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遂这边还在暴跳如雷之际,来自慈州的使者已经踏上了前往河东城的道路。
华丽的刘府内,刘巍之难得的放下公务,抱着娇妻美妾和两个出生时日未久的孩子,共享天伦之乐。
刘巍之征伐绛州期间,他的第二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女儿出生,取名刘瑛。
他的庶长子刘盈则在乳母的怀抱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说话饮茶。
乳母陈冯氏跪坐在刘巍之身侧,不时抬头,却只看了一眼雇佣自己的东家,便羞红了脸,低下头去。
刘巍之眼角微斜,瞥了身侧的陈冯氏一眼,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更显他俊美过人。
如今已是建德七年秋八月初二,绛州全境早已归附,
为了稳定人心,他也没有将绛州全境世家豪族斩尽杀绝,只是抄没了大部分田产、所有商铺、强制各家族人分家,独立生活、并要求上缴部分财产。
他也顺带纳了这些地头蛇家里的女子为妾,以安定他们那一颗颗不安的内心。
刘巍之往后挪了挪位子,看向拘谨的坐在一侧的几个新来的女人,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
一个看起来十四岁左右的少女只看了一眼,便羞得红着脸低下头去,不敢和刘巍之对视。
刘巍之拿起茶杯,拿开杯盖,轻抿一口热茶,盖回杯盖。
“倩儿,咱这府邸如何啊?”刘巍之放下茶杯,神色戏谑的看着那名为倩儿,一个年仅十四便与他圆房的少女。
“夫君府邸恢弘大气,金碧辉煌,当世少有。”名为林倩的少女昧着良心说道。
所谓当世少有,那不过是奉承刘巍之的屁话,不说那些土地产业跨州连郡的世家大族,就是那些被封列侯的宗室子弟盖的府邸便比这刘府大的多,且更加的华丽。
可偏偏刘巍之少年心性,就喜欢这种奉承人的屁话。
他嘴角一扬,心中得意之际,脸上也露出了点笑意。
林倩见刘巍之脸上的笑意,顿时松了口气。
“咱这刘府,倩儿住的可还习惯?”比起其他那些庸脂俗粉,刘巍之还是对俏而不俗,机灵可爱的林倩更感兴趣。
陈晴依旧坐在一旁,啃着咸香扑鼻的西瓜子,挺着一个凸起的孕肚,饶有兴致的看着众人。
陈晴在刘巍之辛勤的播种下,在两个月前终于怀孕了。
整个后院,真正受宠的小妾只有三人,分别是姜柔、陈晴和林倩,其他七个妾,在刘巍之眼里不过是发泄欲望的工具而已。
此时刘均从女人堆里走了过来,身上沾了不少胭脂气息,一张稚嫩的小脸似乎因为穿过女人群时紧张的内心变得红扑扑,好似一颗红苹果般,煞是可爱。
刘巍之眼眸弯弯的,笑意很是明显,打趣刘均道:“四弟怎么了?莫非是害羞了,哥哥这里女人挺多,要不送你一个?”
刘均听到哥哥的一番话,脸上再没有紧张羞怯的表情,而是一双圆圆的眸子精光闪烁,盯着刘巍之问道:“哥哥说的话可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巍之翻了一个白眼无语的说道。
“我想要哥哥身边的张四娘,如何?”
“有何不可,拿去便是。”刘巍之毫不在意那张四娘的去留,反正此女贤惠,且清秀动人,弟弟想要,作为哥哥的又岂有不给之理?
