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赶紧把我带出去,咱现在就走。”向歌行边说边收拾东西,银票,金子装的满满当当,差点笑得把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上。
屋外,一个身高有一米九重也有一百九的虬髯大汉,茫然的挠挠头,又瞅了瞅左右,也没人啊,少爷就是在和自己说话吧,大汉不再迟疑,五六米的距离,三两步就跨了过去。
“砰砰砰,少爷你有什么事啊,刚才我没听清!”
屋内,正在伸手够书架上那柄宝剑的向歌行听到有人敲门叫自己,顿时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了,轻手轻脚的从椅子上下来。屋外敲门声不断,并且越来越快,越来越响,向歌行紧抱包裹,数日来的焦虑让他神情恍惚,早没了往日的判断力,他非常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大,被外面那人给听到了,然后那个人正准备破门而入把自己捆起来向上邀功。
看着震动的房门发出咯吱吱的响声,向歌行觉得这门恐怕要撑不住了,心一横,低声道:“系统,等会我开门,你把他干翻,然后你带着我马上就跑出城。”说完又于心不忍的补充了一句,“千万别要了他的命啊!”
“嗯。”又是一道模糊不清的声音响起,向歌行得到回应后心里大定,深吸两口气,打开门就往外窜。
不忍看系统打人造成的血腥场景,向歌行早早的闭上了眼睛,在开门后只觉的自己立即被一股雄浑的力量牵引住了肩膀,整个人霎那间就脱离了地心引力,腾空而起,紧接而来的就是高速的旋转,一直转啊转,不知过了多久,转到向歌行差点在空中吐出来才渐渐停止。
落地之后,眼前发黑,脑袋晕乎乎的向歌行,像喝醉了一般笑呵呵的问道:“到城外了吗?好快啊,系统,你到底是什么系统,竟然这么厉害!”
话还没说完,向歌行紧抱的双臂就不受控制的伸展开来,而怀里的银票,黄金掉的满地都是。
大汉又茫然的挠挠头,看看地上的钱财,又看看说个不停但自己一句都听不懂的向歌行、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难道少爷被刺激过度,得了失魂症?大汉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得魂飞魄散,在这个女帝即将大婚的关头,因为自己的看护不周,使得女帝的大婚对象疯了,这等罪状,即使是连坐都够诛九族的了。
大汉浑身发抖,看着还在原地转圈,胡言乱语的向歌行,此时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怎么办,怎么办,”大汉想喊人过来,可是又转念想到自己那个当了一辈子神棍的爷爷曾说过,得了失魂症的人最受不得忽然的高声惊吓,不然剩下的那些个魂魄全都会跑掉,到时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都救不了。
“救,对,能救”,大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忆起自己小时候,那些得了失魂症的小孩被父母领到自己家里后爷爷是怎么做的。
可是时间太过久远,纵使他想破脑袋也只记起了爷爷拍打小孩头顶的那一幕,说是能把飘出来的魂魄给打回去。实在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大汉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牙一咬,心一横,重重的一掌拍在了向歌行的头顶。
而觉得自己一直飞在天上没下来的向歌行遭此重击,直接眼神翻白晕了过去。
“来人啊,来人啊,少爷疯了,”大汉惊魂未定,大声呼喊。
哗啦啦,整个向府的瞬间鸡飞狗跳,同时守在府外的皇城禁卫军直接越墙而入,快速的朝着向歌行所在的地方飞奔而来。
时间回到向歌行开门之前,虬髯大汉控制着力道不停的拍门,忽然模模糊糊的听到屋里少爷说了一声‘干饭’,让他下意识的以为向歌行饿了要吃干饭,刚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少爷喜欢上了吃那种硬巴巴的干饭,可转念想到少爷马上要入赘给皇上,而民间对这等入赘上门的人都称之为吃软的,到这瞬间就自以为明白了前因后果。不过他也不敢多说,只是轻声的应和了一下后就准备去找点干饭过来。
可还不等虬髯大汉转身,向歌行忽然开门就朝着他冲了过来。大汉本想躲避可又意识到他身后是一个柱子,向歌行以这个速度撞上去不死也残,于是他便迅速出手,握住向歌行的肩膀将他提到半空,两个人犹如陀螺一样在原地转了好多圈,一直等力道消失之后大汉才敢放手,再往后,就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深夜,向荣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探望的同僚,原本应该是巡禁的城卫军此刻倒是成了各个朝中大员的护卫,尽心尽力的护送着大人回府。
走到前院的凉亭前,向荣扶着腿坐下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身后的老许顺势将披风披到家主身上。
“你说,我要是当初让行儿跟着新月大师离开,会不会更好,会不会就不搞成这个样子了?”
老许斟酌片刻,答道:“少爷天资聪慧,从小就极有主见。当年面对文与武的抉择,能够毅然的说出学武不是兴国之道,学文才能定国安邦的言论,足以证明少爷的远见与决心,这一点老爷您是扭转不了的。虽然现在皇命难违,雍和陛下又是手腕极强的帝王,但咱们这位女帝屡破祖制,说不定会在朝夕相处间欣赏少爷的才华,为了少爷再破一次祖制。”
“呵呵,”向荣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事不站在那个金銮殿是看不到的,女帝看似极为强势,一言九鼎,但真实如此吗?并不见得。不过向荣没有说出来,这些事在外人眼里是看不透的。
“老爷,老爷,少爷醒了,”一个青衫仆役边跑边喊。
向荣身躯微微一抖,脸色潮红,连忙问道:“行儿人怎么样?”
