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兴三年春二月初八
刘巍之带着五千神策军与一万河东军,合计一万五千人南下攻打芮城县。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受到陕州刺史雇佣的鲜卑骑兵应声而倒。
前排骑兵的倒地,后方鲜卑骑兵根本不在意,依旧挥舞着马刀,冲向了河东军的车阵。
战车有序排列在前,神机营兵卒拿着突火铳,立于战车之间,不间断的轮流开火,形成一道密集的弹幕,源源不断的射向敌军。
除了源源不断的弹丸之外,还有不少箭矢夹杂其中,最后落在人群之中,轰的一声猛然炸开,将鲜卑骑兵炸个人仰马翻。
鲜卑骑兵距离车阵只有不到四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四十步,却成为了他们的噩梦。
神机营一千余人,除了突火铳齐射之外,还有大量流火箭也跟着被发射了出去。
后方的小型投石车也跟着发威,将轰天雷投向了敌人后方的步兵方阵之中。
轰!轰!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从后方传来,前方又有源源不断的致命弹幕的打击,不断冲阵的鲜卑骑兵再也支撑不住,崩溃了。
“快跑!”
当第一个逃兵出现后,数百鲜卑骑兵上下就好似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开始大规模溃逃起来。
负责带兵的千长见大势已去,只能带着自己的心腹遁入山林之中。
原本九百余人近千人的骑兵,却在神机营一营千余人接连不断的火力打击下崩溃,这要是说出去都没人信。
“跟我追!”
何慎与王涛皆纵马而出,率领全副武装的风字营与火字营两营兵将杀出车阵,追击敌军去了。
经过刘巍之的扩军,风字营扩军至八百人,火字营扩军至二百人,共一千人。
火字营兵将皆身披重甲,取出标枪,对崩溃哭逃的鲜卑骑兵虎视眈眈。
风字营兵士也都纷纷取下背上角弓,弯弓搭箭,在马背上瞄准,死死盯住了溃逃的敌人。
咻咻咻……
破空声响起,无数箭矢夹杂着标枪如浪潮般,朝溃逃的鲜卑骑兵席卷而去。
何慎与王涛皆率领众将士杀出车阵,其余众将自然毫不逊色,带领各自军兵杀出阵去,追击敌军。
刘巍之只在身边留下了千余神机营将士,其余兵马皆放了出去,追击敌军。
可就在此时,一股骑兵却挥舞着马刀红着双眼从一旁的丛林杀出,目标直指身边只剩下神机营护卫的刘巍之。
这股骑兵身披全套铁甲,胸部、胳膊、大腿、小腿、颈部、头部都有甲片保护,且手持长矛,腰配环首刀,铁胄顶端还系有两根长长的雉羽,还给战马装备了半身马铠,典型的燕军骑兵的模样。
这股骑兵约二百人,冲锋势头极猛,而且选择冒险从侧翼山林杀出,直接越过了车阵。
刘巍之心里一惊,可又迅速冷静下来。
神机营上下一千六百余人,若是运用得当,足以挡住这二百燕骑的冲锋。
“布五列阵!”
五列阵,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让士兵排成五列,方便轮流交替射击的一种战阵。
突火铳乃火门枪的一种,装填时间超过了火绳枪,所以刘巍之选择将原本的三段击战术改成五段击。
这样不止可以增加火力的持续性,还能适应火门枪感人的装填速度,可谓一举两得。
燕军背靠芮城,哪怕溃败,也能很快退入城中,以求自保,当然一个不慎若被河东军骑卒冲入,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不,是事故了。
而此时的芮城知县,便面临着这么一个痛苦抉择。
鲜卑骑卒崩溃,向后溃逃时也跟着冲跨了燕军步兵方阵,导致了步卒跟着一起崩溃,逃到城门口要他开门。
可看着城外远处滚滚而来的漫天黄沙,知县双眼却亮了起来。
“开城门!”知县高喊着,让守门的士兵打开了城门。
没错,他要投降了。
“放他们进城!”
这个他们有双重含义,第一重便是指自家军队兵马,另一重指的则是远处杀奔而至的河东军骑卒。
神策军一千精骑与上千河东军普通骑卒杀来,共计两千余人,而芮城县地寡兵弱,亦无良将,怎么可能挡得住?
于是知县顺水推舟,打开城门假意放自家军队入城,实际目的却是放河东军入城。
一旁的县尉和几个军官刚想开口阻拦,却听知县说道:“儿郎们入伍从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敌搏命,咱们可不能负了他们!”
知县这一波,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昔日的贪官却在今日表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倒是颇为讽刺啊!
如他所料般,城门大开,兵马入城,不过入城的不止是燕军自家兵马,还有河东军的大量骑卒杀入城中。
知县一脱官服,一摘官印,穿着一身布衣往城下跑去。
见知县竟早已准备好投降之事,县里一众武官这才猛的惊醒。
“艹!这老狗早想投了!”
众人猛的醒悟,赶紧招来自家本部兵马传达命令:“全军投降,一律不可抵抗!”
此时,一个百将出列,拱手问道:“县尉,咱们投了,城外的李万岁咋办?”
“咋办?凉拌呗!出了事他担着,那是他擅自出击,违反军法,不斩他头颅,以正视听已是本官仁慈,还要咱护着他不成?”
听着自家县尉满口胡扯,百将佩服的五体投地,连连拜道:“县尉英明,小人不及也!”
县尉得意的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本官出仕十余载,能当到这芮城县尉,又岂是泛泛之辈?”
可此时的刘巍之,却只能带着上千神机营兵将死扛李万岁所部的骑兵冲锋。
“沈冲,来将何人?”刘巍之看向身边的沈冲,脸色难看的问道。
“乃陕州猛士李万岁!”沈冲赶忙高声回道。
李万岁的名头他听说过,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他带人执行斩首行动,还他妈斩的是他的首。
“艹!”
想到这里,刘巍之不禁咬牙切齿。
“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崽种派的李万岁,真要叫我知晓,非要将他大卸八块了。”
砰!砰!砰!
一连串的火药爆炸声,惊的李万岁本部骑兵战马扬蹄,弹丸打出,更有不少人在近距离下连人带马被一颗小小的铅弹打穿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