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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摧枯拉朽 (3)

  此战襄州军击杀作乱武陵蛮、燃灯教众共五百有余,俘虏约两千。

  几万兵丁人吃马嚼耗费甚多,击溃的仅是些落队的残兵,却非燃灯邪教主力;使平时儒雅斯文,举止适度的林青一反常态,眉头紧锁。

  林青心道:“离开襄州已有近三百里的路程,若没有收到上头指示回退,违抗军令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但如果再继续瞎转转下去,襄州城内空虚,被漠蛮趁机偷袭。他虽只是城中镇抚使,丧城失地的罪责也难逃……”。

  正当他苦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骑马由远而近奔至。

  马上跃下一名浓眉大眼,身穿紫色锦衣侍卫服、腰带上绑着一长一短两把倭刀的男子。

  “我乃皇城司皇城副使莫默,见过林将军。陛下有旨,事出紧急,不敬之处望请林将军见谅!”

  莫默从怀中掏出一卷黑牛角轴艳黄色绫锦的卷轴递予林青道:“襄州镇抚使、武骑尉林青听旨。陛下口谕‘破格加封林青为武义大夫、上骑都尉、定远将军,统管襄州军备大小事务。即日率军回防襄州;若被燃灯邪徒纠缠一时不能脱身,让林将军带领骑兵先行回驰!’”

  “臣遵圣谕!”林青恭敬地接过圣旨,向东方拜得三拜。

  谢过莫默后,林青马上传令让旗下校尉带队,后军变前军,回防襄州。

  林青先点出五百骑兵,大声传令:“骑兵营各位弟兄,咱们回襄州,西行三十里再扎营做饭!”说毕,乘着夜色西奔而去。

  下达军令时,林青语气虽然平缓;但他脑内却一片茫茫,只想到“襄州出大事了!一定是漠蛮子要渡江偷袭了!”

  一时间林青所有的疲劳感、饥饿感、恐惧感俱飘到九霄云外;只有不停地赶路,玩命地催马奔驰。

  深冬的凉风在他耳边呼啸着,听起来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骑兵急行奔驰了一整天,不觉日出又日落。夜深人静,已然看见襄州西面城墙。远远望去,隐隐襄州城楼上旗帜飘扬,还有兵卒站岗,林青轻呼一口气,心道:“终于赶回来了,或许什么事情都并没发生。”

  离西门还有近二十里,他传令大伙下马做饭休息,明早入城。待至子夜,北岸扬起多处火头,冒起阵阵浓烟,远远传来西门外军营的阵阵杀声。

  林青霍地站起,面对着身前几百名军中弟兄,仿佛在此刻,他仍带领着的依然是数万百战精锐。他抬高了声音对着众人吼着:“各位兄弟们,襄州城出事儿呐。咱们必须尽快赶到城西军营,这路上还隔着羊牯山、凤凰山,恐怕还有数不清的敌人。

  本将军不想勉强大伙,只想问大家伙一句,尔等是愿意在此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襄州城被攻占;还是跟我杀回去,守住自己的家!想回家的,抽出你们的长枪、马刀来!”

  “回家!”将士们纷纷拔出兵刃,振臂高呼。

  林青挥舞着右臂,呐喊道:“你们说什么?本将没听清!你们是愿意低头就死,还是跟着本将军杀回去,保护家园!”

  “谁要是拦着咱回家,我直接砍翻他!”

  “回家,回家,回家!”士兵们大声呼喊着,举起一片刀矛组成的森林。

  一天急行三百里回到襄州,众将士其实已经相当疲累。林青简单的一句“回家”,激起了所有人为保家园而奋勇拼死的壮志雄心。心中有了目标,兵卒一洗匆忙回撤的恐惧、路上奔波的疲惫,重新燃起斗志。

  五百骑兵风驰电掣地绕进凤凰山,眼前一片空旷,快到襄州城西兵营;听得前方杀声四起,兵营前密密麻麻挤满衣着与阵形都杂乱无章的人群。

  一个眼利的校尉遥指前方对林青说:“将军,是燃灯教众!”

