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对火炮的兴趣
关于红薯和土豆推广的事情徐光启非常感兴趣,事实上就算没有唐冲和萧清菡,按照历史发展,人家自己也要做这件事,所以唐冲和萧清菡反倒是抢了人家的风头。
不过这件事也没有说起来那么简单,历史时空中徐光启也在任期内和任期后推广过红薯,只不过效果很差,一直到大明灭亡也没能全面铺开,以至于让某个麻子祖孙三人捡了便宜,成就了所谓的盛世。
唐冲自然有很多后世的推广手段,只不过很多话不能直接告诉徐光启,毕竟双方存在着四百年的理念差距,很多价值观差距很大,说出来反而容易引起徐光启的反感。
最关键的还是崇明岛自身的环境问题,毕竟这个时代的崇明岛还没有经过大规模开发,自然气候也很恶劣。
台风、强降雨、沙洲移位等诸多因素也会限制崇明岛的开发,甚至唐冲等人携带的地图也和当前有着很大的差距,许多区域还在水下,具体能有多少土地用来进行耕种也是个未知数。
所以关于推广的事情,双方最终只能达成一个意向,徐光启也愿意用他自家在松江的土地种植,不仅是研究作物,也愿意用高产量来救助那些流民。
点到为止,在崇明岛上推广红薯和土豆只是临时起意,四个人真正想要把作物推广的地方还是北方和陕西,那里才是大明饥荒的重灾区,也是最能拉拢民心的地方。
品尝了船上的现代食物之后,徐光启便跟随唐冲和萧清菡参观了其他区域,包括生活区、健身区、娱乐区以及燃料舱和弹药舱。
对于战舰的主炮,徐光启非常感兴趣,而且很仔细的绘制了他所能看到的一切,无论是外观还是一些唐冲为他开放的区域,他都很仔细的记录了下来,并且仔细询问了相关的数据。
眼看着一个学者仔细的记录,唐冲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说起来这玩意就算拆开了给徐光启解释,以大明当前的技术水平也复制不了。
就连掌握了全套技术资料的唐冲四人也做不到复制,最多只能在一些耗材上进行更换,给使用过的弹壳进行复装,不然四个人也不会把放弃的导弹舱全部用来储备炮弹和耗材。
只是让唐冲和萧清菡没有想到的是,徐光启作为大明的科研人员,反倒是和自己认知中的那些科研人员一样务实,并没有受到技术限制的影响。
他第一个提出的并不是想要唐冲和萧清菡帮忙复制,因为他毕竟了解过当前时代的火炮,所以在看到战舰的主炮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技术的差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弥补的。
因此他很务实的询问了弹药配比,而且很直白的告诉唐冲和萧清菡,哪怕不能给出同样的配比,给出一份比大明如今使用的火药威力更强大的配方也行,他会想办法上书给皇帝,尽快落实唐冲等人的身份问题,顺便也能拿出一些钱财来购买配方。
唐冲一开始还有点诧异,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接,更像是个商人,而不是松江府那些官员。
徐光启却笑着指了指储物间那枚弹壳说道:“我听邻居说过你们的事情,几十里外一炮击沉葡萄牙商船,可想而知你们的炮弹威力该有多么强大。老夫不知道你们的炮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看到你们回收了那个所谓的弹壳,便推测出你们应该有办法填装火药重新制作弹药,所以才厚颜开口。”
唐冲点了点头:“我们确实有办法复装弹药,不过威力上会小很多,别说一炮击沉葡萄牙上船了,复装后连一半的射程也打不到。”
徐光启点了点头:“这一点老夫能够理解,毕竟这炮弹看起来非常精密,想来其中也是存有机密的,能够重新装填已经很厉害了,要是真能达到一半的射程,老夫定要上奏陛下采买,我大明的火炮要是也能打出数十里,不,只要能打出十里,那消灭建奴便不再困难了。”
唐冲摇了摇头,赶忙解释道:“您想多了,我们这种炮弹是一种开花弹,打到目标之后还会引爆,所以才能让葡萄牙商船里的火药跟着殉爆,才能一炮击沉它。而我们复装之后做不了这种弹药,只能做到实心弹,威力和射程也会受到很大影响,并且炮药也是另外一种烈度稍差的火药,能打出十里都是运气好才行。”
徐光启哈哈大笑道:“够了,够了。如今葡萄牙人的大炮也不过三五百步逞凶,关宁最大的火炮也不过是三五里的射程,若真能达到十里,老夫定上书陛下大量采购你们的炮弹。”
唐冲尴尬的挠了挠头,一时间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说起来唐冲四人可没有出售军火的打算,在自己实力不够的情况下,大明文人分分钟就能把这笔利润抢走,说不准四处安插探子,几天时间就把你的配比抢走,然后用你的技术赚皇帝的钱。
