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慧兰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哪能不明白姨娘的意思,把头别到一边。
姨娘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能问得如此直接?
“你们俩不会还没有夫妻之实吧?”王圆圆诧异地长大了嘴巴。
“嗯!”梁慧兰细如蚊声地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将这两天的事徐徐道来。
她心中也憋着一口气,明明自己已经很主动了,张天赐还是一定行动都没有,摆明了看不上自己。想想自己要名声有名声,要相貌有相貌,被多少富家子弟视为仙子,何时被人这样对待过?
王圆圆听着,不时点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过梁慧兰。
“我明白了,是你不够烧。”一只手探出,落在梁慧兰胸膛上,像拍在铁板上,手中空无一物,认真地道:“他可能想跟你做兄弟。”
“姨娘!”梁慧兰的心刺痛了一下,瞬间破防,咬牙切齿地叫道。
王圆圆笑眯眯地收回手:“好了不逗你了,不过他有点不对劲,哪有结婚不圆房的。要么是对你没兴趣,要么是对男人没兴趣,以前也没听闻他有那方面的癖好,所以对你没兴趣的可能要大一些。”
梁慧兰沉默不语,脑海里又回想了一下与张天赐的短暂相处,张天赐看她的眼神,跟其他男人看她时不太一样,非要比喻一下的话,张天赐看她就像看个小妹妹一样。
王圆圆凑到梁慧兰脸旁:“忘了姨娘怎么教你的吗?女人就不能太正经了,千万别想着什么三从四德相夫教子,那是说给我们这种身份的人听的吗?你娘就是被这些话忽悠傻了,不然哪有我什么事,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非要装作宽容大量把你爹往我这儿送!”
砰!
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茶水挥洒出来,落在红木上。
梁慧兰抬头看一眼自己娘亲,见娘亲眉目之间藏着怒火。
王圆圆扬着脖子:“怎么,不服气啊,不服气你自己来教,只是可惜我这一身本事后继无人了。”
梁慧兰的娘亲却不言语,只是冷哼一声。
王圆圆得意地露出皓齿,继续传经授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烧到极致就是纯,纯到极致就是烧,来跟着姨娘学学。”
佳人起身,抬起脚尖点在木凳子上,粉色轻纱滑落,半截莲藕露出水面。
“跟着动起来啊!”
“哎对!就是这样,腰挺一些,臀翘一些。”
“咬一下嘴唇,再抛一个媚眼。”
“哎呀,这样不行,没有感情,要再魅惑一些。”
……
老丈人似乎遇上了什么大事,与张天赐聊了小半个时辰,便匆匆离开。
两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除了问张天赐对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想不想考个功名之外,只能说一说张天赐父亲的事。
老丈人走后,梁慧兰的二哥梁文轩带着他在梁府逛起来,张天赐对这个梁文轩有些印象,在江怡苑遇上过几次,不算熟,但能叫得上名字。
陪着张天赐的时候,他不时东张西望,似乎有些焦急。
“二哥是有什么急事吗?”
梁文轩讪讪笑了一下:“没有没有。”
“真没有?”张天赐再次问。
梁文轩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些日子约了几个好友,说好了今天出去小饮几杯。”
“那二哥抓紧去吧。”
“这……这不太好吧,都没个人陪你走走。”
张天赐摆摆头:“今天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我刚好想歇一歇,没事,你去吧。”
梁文轩感动地拍拍张天赐的肩膀:“好妹夫,以后遇着事了就叫二哥我,二哥罩着你。当然,对不起我妹子的事除外。”
梁文轩离开后,张天赐独自一人在梁府走了会儿,凭着印象原路返回。刚走没几步,顿时停住步伐,离自己三五米处,一只半人高的大黄狗龇牙咧嘴,正盯着自己。
狗眼里冒着幽绿光芒,鼻子皱起来,凶狠无比。
汪!
只见那黄狗两只前腿在坚硬的石板上哒哒哒刨了两下,吼叫两声,直奔张天赐而来。
草!
这世界应该没有狂犬疫苗吧?
一瞬间,张天赐汗毛便立起来了,本能转身拔腿就跑。跑出去七八米,身后却没有半点动静,不由得停下步伐。
转身,却见一根草绳紧紧套在黄狗的脖子上,绳子另一头连着根手腕粗的桂树。因为颜色相近,他第一时间没有察觉到。
就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张天赐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心里估算了一下狗绳的长度,在离黄狗两米处停下。
黄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这个人类这么大胆。
“汪汪汪!”
