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一众游侠高举长剑,神情狂热,成群冲向了眼前目所能及的敌人。
长刀长剑在他们手中,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不断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不断有人倒下,鲜血也不断的流出,大量的鲜血流出,染红了光秃秃的夯土地面,血腥味扑面而来,哪怕几个刘巍之派来的探子站在阁楼之上,也依旧能够闻到那股刺鼻的血腥味。
官兵也放下了弓弩,有的拔出环首刀,有的拿起长矛,跟在游侠身后,冲向了敌人。
李源站在府邸门前,紧握长剑,看着节节败退的家兵,心中的绝望也在不断败退的军队刺激下愈发浓重。
“不要后退,给我挡住!挡住!”李源就如一头年迈的雄狮,看着自己的军队不断败退,只能挥舞长剑,尽全力稳住军心。
李源挥舞长剑,一剑斩杀了孤军深入的游侠,但就算如此,也只拉住了十几个亲信,与他们挡在府邸门前。
“弓箭手,快,射死他们!”李源底牌尽出,一群由家奴组成的弓箭手登上府邸四周的高墙,弯弓搭箭。
咻咻咻……
无数箭矢落下,落入人群之中,给游侠和官兵都造成了一定的伤亡。
县尉挥舞长矛,指挥官兵道:“刀牌手,顶住箭矢!”
一群手持刀盾的官兵上前,将结实的盾牌顶在身上,为同袍尽量减少伤亡。
李源在府邸门前,渐渐聚拢起了二十几个残兵,死守大门。
家兵大多身披皮甲,有资格穿铁甲的,大多都是家臣主君之类,拥有一定身份的人。
李府的战斗还在继续,其他各家也都遭到了游侠和官兵的联手埋伏,还有八百投靠官府的各家势力组成的联军帮忙守城。
“杀!”
永乐城东门,负责守门的十几个官兵刚刚打开城门,前来交接的联军便到,双方大战在眨眼间爆发。
官兵在慌乱之间,还没回过神来,便被自家什长指挥,结阵抵抗。
无数兵士杀来,但大多装备短兵器的杂牌军无法在瞬间攻破守门官兵的长矛阵。
什长收了很多的钱,具体多少不好说,但明显不止收了钱,还收了大饼,李源画的大饼。
他挥舞长刀,拼死奋战,坚韧的刀身屡屡挥舞,不断有人倒在他的刀下。
他手下的官兵,挺着长矛,肩挨着肩,又拉来了拒马,挡在阵前,稳稳的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什长见阵型终于还是稳住了,顿时松了口气,又斩杀一人,这才抽身后退,退到了长矛阵之后。
什长带队抵抗,原本浑浑噩噩的官兵也在嘈杂的战场和浓郁的血腥味双重刺激下,渐渐回神。
“咱们干嘛要和这家伙一起造反?”这样的想法在每个官兵心中如一颗树种般,随着雨水浇灌越长越大,最后长成了参天大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队骑兵终于杀了进来。
“散开!”
什长亲自动手驱散麾下兵马,撤开拒马,给骑兵冲锋留下足够的空间。
骑兵在队率的带领下,一步不停,穿过友军让出来的小道,直奔敌军杀去。
这些城中小家族拼尽全力组建出来的联军面对这些由城中大家族组建足以和正规军掰一掰手腕的强军,还是面对陆战王者骑兵的冲锋,只能说是不堪一击。
骑兵刚刚和敌人接触,才杀了没几人,他们便自发溃散。
两百人的联军四散奔逃,被五十人的骑兵打的屁滚尿流。
随后,上千人的步兵迅速进城,逐步攻占永乐城。
知县迅速知晓了东门情况,慌乱之下赶紧征调了北门、南门、西门三门的所有兵力,又征召当地老兵紧急入伍,一共七百人的军队,向城东支援。
战事愈发激烈,而各家在城内发动的动乱,也被官兵和游侠迅速镇压,并整编了投降遭到俘虏的家兵,迅速投入到了下一场战斗。
就这样,官府逊迅速拥有了人数过千的大军,整整一千五百大军,直奔城东而去,与这些大燕反贼展开了大战。
双方依托永乐城内部的坊和市,展开了激烈的巷战。
逃出李府的李源带着二十个亲信和几个家臣来到了已经被攻占的东门城楼上。
看着下方一片混乱,李源不禁皱紧了眉头。
此时的城东,双方大军陷入了混战,城东地区也化作了血腥的绞肉机,不断有人在其中丧生。
双方这一次战斗,投入的兵力近三千,在永乐县这种规模不大的县里,已经算是一场大战。
一众河东来的探子依然稳坐钓鱼台,拿着刘巍之赐的水晶千里镜,观察城东战局。
阁楼位于城西,靠近城东,但他们并不害怕遭到战火波及,受池鱼之殃。
“老大,你觉得,他们能打多久?”探子里,一个年级看起来差不多十八九岁的青年问道。
“顶死半个月,最少两三天。”那前往吉兴坊客栈与城中有意造反的士绅商贾谈判的男人对少年说道。
“两三天到半个月,都足够主公到达永乐城了吧?”少年低声喃喃道。
“若是没有意外发生,确实足够。”老大点点头说道。
“咦!老大快看,那里好像有一队官兵突破了封锁,直奔李源的方向而去。”一个身材魁梧,相貌狰狞的高大壮汉来到老大身边说道。
“我看看……”老大说着,拿起千里镜,观察起了城东战局。
“还真是。”老大一眼便看到了突破敌人封锁的官兵。
“好勇猛的一条汉子。”老大观察的同时,看着那模糊但能依稀看出其魁梧身姿的壮汉,低声感慨道。
“老大,给咱都看看呗。”那青年伸出手来,笑嘻嘻的对老大说道。
“拿去吧。”说罢,老大将手里的水晶千里镜交给了身边的少年。
水晶千里镜原料稀少,稀少的原料和较为原始的加工手段,都让这种水晶千里镜异常的昂贵,整个刘氏也就只有五个水晶千里镜。
“弟兄们跟我冲!”
站在阁楼上的众人,通过千里镜,可以模糊的看到那个深入敌阵的官兵。
一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长相狰狞非常的壮汉挥舞一对短戟,赤裸上身,只穿了条裤子,带着十几个凶悍官兵肆意冲阵。
“虢州人典安国在此,贼人给俺死来!”那黑汉子怒喝一声,手中一对短戟狂舞,不断有人倒在他双戟之下,也不断有人感到胆寒,连连后退。
“是恶鬼!他是一个恶鬼!快跑啊!”一个被吓破胆的贼兵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拔腿狂奔。
晚风轻轻吹过他的胯下,可以隐隐看到他两腿之间那隐隐约约的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