,而这群庄户则有二十多个,真要是冲突起来,结果可真不好说。
沈俊仁跟着刘把头来到了祠堂门口,原本吊在祠堂大门两侧的人在被吴老大展示三天后就让人放下来然后让家人收回去下葬了。站在门前等待的沈俊仁看着这原本属于自家的宗祠,发起了呆。
对于土匪的行为,沈俊仁说不愤怒那是假的,只是自己这边失了先机,土匪从容的攻陷了庄子。现在三叔已经在愤恨中故去,作为沈氏目前的掌门者他必须为全族上下考虑。整个下沈庄本姓加外姓原本总共有187口人,从土匪进村到现在已经有38人因为反抗、疾病、饥饿等各种原因死亡,对于沈俊仁来说剩下的一个都不能少。
“沈族长!”
沈俊仁闻声望去,原来是吴老大从祠堂里走了出来。不过这一声呼唤却让沈俊仁有些紧张:他的身份吴老大怎么会知道?
“哈哈!这些天委屈沈族长了,如若不是有人告诉了老子,老子都不知道得多久才能见到沈族长真容啊!”
沈俊仁连忙小心的回道:“大当家的客气了!小子就是一个普通人,这族长的名称可真不敢当。”
“当得,当得!”吴老大依然笑着说道,“我听刘麻子说道,刚才请沈族长过来的时候,南门口发生了点动荡,可见沈族长还是威望深厚啊!”
吴老大接着冲后面喊道:“妈的,过来!躲什么躲?把这小子带过来!”
“沈族长的身份,就是他告诉老子的。”吴老大将那人推到了沈俊仁的面前缓缓说道,“他希望从老子这里多得点吃的照顾他那块病死的娃。老子自然不能轻易答应,于是他就告诉了老子沈族长你的事情,沈族长你说这样的人可还有用?”
沈俊仁看着面前这人,是庄中的三户外姓之一的梁本忠,梁本忠是十年前逃难来的,沈俊仁的父亲看这人是个老实汉子就收留他在庄里生活,后来又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去了沈家的姑娘,有一个儿子叫梁钰,今年刚刚5岁,这孩子的名字还是沈俊仁给起的。
“大当家的,谁人都有个不得已。梁大哥是我们这庄里出了名的老实人汉子,小钰也是个好孩子,既然孩子病了,当爹的总得想办法给看吧,这事怪不得梁大哥。”沈俊仁说道,“至于我的身份,即使梁大哥不说,小子也是准备要告诉大当家的,这都不当事。”
吴老大一直紧紧盯着沈俊仁,看他侃侃而谈有理有据,于是说道:“好!既然这样,那老子也不为难这姓梁的。并且,他家以后的口粮多一份,把他带下去吧!”当然后面这话是给身边的土匪说的。
“沈族长,不知道对我们聚义寨借用贵宝地的事怎么看?”吴老大接着问道。
沈俊仁淡然回道:“大当家的愿意用我们下沈庄,那是下沈庄的福气,我们自然顺从,毫无怨言。”
“哈哈!”吴老大听后死死盯着沈俊仁,见他说这些话语,无论说话间还是说话后神情一样,毫无波动,于是大笑着说道,“有沈族长这话就够了!从今天起沈族长就不要再去干苦力了,听说你也是读过书的,就留在我身边做个先生,可好?”
“谢大当家的!”沈俊仁躬身行礼。
吴老大笑意更浓,对着身边的二赖子说道:“有句话咋说来着?顺之啥,逆之啥的?”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二赖子急忙补充道。
吴老大接过话语说道:“沈族长咱就是这个意思,还请沈族长记住哦!”说完就转身进了祠堂里面。
二赖子却打量了沈俊仁一会,嘴角呈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表情,也不知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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