  “干掉他们,咱们回家!三叠列阵,长枪兵分列前两排,马刀跟在后面!兄弟们跟着我,冲啊!”林青沉声怒喝,率先催动战马向敌阵冲杀过去。

  当先的一百五十骑毫不犹豫与林青跑成一排向前冲击。

  “冲啊!”林青挺着亮银枪,冲向零星击至的羽箭。他听见背后的马蹄声,听见犹如虎啸龙吟的冲锋鼓号声,听见耳畔呼啸的风声,听见羽箭击打在身上明光甲上的叮叮响声。

  百余骑组成的阵形像箭矢般狠狠撞进了燃灯教众临时排出的方阵,撞出了一条血色长河。

  林青成功冲入了敌阵,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左挑右刺。

  一个瘦削的燃灯教众被林青用亮银枪挑起,第二名难民一样的教众又快速扑上,寻找战马和人之间的薄弱点。

  第三名教徒不顾凶险出现在他的马鞍后,举起手中柴刀就劈。战马速度已经降下来,已然无法摆脱来自背后的攻击。

  第四名教众狞笑着持矛刺向马腹……

  林青手中的亮银枪刺穿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教众的喉咙,有如毒蛇一样迅速收回再刺进另一位教徒的胸膛。然后再一记横扫千军,磕开了刺向马腹的长矛;随即,他双脚猛夹马腹,突然提速向前跃去,躲开后方的敌人。

  “杀啊!”数百骑从后杀至,无情地收割着这群乱民的性命。

  燃灯教浅黄色的教旗方向就在前方不远处。教旗下有一位穿着稍为光鲜的首领大声咆哮“兄弟们啊,给吾顶住!入得城去,燃灯佛许尔不堕阿鼻地狱,并赐予你们金钱,土地、大宅、女人!”

  林青持枪策马,犹如天将下凡当先向着教旗冲去,战马跃至教旗下拔出腰刀挥动数下,砍翻了这杆浅黄色旗帜。

  战旗一倒,教众们一片混乱。他们本来就没怎样接受过作战训练;又经连日行军,一群老弱病残的累得筋酸骨软。猛然间看到身边的教友陆续被砍翻;佛下金身罗汉生死未卜,早已毫无斗志。转眼间阵型便全散了,一个个丢了刀枪,落了棍棒,四散奔逃。

  “教友们不要乱,大伙不要乱!吾乃佛下金身罗汉,受神佛庇佑,吾将刀枪不入!”罗汉气得跳着脚大喊:“敌军的气势虽猛,但人数还不及咱们两成!咱们稳住一定能赢!”

  罗汉身边的教友刚开始向他靠拢,未及列阵,马蹄声又再逼近。顺着蹄声响处望见已经在阵内冲杀了一圈的林青双带着骑兵迅速兜转,枪尖遥指他的胸膛。

  罗汉也被打急了,虎吼一声拎着杆铁矛便迎了上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既然吃了谋反叛逆这行饭,他还真没怕过死。

  无奈罗汉身边的教友不怕死的只有少数几个,大多数教友见到数百匹战马结队向自己这边冲过来,立刻拔腿便逃。

  “给老子回头杀过去!再有后退者,以此为例,天地不容!”他铁青起脸厉声怒喝,抡起铁矛一招“力劈华山”,矛杆由上往下击落,将退到自己面前的一名教众砸了个脑袋稀巴烂。但其他教友们却像没有知觉般绕过同伴的死尸,避开罗汉左右,继续奔逃。

  “给老子站住啊!他们只有几百人!”罗汉的哭喊声很快被马蹄击打地面的声音所淹没,如雷般的铁蹄声翻滚着吞没一切挡路者。罗汉再次抬头,看到官军的骑兵排成了三叠阵形,如三把剃刀在无情地收割着生命。他看见弟兄们一个个被人从身后追上,被长枪挑飞,被横刀砍翻,数千的教众在这数百骑兵面前毫无战意,有如乱草一般被随意收割着。

  不到一炷香时间,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靠着分钱、分地、分大宅、分女人这类画大饼维持起来的勇气抵挡不住坚苦的训练和娴熟的配合。

  襄州骑兵经历了一番苦战后,将被分隔开的燃灯教众逐一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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