而且增加火炮射程可不是只改进弹药就行的,这个时代的火炮根本就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膛压,想要达到射程还需要改进火炮工艺,以当前这种环境,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建奴和夷人学去,反倒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而且按照火炮发展进程来看,短时间内自己还真就无法完成改进,毕竟是跨越两三百年的技术,工业发展需要一步步来,没有适合的工业环境,想要把火炮工艺改进到19世纪中期的水平,最多也只能做出一两件孤品,根本就没办法大批量生产。
萧清菡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所以她很快便开口说道:“这是个麻烦的事!毕竟我们的身份还没有定下来,采购大量铁矿石也会受到限制,更不要说生产火炮了。要是徐老能够给陛下上书,得到陛下准许,我们倒是愿意生产一些火炮卖给大明。”
徐光启沉吟片刻说道:“具体能够达到什么样的威力,能否先制作一门出来,如果射程真的能够达到10里,有了实物,老夫也好有个交代。”
唐冲想要阻拦萧清菡,毕竟射程达到5000米以上的火炮必然需要膛线,这样的射程要是没有膛线稳定弹道,火炮的意义就没有了。
可是一旦涉及膛线,大明短时间内又没有可用工具,想要生产就只能使用船上储备的设备,这可就提前暴露出了自身的工业能力。
本质上唐冲是倾向选择一个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发展的,比如某些小说中选择的海南岛,天高皇帝远,还有优质的铁矿石原料,也能最大程度发挥战舰的优势,情况不好的时候也方便撤离,那才是进可攻、退可守的环境。
萧清菡明显有着不同的看法,虽然她认可唐冲的想法,选择海南或者其他港口类城市发展对于四个人来说非常安全。可是在她看来,初期发展还是需要大明的支持,最起码大明和大明的士绅集团不来找麻烦才行。
所以第一步的操作还是要选择和大明合作,也因此她立刻给了徐光启回复:“我们可以做一门这样威力的火炮,不过需要的铁矿石原料很多,初期还要建设很多配套工坊,如果徐老能帮忙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这边倒是没有问题。”
虽然徐光启的意向很高,可这毕竟涉及到了大量钢铁,说起来也不是他一个赋闲在家的人能够决定的,所以他只能开口先确定唐冲和萧清菡愿意制作,然后再去找皇帝要权限。
“好吧!待老夫回家后便会立刻给陛下上书,一切还要等陛下的批复。”
说话间徐光启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一边给皇帝上奏,一边邀请唐冲和萧清菡等人驾驶战舰前往天津,到了天津之后,邀请皇帝亲眼来看一看这艘钢铁战舰。
以当今天子对于木工的喜爱,想来一定会对这艘钢铁打造的战舰感兴趣的,到时候在皇帝和百官面前演示船上的这门大炮,这件事应该一定会被批准。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出现,徐光启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一时间也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说满朝文武能否同意陛下前往天津,仅仅是将这么强大的一艘战舰置于陛下的面前,他徐光启就会被满朝文武的唾沫淹死。
这是置陛下于险地,可不是忠心大明的文官能做的事情,连那些粗鄙的武夫也不敢有这种想法,更不要说他了。
而且联想到这里,徐光启也不由得意识到了这艘战舰的强大,忽然觉得将这样一艘战舰留在崇明岛并不稳妥。
那些松江府的同僚还在得意,如此轻松就打发了唐冲等人,殊不知人家刚刚已经告诉了他,这艘战舰最高时速能达到夷人说法的30节,火炮最远能打到10海里。
这两种计量单位他可是仔细询问过,也暗自换算过。换成大明的单位,那便是半个时辰可以行船100余里,一炮可打到30余里之外,这么强大的实力,别说自己天真的幻想邀请前往天津了,就是消息泄露出去,整个江南也不敢有人让他们再停留了。
(都是网络数据:实际网络查到的航速是27节,前面章节提到过人工智能给增加到了30节,换算下来大概55公里左右,换算大明一里550多米的样子,差不多是100到110里。另外火炮射程也是个虚数,奥托·梅来拉76毫米舰炮的增程弹最大射程是20公里,换算到大明应该是40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