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总管太监,王上身边的老红人,刘能刘大太监此时正站在宫墙外的募捐处,一边蘸着口水,一边翻着募捐账本的纸页,将登记的每一个人的名字和捐银数量都记载脑子里。
刘能身旁,一名尖嘴猴腮的长得有些猥琐的小太监正咧着嘴笑着,还搓着手看向刘能问道“干爹,这账面上的银子就已经有一百八十多万两银子了。要不然儿子改改,写成一百五十万两的整银交上去,那三十多万两银子就孝敬干爹您?”
另一名小太监也是出声附和道“是啊,干爹。这些银子留下来也没什么,反正王上他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留一些下来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刘能看着这两个疯狂朝自己献殷勤的干儿子,放下手中的账册,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笑着说“你们两真是咱家的好儿子啊,居然连这都要想着孝敬咱家,真是有心了。”
两名小太监见刘能开心的样子,于是都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这都是做儿子该做的!”
这两名小太监目带真诚的看着刘能,嘴上还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但是一会后,这灿烂的笑容就消失了,只见刘能连抽了两个清脆的大耳刮子,一人一个,将两个小太监给打蒙了。
那名长相有些猥琐的小太监,捂着红着的鼓包的半边脸,嘟囔着问道“干爹,您...您这是何意啊?”
刘能见这小太监还没有醒悟,于是又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周遭的空气都响起了呼呼声。这一耳刮子下去,这名小太监彻底拜托了尖嘴猴腮的模样,成了个猪头,红着的猪头。
一巴掌下去后,刘能心情稍微平缓了些,于是道“何意?你还有脸问何意?你是觉得咱家在这位子上待得太久了,阻碍到您升官了是不是?这么急着把咱家弄下来?”
肿成猪头的小太监还是犯着糊涂,不解道“干爹呐,您就算给儿子我一百个胆子,儿子我也不敢干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啊。儿子这不是想多献点银子给干爹您,让干爹能多打打牙祭吗?”
刘能则是冷笑道“你可真是孝顺极了啊,连这种银子都想贪!这在京勋贵,册封的宗室子弟,大小官员有多少人王上会不知道吗?就上王上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吗?这粗粗算算就能知道有多少银子的事情,你也敢打主意,你不要命咱家还要命呢!”
听刘能这样一说,这名小太监顿时冷汗直冒。是啊,自己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敢犯这种大罪?于是连忙磕头道“儿子一时糊涂,儿子错了,还请干爹不要放弃儿子,请干爹给儿子指个明路吧!”
刘能看着这已经磕出血的小太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明路?把银子原封不动的送到宫内就是明路!”
撂下这句话,刘能便一甩身上那拉风的蟒袍,朝着宫门内走去,不再理会两名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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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能惩戒完两名小太监的晚上,地处西城的长乐侯府却是热闹极了。当日散朝后,长乐候便借着家中夫人生日的名头请了一堆诰命夫人,和大小官员家的媳妇,连同着这些女人的丈夫也请了来。
侯府的外院,此时正摆着数十桌的酒宴,长乐侯的夫人正据着侯爷的吩咐,招待着来府上庆贺的官员家眷们。
而内院的一座大殿中,此时正灯火通明,不断有着侍女端着酒菜朝里面走去,而且不时地传出丝竹乐器的妙音和撒着酒气的男人声音。
长乐侯此时斜靠在椅子上,身旁跪坐着两名绝色美姬,穿着清爽且妖娆。一名为长乐侯剥着水果,往他嘴里塞,另一名则是倒着美酒,然后递到长乐侯嘴边,供其饮下。
长乐侯此时正一边享受着两位美姬的服务,一边看着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数十名舞姬。这数十名舞姬皆是长乐侯从吴国进口来的,水嫩的紧,姿色也好身材也好,舞也跳的好,最重要的是很会伺候人。
几支舞蹈跳完,钟鸣丝竹之声却是没停,而是接着吹奏敲打起来,使得殿内气氛更上一层。而此时,跳完舞的舞姬们则是各自找了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官员,陪坐在一旁伺候着。
酒过三巡,一名坐在前排的官员挣脱开身旁已经脱得半光的舞姬,站了起来向长乐侯行了个礼,问道“不知长乐侯今日宴请所为何事,这又是美酒又是美姬的,咱们消受不起啊!”
