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昊刀子差点插歪了:“陛下,我还年轻,太医那儿都是老头子,个个守旧的很,我还是不去了。”
“嗯。”皇帝这下也说不出话来了,不是不想说,而是痛的说不了。
力公公有些急躁:“你轻点儿,你轻点儿,没看见陛下疼死了。”
陆昊的刀子狠狠一斩,最后一块被毒素污染的肉也被割了下来,而后又上了银针:“力公公,我知道了。”
虽然陛下说了自己不要用麻沸散,但是人也会疼死的,所以他只能依靠银针来减缓疼痛。
好歹没让皇帝痛晕过去。
“这……这就好了?”力公公惊讶道,他还没有做什么呢,就看着切了几块肉就完事儿了?
陆昊低头缠线,这线也是羊肠线道:“当然没有,还得配合吃点药,我先开一副药,然后喝个七七四十九天,再换一副,再喝个二十天就能药到病除了。”
“原来如此。”皇帝虽然面色苍白,但是比刚才好多了,起码话可以说出来了。
陆昊松了一口气,刚才力公公说了话之后皇帝虽然没说,但也是明显不相信,陆昊有心证明自己的医术,但这时候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了,到时候开点强身健体的药物就行了。
日落西山,陆安觉得自己的身家性命已经没了。
鬼知道他听到太子殿下出来口谕的那一刻,他心中只觉得一座大山压了下来,还是直接压死的那种。
“陆兄,你不必太担忧,陆二公子也是个明白人。”、
好友如此劝道,陆昊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同情之色,他应该会更开心一点吧。
李宣沉默地站在外面,头微微抬起,目光有些复杂,手指无意地转动着另一只手指上的玉扳指。
五皇子拍了拍李宣的肩膀:“哥,不用担心。”
李宣“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杨院正叹了一口气:“陆公子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小孩子,怎可以如此草率。”
“是啊,若是……那该如何,院正你得想想办法啊。”
“唉,陛下也是心切了,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一个娃娃身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充斥了对于陆昊的不信任。
陆安本就心乱如麻,又听到几个老头子这么诋毁他弟弟,口口声声都是认为他弟弟不靠谱,这不就是在诅咒他弟吗?
不对,这就是在诅咒他一家!
陆安脑袋充血,直接跑了上去将一个老太医打倒在地。
“你也敢诅咒我弟弟,真是吃饱了撑着!”
“该打!该打!”
等到众人回过神来,老太医已经被打的脸都破了。
不过陆安还是理智的,没有把人打的不能自理。
李宣看了眼五皇子,五皇子笑了笑走上前去:“诶呀,你们还不赶紧把林太医包扎包扎。”
“本皇子看陆公子也有点破皮,汝蘅你把你同窗扶下去吧。”
杨院正面色一肃:“五皇子,这陆安大庭广众之下殴打林太医,该治罪!”
五皇子心头不以为然,分明是你们在诅咒人家,把锅甩给人家,现在还要去诅咒。
吃着碗里的还要骂娘,他也要打几顿!
面上微微一凛:“陛下如今危在旦夕,你们在外面吵吵闹闹想如何?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候,杨院正,你说呢?”
杨院正牙痒痒,要是平时他也就兑了五皇子,可现在这时候还真不行。
陆昊出来的时候感受到气氛凝重。
“杨院正,陛下想要见见你,你快去吧。”陆昊说道。
杨院正怔住了,面色发白:“陛下,陛下如何了?”
欲语泪先流。
陆昊不明所以,他动了动唇,想说陛下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结果下一秒,杨院正涕泪横路地大步垮了进去,哀嚎一声:“陛下!”
李宣皱了皱眉也走了进去。
一干大臣也想进去探个究竟,陆昊终于回过神来:“陛下现在需要静养,你们别进去了。
刚要进去的五皇子脚步一顿,对着另外几位皇子说道:“那,你们就在外面把持事务。”
说完,他进去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在外面吧,不要惹陛下的嫌弃了。”
陆昊看着说话这人,看上去和李宣长得有些相似,不过比李宣矮了点。
那人对着他点头示意,费着口舌将大臣们劝了回去。
帐篷中,陆昊站在后面。
杨院正此刻泪也流干了,略微有些尴尬:“陆公子小小年纪医术精湛,不知是否愿来太医院?”
陆昊摇头:“多亏杨院正举荐我才能瞻仰天颜,不过太医院还是算了,我的医术还没有杨院正那么博深。”
皇帝觉得身体虽然还有些痛楚,但比起之前的无力已经好多了。
“你救了朕,不知道要什么赏赐。”
李宣站在一旁,垂眸看着地上。
五皇子笑嘻嘻道:“陆昊,好不容易父皇金口开了,你一定要把握好啊,来几个美人庄子之类的,多好。”
皇帝斜睨了他一眼:“行了,别皮了。这次狩猎若你没有好的成绩,别说赏赐,朕也是要罚你的。”
五皇子顿时苦了个脸。
皇帝淡笑着看着陆昊,这小子倒是赤子之心,起码现在他对这小子还有点好感。
陆昊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
几人无语地看着他,想听听究竟想要什么赏赐能让陆昊这么郑重。
杨院正有些不屑地想到,陆家这小子,恐怕想要什么爵位之类的吧。
陆昊说道:“本来我想求陛下上次一面免死金牌的,不过我现在觉得自己还配不上。所以想求陛下给春意楼提名。”
“春意楼是你小子弄出来的吧。”皇帝说道,“听说日进斗金,想不到陆爱卿一个正直的人也能生出财神爷来。”
陆昊笑眯眯道:“我爹是个老顽固,两袖清风没什么油水。我呢想要做个用银子砸人的贵公子,所以靠不了老爹只能靠自己。”
看着皇帝依旧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起国库空荡荡的传说,陆昊咽了一口口水:“这样,陛下,为了让您题字,日后我每年给国库交二十万两白银。”
皇帝微微一笑。
“三十万两!”
皇帝依旧是笑着。
陆昊在如同深潭的目光下,终于还是跪倒在了床榻前:“五十万两,陛下不能再多了,再多我还得把我爹的俸禄都赔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