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 表忠心郡守救驾 求自保促銮北发
上回说到穆小贵在洛阳城下,杀了几个抗命的士兵。这时,只见崔影和多斯从远处走来。穆小贵见状连忙跪下道:“哥哥,我来迟了,还请赎罪!”崔影笑着一把将他拉起说道:“你假意投敌,让我军反败为胜,立了大功,何罪之有啊?”穆答道:“事出紧急,我的连环计策只是和二哥、多斯将军商议了,为了演得真实,就连你也没告知。”崔影拍了拍小贵,笑道:“好啊,原来你们几个都是明白人,只有我一人被蒙在鼓里。”几人大笑了几声,又冲着剩下的八千朝廷军喊话,众人见大势已去,也只好乖乖投降了。三个月后,进入秋季,正是秋高马肥之时,义军又招募训练新兵,已有了五万之众,士气更盛,竟趁着朝廷内乱之际下了潼关,占了长安,锐不可当,大有吞并天下之势。
此时的皇帝和众大臣早没了往日的神气与风采,只得星夜兼程,往西北赶去。这时,朝廷禁军的人马被再次集中起来,组成了一支三万左右的队伍,可将士们个个都如惊弓之鸟一般,已没了斗志,都想尽快找到落脚之地安歇。行了三五日,皇帝令大军停下驻扎,准备在此过夜。准备就绪后,就见宫人们又拿出了难得的美味:烤鸡、烧鹅、鹿肉,令人垂涎欲滴。皇帝闻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沮丧说道:“现在也只有这些了,朕就勉为其难,凑合吃了”。只听众大臣跪倒后高呼万岁,随后也用双手捧过了自己的食物:豆粥和麦饭。有的大臣接过饭碗后,欲哭无泪,又只能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咀嚼了起来。皇帝则在往自己嘴里不停地塞着肉,还说道:“爱卿,朕这里有从宫里带出的御制咸菜,分给你们一些。”众人诚惶诚恐,又是阵阵欢呼与谢恩之声,也未知真假。
这时,就听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约有几百人之众,皇帝大惊,连忙叫唐命天和司马朔护驾。只见一将身着甲胄,披着红袍,朝这边走来,跪下叩首道:“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还请陛下赎罪。”众人仔细一看,是金城郡守。原来这人能文能武,这时虽只带了几百亲随,在皇帝和百官看来,却如同千军万马。皇帝大喜道:“爱卿果然忠心!好,你既然来了,朕就封你为元帅,节制朝廷诸军。如何?”郡守又是一阵谢恩,半天才起身道:“陛下,现在大军在野外很不安全,为了江山社稷,还请您立刻随我上马,先进入金城保了安全,再作计议也不迟到。”皇帝听后大喜,就让郡守骑马开路,带着皇子、嫔妃还有宠爱的唐命天和司马朔奔着西北方向而去了。一瞬间,军马消失在滚滚烟尘中,只剩没钱没势的无名军士在这里垂死挣扎。
说话间,朝廷大军也已来到了金城,终于在好一阵骚乱之后站稳了脚跟。将士又能吃饱饭了,每个人都在摩拳擦掌,想要讨灭叛逆,建功立业。唐命天奉皇帝之命统帅朝廷新军。这次练兵,唐也不敢马虎了,想想不久前洛阳城外的惨败,他仍心有余悸。司马朔一眼看穿他的心事,安慰道:“义父,这次练兵,孩儿定会加倍努力,不敢有丝毫懈怠,以雪前耻!”唐命天看了,叹口气道:“你啊,早该如此了,神策军是皇家禁军,何等神勇,你在洛阳城下,一个大意就把他们葬送了大半,剩下的甚至还投了叛军,真是奇耻大辱。现在咱们爷俩好生练兵,倒时候也好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在洛阳战败,朝廷上下一片震惊愤怒,甚至有很多与咱们交好的都叫喊着要将你治罪,是我跪下求了皇上半天呢。”司马朔听到后一阵感动,跪下道:“父亲大恩,孩二无以为报,只好用心尽力,将来拿了逆贼,来报答您一二。”父子二人相对而笑,好似一幅温馨的画卷。
这时朝廷军马在金城整顿完毕,渐渐也恢复了元气。于是皇帝让手下打扫了房屋,勉强留了一席之地,供百官站立议事。山呼万岁毕,就听唐命天问众官有无事情启奏。只见一人闪出,威风凛凛,正是金城郡守。他缓缓说道:“陛下,如今朝廷大军在金城也站稳了脚跟,不如我们趁贼军休整之际,一路向北而去,到武威整军备战。金城离长安不远,很容易遭敌人偷袭,而且城小人稀,目前粮草和用度也有些吃紧,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安天下人之心。”皇帝略微沉吟,问道:“爱卿这是要赶朕走?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前去长安城外接驾?”郡守惶恐,叩头道:“臣不敢!只是如今粮草不济,而朝廷几万大军都在这里,臣恐怕若等没了饭食,诸军恐生变乱。”皇帝冷笑道:“变乱?如今这变乱还少吗?先是有拔然等蛮军犯境,又有崔影、雷萧等忘恩负义之徒造反,你让朕何处容身?”
“臣斗胆请陛下移宫武威。郡守说得不假,如今朝廷军将和文武百官在此,用度巨大,而金城规模太小,赋税不足,我们恐怕也难长久在此。”司马朔说道。皇帝笑道:“司马将军,别来无恙。神策军可安好?”司马朔咬着牙,忍痛道:“臣无能,让神策军吃个败仗,罪不容诛。臣愿整军再战,一雪前耻!如再拜,甘受极刑。”皇帝摆手道:“好了,朕也不要你立什么军令状,你们说得确实也有道理,那你打算何时出发?”“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出发最好,以防崔影他们率军杀来。”司马朔道。于是皇帝又带领宗室、百官和将士,一路不停地向北奔去。金城郡守跪在城外谢恩,目送大军远去,突然笑道:“终于送走了瘟神,虽然耗费了很多粮草军饷,但至少还有活路。我也不想做什么开国元勋了,就守在金城这一亩三分地就很是知足啦。”说完,就见他翻出了珍藏已久的珠宝玉器,在酒桌上慢慢把玩了起来。
兵败洛阳魂初定,又向北方武威行。未知朝廷大军在武威运数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