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穆小贵弩箭破敌 张老翁烹肉贺喜
上回说到崔影三人前去雁门蛮军营,和敌方首领拔然比武。崔、雷失败,但穆小贵凭借百步穿杨的本领得到拔然的称赞和款待。夜晚,几人正在营帐内饮酒,就听得城外一片噪声。原来是多斯将军,可能担心崔影他们的安危,就率众军齐聚城下。崔影听了大惊,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想要出城相劝。他还未起身,就听见一声口哨,原来还和蔼可亲的蛮军将士立刻翻了脸,各个掏出刀剑,对准了自己兄弟三人。雷萧喝了酒,骂道:“好你个拔然,言而无信!且不说让出雁门,今日还想要了我三兄弟的命!”拔然怒道:“我确实想要明日让出城池,谁知你们却率兵而攻,好没道理!既然这样,咱们就来个鱼死网破!”拔然命令蛮军士兵把崔影等人团团围住。他们三人的酒立刻醒了,也不用多说,都拿起刀剑杀了起来。拔然此时看了倒不动手,只是不停笑着,直到看见已经倒下了几十名手下,他才怒了,大吼着顺起重锤冲杀过来。崔影有了白天的教训,自然不敢懈怠,他这次操起了长毛长矛,想要在远距离给对手致命一击。拔然看在眼里,嘴上一笑,突然跃起,从空中向下一劈,双锤都重重砸在了地上,陷入了坑中。拔然用尽全力,想要举起双锤,就看到穆小贵拿了个弓弩,对着自己射击。小贵只用了两下,就射中了拔然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拔然倒地,穆小贵趁机大叫:“拔然在我手里!尔等住手!否则就杀了他!”蛮军看到大汗命在旦夕,都纷纷扔了武器,跪下求饶。
“大哥,二哥,你们没事吧?”穆小贵问道。雷萧道:“我等无碍,多亏了你的弩箭,要不还不知要和这厮斗到猴年马月。”二人接着齐声问:“哥哥,我们如何处理这个家伙?”崔影还未开口,就听远处的城门缓缓开了,为首一将,留着白须,提着长枪向这边冲了过来。“多斯将军!”几人异口同声道。
多斯把几人都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三兄弟虽已不在年少,可还如初生牛犊一般,横冲直撞。今日你们涉险赴约,还捉住了敌将,真是大功一件。”多斯还想继续说,突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拔然,心中疑惑之余又是大惊,遂问道:“你就是拔然?我看你脸上有多处伤疤,又长得像我一位故人,我且问你,你祖父叫什么?”拔然失了血,有气无力地答道:“库特多,我记得父亲是这么和我说的。据说当年是和楼兰打仗......”多斯惊喜道:“不假了!只因你长得和你祖父一个模样,我才敢这样大胆去问。几十年前,你的祖父库特多是楼兰的外族守将,我与他是结拜兄弟,关系极其亲密。后来,因为宫廷政变和清洗,你的祖父就冤死狱中,而你父亲则带着家眷秘密返回了草原,才有了后来的你。”
拔然听后大惊,但仍将信将疑。多斯见此,就从脖子上接下一串项珠,给对方看。拔然接了过来,仔细端详,流下了眼泪,说道:“没想到在此还能见到家族的信物。老将军,请受我一拜!”崔影等人听了半天,既是惊讶,又是感动。此时,崔影忙命手下去了随军的药物,给拔然敷了上去,止住了血。情况稍好后,拔然就撑着起身,拜道:“老将军,崔上官,还有两位兄弟,今日我等在此相聚也是缘分。我明日就撤军回草原,如果违约,天诛地灭!”众人听他发了毒誓,都好言相劝,也就放下心来,喧闹惊险的夜晚终于安静了下来。
次日清晨,城外的朝廷大军开了进来,一切的交接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拔然的弩伤恢复了多半,一阵客气后,就准备上马,带领部众返回草原。这时,就听门外的军士跑来:“报!城外有一老翁和一男子在外,说是来劳军。”崔影道:“这里是边城,哪里飞出了劳军的人?莫不是奸细?”雷萧可不管这些,于是上前问道:“既然前来劳军,带了何物?”军士道:“有几十头牛在门外。”雷萧听后大喜道:“哥哥,快开城门,让老翁他们进来吧。我自从离开京城,已经好久没沾荤腥了。今天正好开开胃!”崔影刚要说话,就见穆小贵上前道:“哥哥不必忧虑,有我和雷萧哥哥同去,你不用担心。”崔影还是说道:“虽然只有一个老翁和一个青年,但不知是不是刺客化装的。”穆小贵看着满脸忧虑的崔影,也不再说话,就笑着和雷萧走出了城门,崔影则坐在帐中,焦急等待。
片刻之内,崔影就见二人兴冲冲走来。他们说道:“哥哥,你看是谁来了。”崔影起身向外走,是张老翁和井儿!两人刚想跪拜,便被崔影拉住:“老先生,井儿,好久不见!你们可好?怎么千里迢迢,来到雁门来犒军呢?”张老翁顿了一下,笑道:“我们现在家里,也是无事可做。恰好那天黑衣官人给我交待了这件事,我俩才不远前来。”崔影见二人如此说,也就不再多问,于是上了茶,让他们坐下慢慢品尝。
多斯在一旁听着,想再问个详细,于是说道:“老先生,那黑衣官还和您说了其他的吗?”“并没有。”老翁品了一口茶,“我们是得了那官给的银两,在这边农家买的牛,赶过来的。你们还当是从京城里赶来的?那得到什么时候?”
众人大笑。突然,就见老翁起身道:“几位稍歇,且看我和井儿去给大家准备,一会等着吃肉便好。”众人谢过后,就听崔影说道:“拔然兄弟,你走也不急于这一时,不如吃了牛肉,和将士饱餐一顿再走。”拔然千恩万谢后,就也留了下来。雷萧上台道:“哥哥,你我反正也无聊,不如去看看‘庖丁解牛’,怎么样?”
崔影指了指雷萧,笑道:“你还是你。”
众人走到角落里,看张老翁在闭眼操刀,既是佩服又是不解,就问道:“您的刀法这样娴熟,是怎样练成的呢?”老翁微微睁开眼睛,笑道:“别无他法,熟能生巧啊。不过比诸位将军的刀法还是差了一大截。”众人大笑。
夕阳西下,寒意来袭。众人围着火炉,吃起了鲜美的牛肉。说说笑笑正热闹,忽然天降大雪,从夜空中缓缓落下。大伙不禁抬头仰望,心中都似乎有些感慨和惆怅。老将军多斯道:“来,且饮此杯,与我同醉!”大家喝了一杯,气氛更好了,然而就在此时,从不远处传来了女子的哭声,众人心中一惊。不知女子哭泣所为何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