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那会人来了?”谢煊转过身疑惑道。
“殿下,要不要过去见见?”龙且问道。
“罢了,待会开战以后还是要用到他韦鹫和他手下的禁军的,过去看看吧。”谢煊说道。
话语落下,谢煊带着赵昇平和龙且等几名将领前往营垒外,去见禁军统帅韦鹫。远远看去,禁军的士卒正从半山腰的树丛中走出,士卒们的靴子上沾满了泥土。而韦鹫则骑在高头大马上,由一名士卒牵着马慢悠悠地走着。
“呵呵,韦将军,好大的闲心啊,这时候了居然还如此悠闲的骑着马。”谢煊开口说道。
“殿下说笑了,不过士卒们走了一夜,十分疲倦,方才慢了下来,我才能在马上休息一会。”韦鹫看到谢煊向自己走来,连忙下马行礼道。
“那是我误会韦将军了,请。”谢煊说道,说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殿下严重了。末将不敢当,不敢当啊。”韦鹫也是抱拳连连推辞道。
一群人来到搭建好的中军大帐里,谢煊径直走向主位坐下,然后对着跟进来的诸将说道“各位将军请坐。”
众人纷纷找好位置,坐了下去。帐内的位置排的很有规律,赵昇平和龙且坐在谢煊之下的左右两边,随后坐下的便是韦鹫,再往后就是蛟林军和游哨军还有禁军中的小将。
众人坐下不久以后,便有士卒端上茶水,放在各位将领身旁的桌子上。谢煊也是品了一口茶,然后看向龙且。
“来,抬上来。”龙且见世子殿下给自己使了眼色,便心领神会向外面喊道。
过了一会,帐外便有几名士卒,抬着一个长桌进来,桌子上似乎还摆放着些什么。紧随其后的又有几名士卒,都拿着桌腿。众士卒将桌子抬到帐内的正中央位置,随后各司其职,动手组装了起来。
将桌子组装完毕以后,士卒们便纷纷退下。而众将也是得以瞧见桌上摆放着的东西,桌子上放着四盏油灯,还有一副详细的地图。
“来,都看看吧。”谢煊突然猛地站起,走到桌子旁说道。
见世子殿下突然站起,原本都坐在椅子上,或是在品茶的将领也是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长桌旁站着。
“这是今日早上,我部游哨军前去宁德府附近探查敌情,用所打探到的情报,还有抓到的海倭的俘虏所言,绘制的详细地图。”谢煊拔出腰间的宝刀,指着桌上的图纸说道。
“殿下,根据游哨军探报所言,宁德府西城墙外,堆满了海倭和宁德府守军的尸体。而宁德府的城墙上,能查看到的士卒不足百人。而根据第六小队,刘旸小将所部擒获的海倭提供的情报可知,在宁德府西城墙以南地区,就是海倭的主要营地,具体情况,就让刘旸来说吧。”龙且指着地图,说道。
“刘旸,起来说说!”谢煊看着刘旸说道。
“末将领命!回殿下,今晨我小队在前往宁德府西城墙以南地区侦查时,抓获了几名海倭,据他们口中的情报得知。在西城墙以南的蛇山上,有着海倭的第一处营地,而且人数不少,有五千人。”刘旸说道,随后顿了顿,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
“在蛇山上的海倭营地,原本不止五千人。据俘虏所言,在昨日的攻城战中,他们已经攻杀上宁德府的城墙,但后军进军缓慢,导致攻上城墙的海倭几乎全军覆灭,只有几人逃了出来。这也让蛇山营的海倭死伤惨重,现在营内的海倭多有怨言。”
“而且,海倭的第二处营地就在离蛇山不远处的贵岐山上。贵岐营的海倭人数还有七千多人,从人数上看,这营的海倭估计就是俘虏口中所说的后军所部。昨日的攻城战可能是蛇山营为主攻,所以死的人多了一些,只剩下五千人,而贵岐营作为跟进部队,肯定没死多少人,所以在营里的七千人姑且算是满编的。”刘旸喘了一口气,继续道。
“对于昨日的攻城,两支海倭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呢?竟然会出现首尾无法相顾的情况。”韦鹫突然出声问道。
“回韦将军,末将认为无非只有两种可能。其一,是海倭两营之间的首领,互相有自己的算盘,打算保全自己所部的实力。所以贵岐营的海倭在昨日攻城时只跟在蛇山营的海倭后面,但没有跟的太紧,导致蛇山营战败,死伤惨重。其二,就是两营海倭战力问题,蛇山营的海倭能攻上城墙,除了城墙守军不足,还有这一部的海倭战斗力较强的原因,而贵岐营的海倭只能跟在蛇山营后,而且在蛇山营攻上城墙后不能及时支援,只能说明贵岐营的海倭是一窝软柿子,战斗力和训练不行,只能跟在后面捡漏。”刘旸说道。说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气息。