“是啊,侯爷,说说今日有什么事,否则我们光享受有些说不过去。”
“是啊,侯爷说说吧。”
一人牵头,万人应和。这名官员带了个头,其他官员也是放下手中的酒杯,纷纷问道。
长乐侯对这名官员很是满意,很有眼力见嘛,于是在两名美姬的扶持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君问起,那我就直言了。”
“世子和王上今日此举,表面上是为了捐款修缮水师,其实真实目的是为了刺探我们!你们想想,正常的官员要是就靠着那点可怜的年俸,顶多糊口,哪来的余钱交上去呢?但你们,都交了半年的俸禄,着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们已经在王上面前暴露了,暴露了你们徇私舞弊,贪赃枉法!这也是变相的交出自己的命根子,让王上知道了谁贪谁不贪!而如今,你们交了银子,认为自己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众多喝的烂醉的官员,在听到长乐侯这一番话语后,都是有些醒悟,心中也产生了一丝害怕。是啊,自己干了啥只有自己清楚,年年贪污年年肥,在座那个官员不贪呢?那个人每年不贪个几千两银子呢?
而如今,自己交了钱,这不是变相告诉王上自己贪污吗?这就好比一个人在一位壮汉面前,反复横跳,并且一直挑衅说着来打我呀一样,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于是先前带头的官员硬着头皮问道“还请长乐候告诉我等,该如何做才能保全身家性命?”
长乐侯抚了抚长须,笑着说道“简单。如今海倭正在岛上修整,咱们凑点银子催促他们攻上大琉球去,这样也能给王上一点警示,还能转移对我们的注意力,岂不美哉?”
“到时候,海倭攻上大琉球,抢购了资源回来对付王上的军队,王上定会被忙的焦头烂额,到时候哪来的时间管我们呢?介时肯定要大批的军费发放,咱们又能赚上一笔,这不好么?”
一名官员听到长乐侯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指着长乐侯道“长乐侯,你!你居然勾结海倭?”
长乐侯显然是心里有数,知道有人会出来指责自己,于是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你们今天来了这里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们可是一丘之貉,现在到了一条船上,就谁都别想下去!”
这名官员则是有些不耻,甩了甩衣袖说道“老夫虽然贪!但也知道何为国,何为家!有国方才有家,国没了何谈家!”
说完这些,这名官员便想走出大殿,但却被几名侯府侍卫拦了下来。于是这名官员又转身问道“侯爷这是何意?莫非想杀了老夫么?”
长乐侯看着这名官员则是淡淡笑道“非也,非也,大人莫要误会了。本候还有些话没说完,听本侯说完了再走也不迟。”
“其实这件事本侯也不想做的,但以防万一,不得不做啊。本侯在你们喝的酒内都下了毒,而这毒是本侯家的家臣一手调的,解药也仅此一家。言尽于此,若是还有人想下船,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座大殿。”
站在大门口的官员则是轻哼一声说道“老夫一条老命,死就死了,又有何妨!就算你下了毒,老夫也不能因此上了贼船!”
正当这名官员一只脚跨出了门槛的时候,身后的长乐侯又传来了一声慢,让这名官员停下了脚步。
长乐侯淡淡说道“本侯忘了一件事,本侯不仅给你们的酒里下了毒,在外院,你们的家眷夫人喝的酒水里也都下了毒呢。这要是成片成片的死了,整家整家的死绝了,那副场景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这名站在门口的官员,心中一阵血气涌动,竟一口血喷了出来,只是咬着牙恨恨道“你....这个小人!”随后,再也无力说出第二句话,便瘫倒在地。
长乐侯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只是饮了口酒说道“来人,喂他吃粒解药。真的是,这么急作甚,心态放好本来能撑几个月再吃解药的。”
其他官员都不敢说话,只是畏惧的看着这位外表斯文,内心癫狂的长乐侯。还有几人抱着同情的态度,看着那名倒地不起的官员。
多损哪!多损哪!这年头贪点钱还要被人请来喝毒酒做威胁!自己喝了就算了,家人还喝了!绝了!
“诸位不必惊慌啊,既然都在这聚了,那本侯也不会亏待大家的。只要你们别乱来,别乱说话,心态放好,本侯每个月会差人往各位府上送去解药的。”
见长乐侯笑着脸说道,官员们心中皆是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滋味。面对这笑面虎,自己除了服从还能咋办呢?
于是一名官员带头,其他官员也是纷纷说道“臣等谨遵侯爷之命,还望侯爷怜惜我等,供给解药!”
长乐侯此时终于放肆的笑了出来,说道“一定,一定!都别站着了,坐下饮酒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