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言采其薇 (5)
陶先生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先生高才,出口成章,即场编得几段可被后世称颂的千古诗句!”
“惭愧惭愧,适才先生所听得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这是白居易《长恨歌》。
另一段‘这世间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天与地的距离。’是从泰戈尔的《飞鸟集》里面改的。我实在不敢厚颜无耻地剽窃。”伊凡坦白地说。
边上的蓉珊在朵朵耳边低声嘀咕“朵朵,你知道白居易和泰戈尔分别是谁吗?”
“朵朵不知道,曾经听爷爷和小叔闲聊的时候,小叔说过什么‘人怕出名猪怕壮’,什么‘米价方贵,居亦弗易。’想必那是奴家小叔自个编出来的别名。”朵朵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神情,摇头晃脑地说。
这边几个小女生彼此在耳边低声谈着话,前方伊凡向陶先生抱拳作揖行礼,请教道:“不知先生在学院内可有精习鲁门或是墨学里面的机关术的师兄弟?”
“实在惭愧,区区不才恰恰对机关学有些许研究,正因如此常被师父责备不思上进,玩物丧志。”了了忆及往事一脸苦闷。
伊凡大喜过望,心想:“要是把缝纫机给捣鼓出来,那就可以量产好多种衣物了,这回发财呐,发财呐!”他稍稍控制心中的兴奋,对了了说:“如此甚好,那稍后我画一张图,麻烦陶先生帮忙还原一下。”
“呔,前面的混小子哪里跑?你们快给俺上!”身后一群湿漉漉的大汉追及上来。当先穿着明光甲,已然是落水鸡似的任鹏飞扯着破铜锣嗓子气喘如牛地大喊;真难想像他穿着这身铁甲是怎样被从湖里救上来的。
十数个大汉们数息间追近;花瑶没有时间从背上取下瑶琴,只能拉着蓉珊、朵朵往后退。伊凡正挽起衣袖准备向前迎敌时,只见了了从怀内掏出一大串铜钱;用力将串绳扯断将铜钱上抛,不知用什么手法将钱币悉数击打出去。
听得一连串“嗖嗖”破空声,“哎哟”喊痛声、“叮叮”钱币落地声此起彼伏。任鹏飞与各壮汉已被铜钱击中倒地不起。
“臭书生,臭白脸,有种留下个万儿;俺回去再带人过来领教!”任鹏飞虽被击倒,仍愤愤不平道。
伊凡径直走到任鹏飞身旁蹲下说:“这位任大人,不才伊凡。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生吃鱼虾刺身,脸不改色。江湖人送匪号——玉面飞狐。”
“你这玉面淫狐敢在本指挥使面前耍横,俺告诉你!你保得住这小娘皮初一,保不住她十五。山高水长,俺就不信你能一直守着她!”任鹏飞输人不输阵地高声叫嚣着。
伊凡眉头紧锁,右手握拳往任鹏飞裆下一寸位置砸去。“砰”,尘土飞舞青石板应声碎裂,露出一个深达数寸的小坑。
“老实告诉你,没事别惹小爷;我生气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害怕。你要是敢对花小娘子以及小爷身边的朋友干点什么事。哼,小爷就让你尝尝什么叫‘鸡飞蛋打’!”伊凡扬扬右拳,恶狠狠地继续说:“你别想着多请几个高手就能日夜守着你;小爷就不信你连蹲个坑,逛次窑子都被一群高手给盯着。听懂了没有?听懂就马上给我滚蛋!”
“懂!俺懂!俺们走!”任鹏飞全身一抖,慌忙挣扎着站起,指挥着壮汉们离开。
“是滚!不是走!”伊凡怒喝。
“滚,俺们马上滚!”任鹏飞当先蹲下双手抱头向前滚动离去。
伊凡对这群跳梁小丑的滑稽样子丝毫未上心,他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对着花瑶说:“花小娘子,我跟您介绍介绍。这位文质彬彬的陶了了先生是桃林书院的学生,江湖人称‘百步穿杨镖不移,一掷乾坤贵公子’!咦,陶先生呢?”
花瑶伸手向伊凡身后一指“您说的那位贵公子正在弯腰拾着铜钱呢。”
“先生,我这不刚给您编了个‘一掷乾坤贵公子’的江湖称号;您怎么转身就去拾铜钱啦?”伊凡抢着上前帮忙并打着手势让朵朵也一同收拾。
“让先生见笑,区区家里没余粮本来是打算拿出来买米的。刚掷出是一整串铜钱足有百个呢,唉,可得要全拾回来啊;不能这样挥霍啊。”陶先生肉痛地说。
伊凡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果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您怎么想到用金钱镖这种高档暗器呢?我刚才看见您那扯断串绳将铜钱打将出去潇洒劲,还以为您生于官宦之家呐。”
“没有,区区的师爹暗器技法很有一手,昔日教予我等作傍身之用。可惜区区当日和小米师叔顾着摆弄机关偶,匆匆忙忙间忘记提前置买暗器,只能掏出身上的铜钱代替。
师爹说铜钱乃金钱镖,又实用又便携且容易学习;镖局的镖师们都喜爱使用,他刚好也深谙此道便用心指导区区一段时间。可惜就是此物消耗太大;好不容易赚来的血汗钱呐,不拾回来实在对不起自己。”
“哈哈哈哈……”在旁花瑶等人再也忍耐不住,不顾仪态地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