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捕快,那晚,你为何早早离去?“
陈漠挺直身板,直视诸葛炎炎,道”小人当晚本不打算赴宴,但窦县令一再相邀,小人才去了万花楼!“
”席间,小人和窦县令言语不和,所以小人才会半道离开!“
诸葛炎炎道:”何故?“
陈漠拱手道:”是..因为竹海的坟地!“
嗯?此言一出,李钦和张维一脸不可置信,闪过稍纵即逝的慌乱。
”速速道来!“诸葛炎炎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猫腻!
陈漠正准备开口,李钦拉了拉他的衣角,眼神中满是求饶。
哼,现在知道求饶了?今天,我就让大理寺卿好好看看,你们狼狈为奸的嘴脸!
陈漠甩开李钦的手,朗声道:”大人,天林县的百姓早就对那竹海不满,多次上书砍伐!“
“众所周知,天林县和襄城之间最近的路,便是穿过竹海!”
诸葛炎炎点了点头,这事,他听说过。
陈漠接着道:“可窦县令对此事嗤之以鼻,坚决反对砍伐!”
“陈漠,你放屁!”张维突然开口道,“大人,您绝不能听信他一人之言,那竹海诡秘莫测,常有人进入就莫名其妙晕倒,更有甚者,直接死亡!”
“砍伐工程之浩大,且关乎人命,窦县令怎会轻易同意?”
”哼!“陈漠冷哼了一声:“小人早已说明,取木炭碎渣以布缝制,捂住口鼻便能预防,可窦县令却给小人扣了一个草菅人命的帽子!”
他接着拱手道:“大人,为此窦县令还革去了小人的捕头之职,请大人明察!”
“陈漠,你血口喷人!”张维急了,”那狗屁之法无人知晓,你怎了解?“
说道这里他眼珠一转,”依我看,窦县令怕不是你杀害的!“
张维目露凶光,既然你陈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张维,你这狗腿子竟敢污蔑我!“陈漠脸上青筋凸起,拳头紧握,眼看就要去打张维。
李钦急忙拉住他,朗声道:“陈大哥,你就承认了吧!那晚你就说过,要杀了窦县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老陈要杀窦县令?这怎么可能?不是说是鬼怪作祟么?”
“我就说嘛!这陈捕快平日里就板着一张脸,看谁都不顺眼!”
“呸!你们瞎说什么?老陈当了二十年捕快,要是想杀窦县令,早就下手了!”
“去去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老陈儿子常去那个竹海,指不定这鬼怪之说就是他弄出来的!”
........
百姓众说纷纭,诸葛炎炎也从中了解到陈漠的一些信息。
他的风评不好,虽然没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但李钦说的那句话,他似乎也没反对!
陈漠红着一张脸,扯着嗓子大喊,“那晚我和窦县令起了争执,那是酒后的气话,怎能当真!”
李钦哭笑道,“是是是,你说的是气话!”
这场景,落在诸葛炎炎眼中,就是一种无奈。
陈漠当了二十年捕快,十年捕头,在这天林县,除了窦县令就数他资格最老,张维次之。
李钦是最近才上任的捕头,如果陈漠暗中施压,不排除李钦会被胁迫。
这时,张维又开口了,“大人,小人不说白话,那晚,打更的告诉小人,陈漠在子时离家,直到丑时才归家!”
诸葛炎炎漠然道:“传打更的!”
少顷,一名矮胖男子进入公堂,他左看右看,发现陈漠盯着他,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啊,小人名叫李顺,是天林县的打更人!”
“听说你那晚见到陈漠子时外出?丑时才归,可有此事?”诸葛炎炎道。
李顺点头道:“大人,小人当晚确实看见了陈捕快外出,背上还背着行囊,里面有白色粉末溢出,疑...疑似砒霜!”
“放屁!”陈漠对着台上拱手道:“大人,那晚乃是亡妻忌日,小人白天公务繁忙,晚上拗不住窦县令劝,才去赴的宴。“
“小人和窦县令口舌纠纷之后,便带着亡妻平日喜爱的米粉(古代女人擦脸的)去祭奠,怎在李顺口中,成了砒霜!!!”
“陈漠!你就别装了!”张维怒目道,“谁都知道那林牧是你世侄,他借酒烧了殓房,帮你销毁证据,然后你又派你儿子去劫狱!”
“在竹海外面,你还拦着众人不让进去!”张维的眼色逐渐冰冷,“你这还不是包庇?”
陈漠脸色铁青,嘴唇微颤,说不出话来。
“大人!”张维对着台上拱手,“虽然验尸结果在林牧手上,但小人知道,窦县令被发现时七窍流血,和服食大量砒霜之后的状况一般无二!”
诸葛炎炎看着台下一脸苍白的陈漠,朗声道:”陈捕快,你有何话说?“
陈漠惨淡一笑,”大人,小人自认为清白,家中还有剩余米粉,大人一查便知!“
”好!“诸葛炎炎拍了拍惊堂木,”来人,快去搜!”
.........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
竹海外,林牧三人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这里的情报已经收集完,再加上陈添才说蒙布(口罩)使用的差不多了,不能再待在这里了,他们才决定冒险出来。
鬼怪之说是被破解了,但凶手和杀人手段一头雾水,剩下的东西,只能去问陈添才他爹,陈漠了。
林牧看过卷宗,自然知道案发当晚万花楼的事情。
匆忙赶到目的地,三人来到墙边。
陈添才搓了搓手,准备翻墙上去,不料林牧一把拉住了他。
“等等,你家被抄了!”
”什么?“陈添才一脸茫然,“我爹是捕头,你一定是看错了!”
林牧指了指不远处的大门。
陈添才凑过去一看,上面果然贴着封条。
耳朵贴近墙面,他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这老陈也厉害,竟然敢杀害窦县令,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你别在那琢磨了,赶紧过来,把这半斤砒霜带回去!”
“唉!你别急嘛!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先!”
.......
“我爹杀人了!”陈添才半响才反应过来,“小林子,怎么办啊,他们说窦县令是我爹杀的!”他拉着林牧的手,有些激动。
“添才,你先别着急!”林牧眉头紧簇,一边说话一边拍他的肩膀安慰。
心里却已乱作了一团。
凶手怎么可能是那个老实的世伯?看来这案件,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