叫得更加凶狠,拼了命地往张天赐这边扑过来,绳子却死死勒住了它命运的喉咙,因为太过用力,整条身子都腾空起来了。
可就是碰不到这个人半分。
扑腾了好几次,它好像也意识不到压根没用,干脆也不扑了,整个狗身子往张天赐这边倾,发出呲呲的嘶吼声。
张天赐一时兴起,左右望了一下,从花坛里折下一根杜鹃花枝,来到黄狗前面,对准狗的额头戳过去。
想它黄狗大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府中上下的仆人哪个见着它不得绕着走,这人好大胆。
黄狗转身,退到桂树下,后脚刨了两下泥土。
下一刻,整只狗奔腾而来,在离张天赐五六步的地方一跃而起。
啪!
绷直的草绳承受不住着突如其来的冲击,应声而断。
没有了绳子的束缚,一大团肉落在了张天赐的怀里。
“……”
玩大了!
两只眼睛大眼瞪小眼,都处在懵逼中,四周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完了,要被咬了。
张天赐心中一阵哀嚎,早知道自己就不犯贱了。
怀中的大黄狗一阵翻腾,落在地上,身上黄毛渐渐失去了光泽,软塌下去。
嗷嗷!
两声尖细的叫声。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夹着尾巴跑了。
跑了!
张天赐呆滞地立在原地,反应过来时,狗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整个人雷得外焦里嫩,这狗太有灵性了吧。
回到大堂,丫鬟带着张天赐来到休息的客房。房间布置很朴素,就一张圆桌,一张木床。
桌上有特意为张天赐准备好的几本书,张天赐随手拿起一本,深蓝色的封皮上写着“奇异志”。
翻开,书本泛黄,纸张粗糙。
这书应该有些年头,上面的字大小不一,相同的字细看之下还是有些区别,是用人抄录的。
印刷术还没有出来,或者说没有大规模普及。
造纸技术也有很大进步空间。
张天赐对这个世界的文明水平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生产力还很低下,政治资源大概还是掌握在世族手中。
桌上还有几张纸,毛笔也在笔架上放着,张天赐没有去动,坐下拿起《奇异志》打发时间,临近天黑,下人来通知用餐。
晚饭时,老丈人和梁二少爷还没有回来,桌上只有梁慧、丈母娘和王圆圆。在梁慧兰的介绍下,张天赐才知道对面这位年龄不过二十三四岁,颇有风味的女人尽然是自己老丈人的二房夫人。
老牛吃的这嫩草也太嫩了吧,张天赐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中恶狠狠地批判了一番万恶的封建社会。
有点奇怪的是,这位姨娘来时抱着一坛酒摆在桌上,还没有开饭,就往碗里倒了半碗,推到张天赐面前,笑盈盈地道:“这是蕙兰出世时就埋下的女儿红,也就是姨娘我大方,这才拿出来。老爷回来了,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
当我傻吗,你那小坛子哪儿像埋了很多年的,再说了,女儿红不是应该出嫁那天喝吗?
“谢谢姨娘!”张天赐还是点点头笑道,端起酒。
酒色橙黄,带着点药香。
尝了一口,有点像自己以前泡的药酒,不过这酒的度数低,用酒精度很低的酒泡药非常危险,容易滋生其他杂菌和毒素。
不过这酒泡的时间不太长,不用太担心。
一口闷下去,刚放下碗,王圆圆又抱起酒坛子,刷刷往张天赐碗里倒,一边倒还一边说着:“怎么样,我说不错吧?”
“是不错,不过我……”
“好喝就多喝点,不然以后想喝都喝不到了,你说对吧?”王圆圆打断张天赐,眼睛轻眨一下,绽放出诱人的光芒。
张天赐一个激灵,心脏没来由跳动了一下,急忙道:“好好好,我喝,我喝。”
一碗接着一碗,喝到最后张天赐都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脑袋沉重,像在后脑勺绑了一个沙袋,可又不敢拒绝,生怕姨娘再给自己抛一个媚眼,真的吃不消啊。
一顿饭吃完,他都没吃上几口菜,肚子像注水的气球一样,轻轻一戳就会破,趴在桌上:“我不行了,真不行了!”
王圆圆抿着嘴,脸上笑意甚浓,给梁慧兰使了一个眼神:“记住姨娘给你说的。”
梁慧兰两只手在桌下相互扣着,整个人紧张得不行,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鼓足勇气站起来,行了一个礼:“娘亲,姨娘,那女儿先送郎君回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