仆役上气不接下气,竭力稳了稳回道:“看似并无大恙,也不像是得了失魂症的样子,下午应该就是单纯的晕过去了而已。”
“好好好,”向荣拍着腿连说三声好,眼角微微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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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歌行屋内,从穿越过来都没睡过好觉的向歌行睡醒之后只觉得头脑清醒,整个人和昨日比起来可以说是焕然一新,只不过头上那个隐隐作痛的大包让他感到很是不爽。
“好了,娘,孩儿这不是没事吗,今天下午那是孩儿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不支才昏过去的,您老赶紧回去吧,这么晚了您这个年级的人熬夜特别容易长皱纹的。”向歌行自醒过来从周围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话里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就开始哄眼睛都哭成包子的母亲。
前世的向歌行是无父无母的存在,按说面对忽然冒出来的一对父母肯定会感到别扭,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世原来那个向歌行留下的记忆作祟,他心里竟然没有一点芥蒂,而是真把这两人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待。
“真的,我脸上有皱纹了?”本就保养有方,四十多岁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的向母在知道自己儿子没事之后就放下心来,瞬间被向歌行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没有,您要是不去休息,明天一早准定有,您赶紧回去吧,我这真没事了,您一觉醒来我保准给您请安去。”
向歌行极力的想让母亲离开,因为他心里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需要马上确定。
最终向母没顶住向歌行的再三规劝,一步三回头的休息去了。
母亲刚走,向歌行翻身下了床,对着门口喊道:“王六,你给我进来。”
在门口守夜的王六听到少爷叫自己,赶紧推门进来,“少爷,你叫小的有什么事。”
向歌行皱了皱眉,把他上下打量了好几遍之后才开口道:“今天下午在书房门口不是你吧?”
“不是,不是小的。”王六的脑袋摆的像拨浪鼓似的。
“那是谁?”
王六想了想,说道:“叫什么小的也不知道,我好想听说是宫里来的人,经过老爷允许才入了后院的。”
“他现在在哪?”
“这个我知道,那个人现在在杂役房丁号,我刚才来时还见着他呢。”
“去把他给我找来,我想见见这个我的救,命,恩,人。”向歌行虽然嘴上说的是好话,但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着牙一个一个从嘴里蹦出来的,看起来倒像是杀父仇人。
王六缩了缩脖子,这个样子的少爷他从没见过,看起来好吓人,让他一刻都不敢多呆,去叫那个少爷口中的救命恩人去了。
向歌行喝了口凉的嘬牙花子的茶水,在精神恢复过来之后,他就感到了一点不对劲的意思,可是现在还得等,等他再确认一下。
很快王六就领着今天下午那个虬髯大汉走了进来,大汉身材确实高大,一旁的王六和他比起来简直就像个脱毛的猴子,向小乙上下打量着大汉,一脸憨相,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傻气,只看面相就知道是个憨厚老实的人。
不过向歌行摸了摸头顶的大包,随即疼的咧了一下嘴后把大汉等于好人这个公式从中间画了一撇,变成了这人不是好人。
向歌行眼神让这位宫里出来的汉子有些忐忑不安,过了好长一会儿,向歌带着满脸的诡异神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挠挠头,憨憨一笑,瓮声答道:“公子,小的叫陈年。”
以为是要给自己发赏,大汉说完之后眼巴巴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这位即将成为“皇后”的公子。
当听到大汉叫陈年时,向歌行的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可是不应该啊,难道是活见鬼了?
向歌行沉吟了片刻,又试探的说了一句:“系统?”
“欸”,陈年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后诧异极了,今天下午他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谁告诉了向公子自己外号叫细桶,可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到向府也就一天时间,谁也不认识,怎么可能有人知道自己外号呢。
正当陈年又开始挠头不解时,向歌行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瞬间火气冲到了头顶,连带着那个被陈年一巴掌拍出来的大包都一鼓一鼓的像个气炸的蛤蟆。
“就你叫系统?谁TM给你取的外号叫细桶的?”向歌行气的发抖,恨不得直接用手指把这个老实憨厚的家伙捅个对穿。
陈年有些不知所以,茫然解释道:“小的以前又高又瘦,我们那个营的弟兄们都叫我细条子,后来他们发现我饭量大,那种小木桶我一次能吃一桶,就又给我取了个名号叫细桶。”
“好,好,细桶这外号取得真好啊,”向歌行气极反笑,不过也只是生气,没有将气出到陈年身上的意思,对这一幕他早有料到,不然也不会大半夜直接将陈年叫了过来。
只是如今想起来,还是有些窝火,这一天天的麻烦事不断,比起自己将要面对的来讲,这倒是有点不值一提。
“出去吧,”向歌行意兴阑珊的摆摆手,让两人离开。
陈年依旧一脸迷茫的和王六对视一眼,大半夜把自己叫来,问了一下自己外号之后就让自己离开,他是实在没搞懂这个向公子是什么意思。
不过王六倒是有眼色,知道自家公子现在是有气没处撒,不想触了霉头,于是赶紧拉着陈年离开了。
向歌行不是不计较,只是现在面对入赘皇宫这件事更为重要,况且,思维清晰的他已经找到了一个能顺利脱身的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