“刘旸说的没错,这两群海倭,虽然人数占有优势,但昨日没能攻下宁德府,原因也不过这两点。”谢煊摩挲着下巴,说道。
“殿下,现在时间尚早,宁德府近海,早上雾气大得很,到现在也没消散。我估摸着,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大雾消散一些,海倭们就会发起进攻了。”赵昇平道。
“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布置了,时间紧迫啊。且现在营垒已经完工,我军只需留下少数士卒看守即可,军中大部皆可出击。若今早首先出现,发起进攻的贵岐山的海倭,那就可以说明一点,昨日的进攻是因为贵岐山海倭战力不行,只能跟在蛇山海倭身后,但没想到蛇山海倭死伤太多,今日只得由贵岐山的海倭作为首攻。”谢煊说道。
“不知世子殿下,打算如何布置三军,如何调遣?”韦鹫说道。
“看来韦将军是急迫的念着战功啊?哈哈哈,韦将军不必如此心急,会让你有个好差事的。”谢煊说道。
“额,殿下,末将。”韦鹫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谢煊打断。
“今日之战,我是打算如此布置。首先,任由海倭对宁德府发起进攻,最好是快攻上城墙的时候,我军再发起进攻。所以,待会我们就得把士卒调到预定位置,也就是这,咱们镜山到宁德府前的这一段树草丛生的低洼地段。”谢煊指向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说道。
“那我军大队埋伏至此,接下来该怎么办?”赵昇平问道。
“我军和禁军士卒调集到这处低洼地候着,待海倭进攻城池以后,由禁军士卒们发起进攻,截断海倭首尾,增援宁德府守军。这也是本宫分给韦将军你的一个首功。”谢煊看着韦鹫道。
“其次,在禁军进攻正在攻城的海倭时,截断海倭阵型。在此前,也就是海倭发动进攻的时候,我蛟林军要提前运动到他们的营地附近,而这里正好有一处小坡,适合我军藏匿。待禁军与海倭交战的时候,我军再突然杀出,使敌军首尾不得相顾,军心大乱,这样海倭便会未战先溃!而与此同时,游哨军,要首先调动到距离敌军大营更近的后方,待我军发起进攻时,游哨军接着发动进攻,并以骑兵为主,对海倭主将进行斩首!”谢煊说道。
“殿下,那要是我军与海倭交战以后,被围困了咋办?”韦鹫问道。
“这个简单且好办,若是禁军被围,你就带着军队往城墙脚下退去,与守军配合对海倭进行反击。你率领的禁军,若是连趁手兵器,合身盔甲都没有的海倭都打不过,那这份功劳,你也别想要了。”谢煊道。
“是,末将明白了。”韦鹫有些尴尬,退到了一旁。
“殿下,请分配主攻吧!”赵昇平站出来说道。
“你急个啥,又不是说不给你们?”谢煊笑骂道。
“下令,此次作战蛟林军由我带领,赵昇平作为主将领兵进攻。第五军唐元还有第三军的刘庆之将军,第一军的常文远将军作为前锋,率领军中步兵进攻海倭军阵,第四军将军李如嵩作为策应,随时准备进攻敌阵,为前两军分摊压力。第二军将军张三,率领本部弓箭手,弓弩手,在第三军和第一军的掩护下,前进到弓弩射程,进行远距离打击,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打击海倭士气,我军的势头必须先压过海倭。”谢煊说道。
“殿下,那,那我们游哨军如何安排?”龙且问道。
“龙将军你不用急啊,在我军抵达敌军侧方山坡时,你就得率军赶到敌军后方,待第三军,第一军发动进攻,第二军弓箭手进行两轮抛射以后,你迅速带着两百骑兵冲杀入敌阵。你带着骑兵只需要找到海倭士卒最为集中的地方,那估计就是海倭主将所在的地方了。另外的三百名游哨军士卒,得在附近截杀逃走的敌军,不能放走一个海倭!”谢煊说道。
“末将领命!”龙启说道。
“另外,本宫在此声明一下,若是有海倭投降,不许杀害,让他们放下武器即可。这些海倭的士卒大部分都不是真正的想要一心打杀抢劫的,都是些活不下去的渔民,或是被掳走的平民百姓。另外,不允许随意杀俘!”谢煊重重的说道。
谢煊知道,杀俘是闽中军队一向的传统,特别是对于山贼和海倭,毕竟留着太麻烦,不如全杀了。闽中历史上少数的没杀俘的战役,就那么几个,百年前的铁关之战就是一次,当时为了补充民力才特意留下俘虏,这也才加快了闽中的发展。
“我等谨遵世子殿下号令!”长桌两旁的将领都是齐刷刷的站了起来,喊道。
“好,都去准备吧,准备开拔!”谢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