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煊等人率领着蛟林军离开校场后,一路沿着庆南街行军,到了与西武街交接的岔口处,谢煊发出命令让士卒们向右走上西武街的街道,随后沿着西武街走了十余分钟才抵达北城的城门口。
城门的守将在查验完谢煊的腰牌,蛟林军的调令玉牌,还有虎符以后,下令让手下的士卒们将城门打开。
三山城的城门都是百余年前建城时,从山下伐下来的巨木所制,高八米,宽三米半。两面城门,各有二十多名士卒用力齐推,才将城门缓缓推开,外面的阳光得以照射进门洞里面。
随着城门逐渐打开,谢煊也看到了城门外面约莫四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支人数多达千余的队伍站立在官道的左侧,队伍中还有士卒不时地转头看向城门处。
“殿下,城门外的那支军队估计就是之前出发的三千禁军了,看样子在哪里等了有一会了。”赵昇平骑着马到谢煊身边说道。
“感觉这支禁军,气势有点低迷啊,士卒也是无精打采的。话说咱们蛟林军的士卒们,原来真是来自这样的军队吗?”谢煊问道。
“准没错,当初刘公公就是在禁军营里挑的三千多名士卒补充到蛟林军里,在下不才,正是被挑出来的禁军之一。”赵昇平摸着自己的铁盔说道。
“那看来,咱们蛟林军里的这批禁军和外面那批,不能放在一个层面上来说啊,哈哈哈。”谢煊说道。
“殿下说笑了,咱们这被选入蛟林军的禁军,那都是有实打实的功夫的,都是精锐,再加上殿下亲自训练,自然比以前更上一筹。”赵昇平道。
“那禁军里缺出来的三千多人的名额,刘公公咋补回去?”谢煊问道。
“末将听说,刘公公是从别地军队抽调士卒补回去的,宁德府貌似就被抽调了一千多人,不知前面的禁军里有没有宁德府的士卒。”赵昇平说道。
“害,刘公公这是拆了东墙补西墙,迟早得完啊。我就说宁德府守军怎么只有四千人呢,按编制宁德府这种郡城,也该有一万三千人的守军啊。”谢煊叹息道。
“各城守军吃空饷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能留下四分之一的军队就不错了。殿下,城门已经开全了,咱们是不是得出发了?”赵昇平说道。
“传令,游哨军骑兵领头在前,蛟林军士卒跟在我后边,加速前进!”谢煊将一只手举起,向一旁的传令亲兵说道。
“殿下有令,游哨军骑军做前队!蛟林军五阵跟随殿下身后,全军加速前进!”听到谢煊命令后的亲兵,挥舞着马鞭,骑着马向队伍后方跑去,边跑边大声喊道。
听到命令的游哨军骑兵纷纷在龙且的带领下,挥动着自己的马鞭,骑着马缓缓地走到纛旗前面。(游哨军骑兵的编制有两百人,作为机动兵。)
见队伍阵型变换完成,谢煊又从马鞍旁放置的一个小囊中抽出一面令旗,放在身侧挥舞了一下,示意军队开拔。
旗手见谢煊伸出的令旗,便开始向前行走,而士卒们见着前面的军旗开始摇动,也是纷纷开始继续行军。
谢煊骑着马,跟在游哨军骑兵的后面,慢慢向前走去。走出门洞不久以后,便能看到便能看到禁军那黑色的纛旗,正随着风飘动。
待军队全部离开城门的门洞,城内的守将也是下令将城门重新关上。现在三山城处于战时状态,城门除了有报信士卒和军队前来以外,均是不会开启。
而谢煊带着军队走到城外时,禁军中有一骑绝尘而来。但还没到军队范围的五十米处,就被游哨军的两名骑兵拦下,随后被带到谢煊面前。
见到这种情况,谢煊也是下令让军队停下,想看看禁军想搞什么动作。
“世子殿下,我军统帅韦鹫将军请殿下前去商议事务!”这名被带来的禁军骑兵在马上说道。
“不必了,战事紧急,你就替我去向韦将军问好,然后再道个歉吧。另外让韦将军率军跟在蛟林军后面就行了。”谢煊说道。
说罢,便让一旁的两名士卒将这名禁军放了回去,然后下令士卒们开始加速前进。
而这名禁军回到队中以后,将刚才谢煊说的话一一报给韦鹫,而韦鹫听后虽然面露不屑,但还是下令让军队跟在蛟林军后面。
“殿下,禁军的主将邀请,咱们就这般拒绝,是不是不太合适?”赵昇平问道。
“哪来的不合适,他韦鹫只是一员偏将,按照品级还没资格让我过去,要商讨事情也是他过来,这样才合礼仪。再加上此次出战,我蛟林军为主力,我为主将,就按这点,他也该先来向我问好,怎能让我过去?”谢煊说道。
“可是殿下,目前围攻宁德府的海倭人数尚且不明,就咱们蛟林军和游哨军的兵力来言,面对海倭是否过于勉强?而且要是到战时,这韦鹫因为此事不听调度,把咱们坑了咋办?”赵昇平有些不安道。
