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很累,刘安与孙斌也很累,城内的每一个士兵们也都很累,整整两天两夜,他们依然让这座城池坚不可摧,他们士气高涨,因为他们的预备营还没有上阵,他们有坚守的资本。
城头箭楼上,王成坐在地上稍作休息,脸色有些发黄,嘴唇也已经干裂,不是因为没有水喝,而是因为他年纪有点大了,这两天两夜的坚守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他虽然没有一直上阵厮杀,但他也两天两夜没休息过,指挥调度着防守。
虽然士兵们士气高涨,但是他们的体力已经枯竭了,现在就是比谁的意志更加坚强了,突然士兵们发出了阵阵欢呼声,原来城下的南洋军吹响了撤退的号角,士兵们开始陆陆续续往后退出,这是一个追击敌军的好机会,可手下士兵们都疲惫不堪,王成苦笑着摇摇头,抬起手臂,带头高喊道“秦军尚武!”
声音传了出去,一开始是周围的亲卫一起喊,渐渐的所有的秦军都发声大喊着,蛮泰听到喊声,看向城墙的眼神有点恍惚,不过想到大王的计划,他低语着“秦人,你们没几天可以活了。”
与此同时云南城,天慧带领的预备营,在三天前押运着粮草就到了,交接安毕后,把部队安置好后,就没有事做了,除了每天练武,操练部队外,就是和郭佳他们在沙盘上推演战况。
这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只见一队骑兵风风火火的进入城中,直奔城主府,没多久太守派人来请,说是犍为有军令到,天慧不敢怠慢,急忙跟着过去。
见到传令的是武满,天慧大喜过望,武满也非常高兴见到天慧,二个人一阵寒暄后,武满说道“我前面已经把军令告诉太守大人了,现在也告诉你,大都督令,我和左汉卫副统领楚轩带上左汉卫留守的部队和云南城的郡卫押送十天粮草和军械去犍为支援,云南城的防务工作到时交给你了。”原来王成怕预备营新兵初上阵,到时会出问题,所以改成让预备营守云南。
天慧敬礼道“卑职领命,需不需要我安排斥候去边城通知楚轩?”
武满其实很担心犍为的安危,所以那天出城时,让一队斥候一人四马先直接去边城传令,算算时间,明晚楚轩就能带部队到云南城了,于是笑着回答“不用,我已经提前安排了,楚轩明晚应该能到。”
见武满已经早有安排,天慧也不再多言,二个人交待完公事后,就找了个地方开始叙旧,天慧刚到云南没几天,也不清楚犍为的战况,也急切的想知道前线的战况,武满开始把他到犍为后,发生的战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天慧,当听到紧张时,天慧会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听到最后他也不由开始担心犍为的安危,见到武满有些疲倦的脸,才想起武满为了赶路,也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于是叮嘱武满快点休息一下,也告辞离开了。
回到住处,郭佳他们早已经在等他回来了,见到他回来了,性子最急的典恶来忙开口问道“将军,怎么样,是不是让我们去战场?”
天慧见到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不由苦笑着“大都督是有军令到,云南城的郡卫要到犍为城支援,我们负责防守云南城。”
听到此话,除了郭佳和谢玄,其它人的眼神不由都有些暗淡,恶来更是喃喃自语道“云南城那来的敌人,等真见到了,估计我们要殉国了。”
“乌鸦嘴!”甘羽一边不满的掩怨着恶来的口不择言,一边开口问道“将军,那前线战事如何了,你给我们讲讲吧。”
甘羽这番话激起了大伙的兴趣,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天慧,天慧见状微微一笑,开始把武满告诉的前线战况全都告诉了众人,众人听完后还意犹未尽,谈论着后续该怎么防守反击,甚至都有人猜想如果自己是南洋人会怎么攻城,见大家谈论的热火朝天,天慧也不阻止,叮嘱了几句后便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天慧早早的就起床了,先练武然后带着全营士兵们操练,接着和郡卫军交接城防事宜,看着郡卫军做着出征的准备,预备营的士兵们眼里都是羡慕,可能现在的秦军没有以前那么英勇善战,不在边境的郡卫军也缺乏训练,但边军,边境的郡卫军和府卫军还是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秦军,骨子里的傲气和对武勋的渴望,才能使周围的国家不敢轻辱,大将军赵石当年那句“凡黑鹰旗所到之地,皆是我大秦国士,犯我强秦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深深刻入了秦人的骨子里,那怕当今皇帝年事已高,对朝政的处理有点倦怠,大皇子和三皇子为了太子之位相互争权,官吏也没有之前清廉,大秦隐隐有衰败迹象,但民众对参军有着无比的热情,府卫军也严格照着秦军武略练兵,加上秦人骨子里的尚武精神,使秦军保持着超高的战斗力,才在这群狼环绕的环境下,保护着大秦不受外族侵略。
太阳刚刚落下,天慧就听到了号角声,楚轩带领的二营左汉卫到了,楚轩他们接到命令后马上出发,一天只休息二个时辰,连续行军只用了三天就赶到了云南城,士兵们都非常疲惫,太守早已安排好了伙食,士兵们吃完后便都去睡觉休息了。
见到楚轩满脸的疲惫,天慧和武满刚想关心一下,只听楚轩开口道“有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们。”
也不管天慧和武满一脸的疑问,拉着二个人坐下,开始把边城外黄宁拼死带回的消息告诉了他俩,又把后几天斥候探查的情况也详细讲了出来。
听完后,天慧和武满也是一脸凝重,武满率先开口问道“楚兄,边城周围都是群山和雨林,会不会有隐蔽的山路能绕过边城,直接能到云南城的?”
