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业、高立功和贼军正面硬刚的时候,晏子宾和方广志也没有闲着。探马来报那边已经开战了,方广志里面出兵攻打贼军大营。
李老柴等人不愧是边军出身,选择的营寨地理位置还是真好,在一处山丘与小河相连之处,既有水源又占里地利之忧,方广志他们进攻的话等于是仰攻,如果绕道那么就进入了正面战场,容易腹背受敌。所以要支援李鸿业他们必须要先打破寨子。
现在寨子有李老柴的亲兵马三带领五百死士防守,这五百死士全都是在贼军中有兄弟或者父子关系的,李老柴贼的很,将这些人中的其中一人编入突围的队伍,其余的留下死守,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守住了他们的兄弟儿子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守不住全部都要死。又赏赐了酒肉和美女,激励他们。马三垂涎的那个女人,李老柴都毫不犹豫的给了他,可怜这些女人成了这些贼兵死前发泄兽欲的工具,昨夜已经被折磨致死了。
方广志的攻城,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成队的士兵在弓箭手的掩护下,举着盾牌扛着梯子开始攻击寨墙,寨墙其实不算高,只有两米多,只要人蹦起来就可以摸到顶,但是寨墙的位置是立在斜坡之上,无形中增加了难度。
而且寨墙上的贼军不断的用石头和弓箭还击,第一波攻击,方广志就损失了数十人,无奈撤了下来之后,开始命令弓箭手饱和攻击,雨点般的箭射到了寨墙之上,让那些守寨的贼军不得不撤下寨墙,撤这个机会,又一个百人的队冲了上去,这次很是顺利,搭上梯子直接开始爬墙,当自己人上来寨墙弓箭手就不敢再射箭了。
这是那些贼军死士又嗷嗷叫着冲了上来,在寨墙上展开了疯狂的互砍模式。这些贼兵根本就是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你砍我一刀,我就要趁着这个机会砍你一刀,完全不知道躲闪。没有经历过大战的新兵们被打傻了,打怕了,有的愣愣的被人杀死,有的直接从寨墙上跳下逃了回来。寨墙上的贼军一阵欢呼。
气的方广志鼻子里直喷火,直接让军法官将这些临阵脱逃的士兵,阵前斩首。接着骑马在阵前大声的呼喝:“贼人已被我大军包围数日,现在只为困兽,区区数百死士而已,死前挣扎罢了,刚才这等临阵脱逃的懦夫小人,人人得而诛之,如果再有临阵脱逃者,这些人就是下场,如果本将临阵脱逃你们皆可杀我,下一波进攻可有敢战之士?”说完紧盯着众军。
这个时候士气不可泄,正在队伍中的周清越众而出,“将军,米脂周清敢战!”
“好,周守备带着你的人,攻下这座寨子,得胜之后本将给给你们庆功!”
周清点头走到队伍之前:“米脂守备营听着,我们这里有没有孬种!!敢不敢战!有孬种的话现在自己脱了裤子走到阵后,我算你无罪。没有孬种就跟着我踏平这个寨子!”
“战”,“战”,“战”米脂守备营的士兵高声喊着。
接下来的流程还是一样,弓箭手把贼军赶下去,周清带人冲上寨墙,弓箭停歇,贼兵又冲上寨墙双方开始不要命的厮杀。
周清本就是铁匠出身,力气十足,武艺还好;他使用的兵器也不是长枪单刀,而是一柄六棱铁锏。握在手里分量十足,比刀还要长出两寸。只见他在寨墙上一手拿盾,一手挥锏,贼兵是刀碰上刀飞,人碰上人死。一时间所向披靡,他的周围数米之内空无一人。贼兵们是不要命但是不傻,拼命也得找同级别的,这种上去只有送死的份。
方广志和晏子宾在下边看得直扑拍手叫好:“周清,勇将也!”
有了周清的勇武加持,韩四、魏元很快带着更多的米脂兵登上了寨墙,开始向寨内攻击,周清在前,其他人紧随其后,顺着木梯攻到寨中,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喊道:“韩四去打开寨门,魏元跟着我宰了那个领头的。”
周清早已经看到了贼兵之中指挥的马三了,冲下寨墙之后直奔马三而去,见周清冲了过来,那些贼兵赶紧躲避,露出了正在指挥反击的马三,马三也知道不干掉眼前这个军官,这场仗没法打了,仗着自己武功也不错,提刀向周清冲了过来。
眨眼之间,两人一错身,周清站的好好的,身后的马三已经没有了脑袋。
原来,马三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武艺,和低估了周清速战速决的决心。当马三挥刀看向周清的时候,周清不退反进,以盾护身迎着刀锋而上,马三没想到这一招,想要变招已经晚了,刀被撞开,整个人也是中门大开,周清一锏削在了他的脑袋上,顿时万朵桃花开。
马三死尸栽倒在地,周清举锏环视四方,大声喝道:“弃械,跪地投降者免死!”
一众贼兵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扔掉的兵刃,紧接着兵器落地的声音不断的响起。那些不愿投降的很快就死于乱刃之下。等寨门打开,晏子宾和方广志领兵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的两三百名俘虏。
两人走到周清跟前,抱拳说道:“周清兄弟真是神勇啊!!”
这时周清倒是有些扭捏了,连道不敢。
派兵看管好这些俘虏,接手营寨,几人领着剩余的兵马出现在了李老柴的背后,此时正面战场上已经陷入了焦灼,双方兵力相差不大,李鸿业高立功,据寨而守,上边还有弓箭手支援,李老柴和独行狼贼众都是积年老贼,又有上千马军。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双方都是损失惨重,如果不是有那些边军老兵们竭力维持的阵线,说不定真让李老柴的贼军攻破了。
这个时候双方都是力竭的骆驼,哪怕一根稻草都能压垮。
正在这时援军到了,周清一马当先,方广志紧随其后,带着援军直冲而下,腹背受敌贼军顿时乱了方阵,周清看着贼军大纛正在贼军后阵,直奔着而去,一路上卷起阵阵腥风血雨,大纛下的护卫见有敌将冲来,也是拼命的阻拦。奈何大势已去,周边的官军越来越多,最后护卫全被斩杀,旗下贼首被生擒。
李鸿业、高立功远远看到贼军后阵被攻击,就知道援兵来了,招来鲍勇,让他带麾下骑兵突袭贼军前军指挥,鲍勇领命而去,正在这时贼军的大纛倒了,贼军一片哗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李鸿业军则是士气暴涨,趁这个时候鲍勇的三百骑直冲贼军前营指挥,将其击破。阵斩了贼军首领。
随后,便是投降了,没有了首领指挥,贼兵已无斗志,在重重包围之下全部投降了。
官军之中一片欢呼之声,李鸿业看着满地的尸骸,四处流淌的鲜血。想起了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
战后的统计中:绥德守备军“阵亡一千七百余,伤两千,歼敌两千三百,俘虏一千八百余,还是有一些贼寇溜走了,不过贼首李老柴被俘,独行狼被阵斩。缴获粮米三万多石,战马驮马两千余匹,银七万两,刀枪兵器五千多件,甲六百余领。解救百姓数百人。”
不管怎么说此役以绥德守备军大获全胜而告终。也是李自成军的第一次伟大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