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巍之快步走入大厅,早已等候在此的一众家臣,目光齐刷刷看向了他。
“拜见主公。”
众人起身,拱手作揖,行礼参拜。
“诸位免礼,坐吧。”
刘巍之快步入座,挥挥手道。
“不知主公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家宰刘获拱手问道。
刘巍之说道:“近日并州富商吕毅于太原聚众起兵,攻陷太原,有席卷并州之势,拥兵万余,刺史有意召某带家兵入伍,北伐讨贼。”
他话音刚落,一众家臣,包括刘获在内,眼中皆是精光闪烁,心中各有打算。
“属下觉得,主公可顺刺史之意,率兵入伍,北伐逆贼建立功业,届时主公踏入官场,以主之才能,必是如龙入海,搅弄风云。”
这家臣虽然说话好听,让刘巍之频频点头,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满于此,挥了挥手,让他重新坐了下来。
又有接连几人起身提议,可都说不到他的心坎里去。
当众人皆愁眉苦脸,千思百想也不知主公所想之际,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不及弱冠之龄的少年站起身来说道:“主公心中所想,莫不是响应吕毅,率兵北上,与吕毅南北夹击,击败卫车骑所部,进而争雄天下?”
少年所说,吓得一众家臣脸色发白,可他们还未来得及起身呵斥,便听得主公抚掌大笑道:“好,说得好,此子所言,深得我心啊!”
“主公慎言啊!”
刘巍之话音刚落,刘获已经起身,拱手提醒道。
刘巍之毫不在意,挥挥手道:“今朝廷腐朽,贪官污吏大行其道,内有外戚宦官之争,外有乌桓鲜卑之患,这满朝公卿,至今却醉心党争,不理边患,使边地百姓遭胡骑抢掠,民不聊生,哀鸿遍野,更因此引发张举张桓之乱,如此朝廷,如何使我辈士人归心,使天下万民归心?”
可刘巍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获都准备闭嘴乖乖准备造反的事儿了,可却还有个铁头娃起身,与刘巍之唱反调。
“属下以为不然,纵朝廷腐败,国家糜烂,亦当为国出力,救国于危难之中,方不负这男儿七尺之身,腰间三尺之剑!”
刘巍之听罢,却是大笑出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对他说道:“君不知先人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主公恐不知先人曾曰: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
看着眼前的家臣如此头铁,刘巍之也是气极反笑,拔尖出鞘,剑指眼前家臣,厉声喝道:“尔当某手中长剑不利乎?”
“我剑也未尝不利!”这家臣完全不怂,拔剑出鞘,剑指故主。
“好啊!好你个张世清,你剑指故主,不忠不义!”刘巍之见手中长剑无法让眼前之人为之屈服,只能换个办法,厉声呵斥,意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让他彻底屈服。
“汝置国家养育之恩于不顾,乃不忠也!又意图妄起兵戈,与反贼夹击卫车骑所部,荼毒百姓,乃不仁也!裹挟众家臣谋反,负众人追随之恩,乃不义也!父亲尸骨未寒,强纳父之妾,乃不孝也!尔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焉能得天下?”名为张世清的家臣反过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刘巍之一顿嘴炮输出,说的他胸口快速起伏,喘着粗气,脸色涨红,很是激动。
“尔一匹夫,吃我一剑!”刘巍之手持利剑,起身越过案几,朝张世清刺出了长剑。
张世清丝毫不惧,挥舞长剑迎战刘巍之。
二人近身搏斗,坚韧的长剑不断挥舞相撞,发出阵阵金铁交加的声音,看的大厅里的一众家臣一愣一愣的。
终于,刘获回过神来,拔出佩剑快步上前,协助主公迎战张世清的同时,招呼其余众人道:“诸位世代皆受刘氏大恩,今主公遭人辱骂,尔等还不速速前来助主公一臂之力!莫不知主辱臣死之理?”
说完刘获也不看他们的反应,提着利剑加入战斗。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很是无奈,但为了各自前程和小命,只能提着长剑上了。
但他们并没有加入战斗,而是假扮卖力,实则在外围摸鱼,隔岸观火。
张世清毕竟老了,面对正值壮年的刘获和自小习武的刘巍之,体力渐渐不支,终于被刘巍之抓住弱点,锋利的剑刃划过张世清的大腿,也顺着带出了大量的鲜血。
张世清感到大腿一股剧痛直逼大脑,额头这会儿也布满了冷汗,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辱骂吾主,当杀!”刘获看着跪倒在地的张世清,眼神一亮,手中长剑直直刺向张世清的咽喉。
“噗嗤……”
鲜血喷洒而出,在地板上留下了点点血迹,引得外围众人眼皮直跳。
刘获刚刚从张世清血肉模糊的咽喉里拔出长剑的刹那,刘巍之手中高举的长剑猛的落下,锋利的剑刃裹挟着巨大的力道挥下,砍在了张世清脆弱的咽喉部位,只是一剑,便轻松砍下了张世清的头颅。
他提起张世清的头颅,站在一众家臣面前,高声说道:“再有以下犯上者,与张世清同!”
看着张世清双眼瞪大,嘴里还不断滴着血的头颅,众人只感到一阵胆寒。
这一刻,刘巍之靠着本身彪悍的表现,暂时镇住了这些心怀鬼胎的家臣。
那位高傲的蒲州刺史并不知道,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刘氏宗主的图谋,甚至不知道他心怀谋反之意。
与此同时,车骑将军卫宏率兵三万北上并州平叛,还有各地刺史输血,源源不断提供兵源,与吕毅的大军暂时在交城一带对峙。
刘氏在河东城乃至于整个蒲州都有极大的影响力,在整个蒲州都难以找到能与之争锋的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