楚轩立刻回答“没有,我刚开始也是你这个想法,于是找遍了城内的老猎户,几家人问下来都没有,唯一的一条山间小路,几年前泥石流给埋了,我亲自去看过已经没法走人了。”
听完楚轩的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中,片刻后天慧开口分析道“他们不由余力的捕杀过去侦查的斥候,无非二个可能,一个是故弄玄虚,让我们投鼠忌器,无法调兵支援犍为,另一个就是想绕过边城偷袭云南城,大军的军粮都在云南,一旦有失,军心必大乱,到时大军进退两难。”
武满点点头,继续补充道“四郎说的不错,可如果为了吸引火力,那在城外布阵或者直接攻城即可,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唯一的可能就是想绕过边城,看看能不能偷袭云南。”
“不是没有这种山路吗?那他们想干什么?”天慧百思不得其解。
武满也是这个想法,“边城周围的群山和雨林之大,大家都知道的,不过南洋人常年在岛上的雨林里与土著部落作战,真让他们找到条鲜为人知的山路也不是没可能,但是我在想他们偷袭的部队人少根本没有用,人多的话我相信肯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的。”
说完他看向楚轩,楚轩点点头,眉头紧蹙,说道“武兄说的不错,南洋军的斥候封锁的区域并不大,所以他们才能封锁住,不让我们斥候侦查,他们封锁的地方我仔细研究过,二面环山,一面是往边城方向,一面是往丽江,加起来也就方圆几十里的地方,根本藏不下大军,我派人仔细监视过那片林地,没有发现异常,所以我也猜不到南洋人想干什么,唯一的猜测就是他们想偷袭云南城。”
天慧起身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张云南城防图,仔细看了半天后,把图给了武满,等武满看完后,开口说道“楚兄也应该研究过地形吧,云南城周围最近的山林离城有十里,除非我们犯错,否则他们不可能偷袭成功,硬攻的话,肯定是需要大量兵力,小四(武满家中老四,小名叫小四)在犍为没发现南洋军有明显分兵,看来现在我们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武满和楚轩纷纷点头,武满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楚兄,你有没有想过冲破南洋人对那里的封锁?”
楚轩无奈叹气“我也想过,我二个营的斥候加南卫军的斥候一共牺牲了三分之二,如果我们再损失掉就没有斥候队了,我也害怕这是南洋人的陷阱,就是故意引我们过去,然后围点打援或者埋伏我们,所以我们没一探究竟。”
天慧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也猜不到南洋人的意途,楚轩这几天也没有好好休息,于是说道“也不用再多想了,我会亲自安排好巡逻的,不会给他们有偷袭的机会,你俩明天一早要走,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等二人各自回去休息后,天慧又细想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突然灵光一现,自己有郭佳这种智力逆天之人,为什么不找他呢,于是急匆匆的把已经入睡的郭佳拖了起来,把事情告诉郭佳后,满脸期待的看着郭佳,希望他能看出些什么。
郭佳听完后,眉头一皱,然后开口道“主公,别担心,我等会儿会仔细看一下地图和文献,再做分析,不过需要有一个帮手。”
天慧哈哈大笑“有祭酒这句话,我放心了,你等下,我帮你找个帮手。”
说完就去把谢玄也拖了过来,把事情交给他们后,天慧心中一块大石头落地,安心睡觉去了,心里还想着,有军师级人物自己不早点把这事交给他们,自己还真是个铁憨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