“那就多谢哥哥了。”刘均脸上喜色难掩,对哥哥拱手道谢。
刘巍之眼眸微微眯起,抬了抬手,张四娘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起身,对曾经的夫君躬身行礼,转而走到刘均身后。
张四娘是刘巍之纳的妾室之中难得的贤惠之人,并没有那些娇小姐贵妇人该有的娇贵,反而知书达理,常帮助吕玲操持家务。
后院诸女之中,姜柔出身寒微,且学的黄老之学,清静无为,与陈晴一样,都是不管事的主,但胜在不管事也不惹事,让刘巍之省心。
林倩干脆就是新人,根本放不开,更别说帮助主母处理家务了。
虽然他把张四娘送给自己的弟弟,折了吕玲的左膀右臂,但刘均却多了一个贤惠的女人,日后也就不需要他来对弟弟过多操心,只要一句话,张四娘自会代他监督刘均的课业。
刘均美滋滋的带着张四娘走了,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可刚走没几步,张四娘却说道:“夫君之兄长乃河东节度使,您是兄长的颜面,可不能如此蹦蹦跳跳,毫无威严。”
张四娘很是机灵,不需要刘巍之开口,便已经猜到了他把自己送给刘均的目的。
刘均脸色一沉,转过头来,故作大人样说道:“你是兄长送我的小妾,到了我这还是小妾,主子的事儿,你别多管。哼!”
说完还哼了一声,少年的傲娇性子展露无遗。
“兄长为高官,主政一方,夫君当有自身之威严,方可受兄长重用。”张四娘在来到刘府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大概的摸清楚了刘巍之的性子,对刘均的性子也都揣摩了个七七八八,知晓眼前少年最想要的是被兄长的重用。
果然如她所料,刘均听了她这话,沉默了下来,安静的走在了路上,没有了刚刚蹦蹦跳跳的模样。
作为当今晋国河东节度使,河东一带的天字号反贼的弟弟,想要过如同普通人般的少年生活基本就是想屁吃。
大燕男儿普遍早熟,一般会在十二三岁的年纪由身边的侍女或是乳母启蒙,教导在男女身体上的一些知识,而刘均,早在去年便已经由身边的侍女启蒙了,自然不可能是个懵懂无知的童子鸡了,只是年纪还小,靠近漂亮女人时总不能自控的脸红心跳。
时间眨眼间过去了三天,慈州的使者也终于来到了河东城的刘府。
刘巍之坐在首位,看着桌案上的降书和站在大厅中央的使者,嘴角含笑,眼里闪过一点精光。
“你家刺史要投降于我?”放下降书,刘巍之开口问道。
“我家主公献上西域舞姬三人、新罗婢九人、昆仑奴五百人、一株百年人参、一株百年何首乌、铜钱六十万,粮食一千石,六万亩良田之地契等各色礼物,只愿刘节度入主慈州,为民做主。”
使者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可刘巍之又不是什么蠢货,自然不会相信。
“你家主公又有什么条件呢?”刘巍之盯着使者问道。
“我家主公并无条件,只是见不得百姓疾苦,流离失所,家破人亡,这才请刘节度入主慈州。只希望刘节度能在入主慈州之时,许我主辞官,留下部分家产归于乡野之间,当个平平无奇的富家翁。”使者对刘巍之作揖说道。
刘巍之也知道了那位慈州刺史的想法了,就是单纯的钱捞够了,不想干了,想着回乡享福去了。
“这样啊,只要与我派遣之人完成交接工作,你家主公是去是留,刘某一概不管。”刘巍之面带微笑说道。
“刘节度仁慈,在下敬服,也替我主再次谢过刘节度。”使者躬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道。
“下去吧,半个月内,我河东镇的人,便会到达吉昌城,尽快完成交接工作,放你家主公归乡享福。”刘巍之对贪官污吏、奸商劣绅抄家灭族,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平民百姓,实际上只是缺钱花了,想要赚点外快,减轻河东镇的财政压力,顺带才是安抚人心。
况且他虽然答应不抄那位刺史的家,可也没有说过不抄其他人的家,进了慈州照样可以抄家捞钱。
如今大燕对基层的控制力几乎等于零,这位刺史虽然投降了刘巍之,但只要改名换姓,带着大批钱财依旧可以回乡作威作福当个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