“赵将军,你是对自己麾下的将士没有信心吗?还是觉得他韦鹫一员偏将敢不听我的将令呢?”谢煊翻了个白眼,说道。
“殿下,我的意思是,要是这韦鹫接了将令,但却不肯用出全力,该咋办?”赵昇平连忙解释道。
“这倒不用担心,咱们蛟林军本身就不止五千士卒了,算上我的亲兵和其他将军的亲兵,还有游哨军,加起来也有七千人。这三千禁军只是父王担心我的安全,调来保驾护航的。他韦鹫要是敢不听话,我不介意按军法处置了他。”谢煊说道。
“这不太好吧,殿下,怎么说韦将军也是禁军的人。”赵昇平说道。
“是禁军的人,但他也是长乐候的人。”谢煊说道。
“此事知道就行,不必声张。”谢煊看着正处于惊讶的赵昇平说道。
“是,殿下,末将明白了。”说罢,赵昇平便扯了扯缰绳,使马的速度慢了一点,跟在谢煊后面。
就两人边走边聊的时间,蛟林军已经走出了二里地。
又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太阳也从头顶渐渐落了下去,气候开始变得闷热了起来。蛟林军的士卒还是和刚出发时一样,面色轻松,行军速度丝毫不受到影响,反而还快了一些。
换上了新的盔甲以后,士卒们在训练时明显感觉比以前更加轻松。新的方法做出的铁甲,比以前轻了不少,虽然还有二十多公斤,但是让习惯了原来重甲的士卒们感到轻松许多。
但是跟在蛟林军后面的禁军就不同了,他们穿戴的盔甲比蛟林军原本的盔甲还要重上许多,再加上禁军低下的训练强度,这些士卒们到现在已经是气喘如牛,只是看着前面的蛟林军速度依然不变,才一只跟着。
“他们,他们还是人吗?一个时辰了都,还都穿着盔甲,怎么还和刚出发时一样快啊!”禁军中一名士卒说道。
“我那知道,我感觉他们好轻松啊,好像还比刚出发时快了一些。”另一名士卒喘着粗气说道。
“我不行了,受不了了!”一名禁军士卒喊道,说着便将身上的盔甲脱下,放在一旁征发的徭役推着的推车上面。
看见这名士卒的做法,越来越多的禁军士卒将身上的盔甲脱下,放到身旁推着粮车的徭役的车上。
“殿下,你看后面的禁军士卒。”叶英说道。
“禁军要是就这种体力和素质的话,还不如不要来,简直是拖我们的后腿。”谢煊听了叶英的话,转头看向身后正在脱甲的禁军士卒说道。
“殿下,有急报!”龙且从前方策马疾驰到谢煊身旁喊道。
“传令,全军停止前进,原地待命!”谢煊抽出令旗,挥舞着喊道。
不一会,蛟林军的士卒们纷纷停下脚步,在原地踏步了一会便驻足休息。而后面的禁军见状,也是趁机休息起来。
“发生何事了,龙将军?”谢煊问道。
“还请殿下随我前来。”说罢,龙且便骑着马向游哨军的前阵跑去,谢煊也是策马跟在后面。
“殿下,就是这位,说是有急报要上奏。”龙且指着一旁被人搀扶着,喘着大气的士卒说道。
“你是何人?有何事要报?”谢煊看着这名士卒问道。
“回,回将军。我乃宁德府守军,宁德府遭到海倭强攻,我今日凌晨出来时,西城墙已经失陷了一次,但被我们夺了回来。还请将军快快发兵,救救兄弟们,救救宁德府啊!”这名士卒喘着粗气说道。
“行了,你就在此地先休息吧,我会让士卒们加快速度的。”谢煊说道。
“殿下,要不要留下几人看着他?”龙且问道。
“不用,他一会肯定要追上来的,留点草料给他的马匹,再给他的点水就行了。”谢煊说道。
这名士卒从宁德府骑马出来,一路狂飙到这里,总算是见到了谢煊一行人。骑了一个晚上的马,人也被颠簸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传令下去,全军急行军!都跑起来,以最大的速度赶赴宁德府!”谢煊说道。
一旁的传令兵骑着马,一路跑去,将谢煊的军令大声喊出。士卒们听到军令,也是纷纷停止休息,开始迅速的跑起来,沿着官道前去支援宁德府。
“将军,蛟林军动了,他们开始跑了!”禁军里一名士卒对韦鹫说道。
“看见了,估摸着是发生啥事了,他们竟然开始急行军了。”韦鹫说道。
“那咱们弟兄咋办?也急行军跟着吗?”这名士卒问道。
“废话,让弟兄们抓紧跟上。那些徭役也让他们快点,让兄弟们把口粮和武器先带上。”韦鹫说道。
话音落下,禁军的士卒们纷纷将放在推车上的,属于自己的武器和口粮拿了起来,梳理整齐以后集合好了队伍开始快速行军。
虽然开始加速行军,但禁军中的士卒们也是纷纷开始抱怨着蛟林军开始行军,搞得自己都没休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