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含沙射影 (2)
二人说了几句,伊凡正准备返身走回后台。忽然发现,刚才那个背缠双刀的锦衣侍卫正站立在他身后。
“是你啊?吓我一跳。有事吗?”
“正是在下,借问公子,厕房在哪?”锦衣侍卫作揖行礼问道。
“噢,此间没有厕房,您得往西北角走,绕至大门外。”伊凡打着手势,简略说明。说毕伊凡向锦衣侍卫拱手作别。没走两步,突然发觉锦衣侍卫继续跟着他。
“哎,是你啊,怎么还跟着我呢?”伊凡有些许不耐烦地问。
锦衣侍卫作得一揖,正经地问:“在下是好奇公子怎么得知在下姓名的呢?”
伊凡只觉得锦衣侍卫问得莫名其妙,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是你——示薿。莫非眼前这个侍卫相貌平平,竟然是《天地风云榜》里记载排名地榜第十的风雷双刀老示薿?
“估计是有什么误会了。我和你才第一次见面。”伊凡想及此人过于敏感,不能开半点玩笑;只好老实作答,以免祸从口出。
“噢,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啊,打搅公子了。”锦衣侍卫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老示薿离开的身形,伊凡心想:“姓老的人,名字都是古灵精怪的,听过老头子、老不死,今天竟然还遇着一个老是你;下回会不会再遇上一个老夫子呢。”想起小时看过的漫画中的老夫子头发稀疏、八字胡子、瘦猴子般的憨傻形象,他不禁哑然失笑。
贵宾席上,中年紫袍男人端着青花瓷杯在轻啜着杯中美酒,李秦腰身前倾,半坐在下首方作陪着。
紫袍男人举杯将杯中盛满的蜜柑酒一饮而尽,缓缓开口道:“秦儿啊,你上回说‘白凤丸’的药方便是那个伊公子给你的?”
“禀世叔,药方正是伊兄给侄儿的。”李秦恭恭敬敬地作答。
“这次的宴会亦是他想出来的?”紫袍男人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再问
“正是。不仅是此宴会,连些姑娘身上穿的衣物及生产的机器都是伊兄一人想出。”李秦提及伊凡,眼中不经意流露出敬仰的光芒。
“哦,那他可是明知你的身份,才故意靠近于你的吗?”紫袍男人警惕地问。
“当日侄儿与伊兄在中和楼恰逢其会。伊兄与其侄女朵朵来杭投靠义父,无奈义父得急病去世。伊兄不通世故,盘缠将尽才与侄儿合作生意。侄儿保证伊兄为人爽直绝不是耍心机之人,他并不知内里真相。”李秦拍胸口信誓旦旦说道。
二人对话间,锦衣侍卫走到紫袍男人身边,俯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主子,属下刚才跟了伊公子一段时间,并无察觉他身上有丝毫阴森肃杀的寒气。从李、张两位老大人口中提及,亦未察觉到弹奏的花瑶有戾气。属下觉得此间的杀伐气息越来越重,主子要不先退?”
“此时离开必会引起怀疑,成众矢之的。此次晚会还算精彩,看完再走不迟。”紫袍男人与锦衣侍卫说罢转头面带微笑地对着李秦说:“秦儿,刚才老侍卫说,马车的轮轴损毁。一会我乘你的马车回城可好?”
“能与世叔同乘,那自然是小侄天大的福分。”李秦连忙站立起来身子略弯,两手抱拳高拱,左掌为上在包盖右拳,抱拳晃动三下。
台上花瑶拔弄瑶琴奏起悠美的旋律,在众乐师和应下,轻轻唱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曲《青青子衿》结束了这次的服装盛宴。整晚的演出凭借划时代的思想性、艺术性和观赏性,给看客们带来了听觉、视觉上的冲击和心灵上的震撼。
台下掌声雷动,“薇蜜仙子”们纷纷从幕帘后鱼贯而出,站在台前向众人弯腰敬礼答谢盛意。
本次演出从申时一直持续到初更,展出了“蔷薇”女用吊带内衣、高叉内衣、三角裤、丁型裤、披风、文化衫、睡衣套、丝袜、连衣长裙、百褶裙、短裙,超短裙、长裤、短裤、七分裤、初代文胸、抹胸、紧身裤、紧身胸衣、背心等等二十多种前所未见的衣着种类。
最后票数最高的四位江南花魁公布:
首个出场的苏州听雨轩萍嫣先拔头筹,以八百零七票,仅以五票的微弱优势夺得“蔷薇仙子”称号。
穿着西式公主连衣裙全程演奏弹唱的杭州楼外楼花瑶以八百零二票获得“牡丹仙子”称号。
建康秦淮小筑幽兰五百一十四票,嘉兴烟雨楼诗琴四百八十二票分别得到“凌波仙子”和“山茶仙子”称号
花老板上台分别授予四大花魁代表花名的“头冠”、彩金;其它薇蜜天使每人也分发代表首次“薇蜜秀”的荣誉勋章和面值十两的会子钱作为本次出场费。各人均有收获,欢天喜地;楼外楼内一阵莺莺燕燕。
现场拍卖由薇蜜仙子换下的“原味”的限量版服饰,共拍下一千余两银的天价,丝花、缎花共卖得一千三百余银。
同时伊凡与瑛姐签订协议,“蔷薇”服饰以零销价的五折直供楼外楼。而楼外楼作为总经销亦以七成的折扣与其它名楼名阁在会上签订了多份购货协议。仅此宴会,伊凡与花瑛刨除些成本后,赚得盆满钵满。
宴会结束,众人还在适才演出的冲击中沉浸着;当所有人离场时,都已然接近亥初时份。
夜深人静,朵朵这个孩子熬不了夜,已在蓉珊的房内睡熟。伊凡与花瑛商议了一阵子,交待安排好各位姑娘的住宿及组织游玩并如何送返她们后,便告辞离开。
伊凡自知此世男女之间的界限。为顾及花瑶的名声,他不便再去打扰花瑶,孤身径直走出楼外楼大门。
楼内春意浓浓,楼外却是已起寒风。乍暖还寒一时未能适应过来,风吹到脸上感觉像刀割一样。天阴沉沉的,洒起细雨,在北风吹袭中,打在人的脸上又冷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