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陛下对本将军另下了一道口谕:将长公主赐婚于本将军。”将军神情倨傲。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神色怪异,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朝长公主看去。无人言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呃,敢问大将军,陛下何出此言啊?这个事情怎会...怎会如此突兀。”就连相师一时间也没能反应过来,这简直不按套路出牌呀。
“当年和亲一事,陛下坦言是他做的不对,是有过错的,所以陛下将长公主赐婚于我,就是希望我能代他弥补这份缺失。因为只有本将军才能带给长公主真幸福,真爱情。”将军说道。
将军话毕,身旁率先响起了一阵孤零零的掌声。藩王情真意切的道:“当真是,天作之合。”
藩王与将军二人此时算是合作关系,不到必要之时,两人不会撕破脸皮。若此时将长公主拉入他们的阵营当中,三人的结盟则牢不可破。
“宗亲联姻乃是本国传统,大将军家族世代皆有姻亲,如今自然是要延续传统的。况且才子配佳人,将军配公主,不失为一段佳话。”藩王继续煽风点火。
“不可不可,此非儿戏,将军莫要因联姻之事而昏了头脑。你可知道这样做有什么后果吗?长公主贵为皇室血脉,先帝长女,为皇室立下不世之功,地位尊崇。况且长公主早已下嫁鞑靼,姻亲在身,怎可再嫁?这实在有违礼制呀!而将军虽为国柱,但终究是臣子。君臣有别,无相僭越。”公公极力阻止联姻之事,连忙劝道。
如今军政这座庞然大物还是在历经四代传承后的羸弱模样,若是再让大将军这一代与皇室结成联姻,那么军政独揽朝纲的时代又将开启,这是公公和相师都不愿意见到的。
“什么姻亲在身?鞑靼的俺答汗早就死了多年,长公主不过是改嫁罢了。就算她嫁的是有头有脸的俺答汗,那也是和亲所被迫。即便是普通百姓,那也有改嫁的权利。相公死了,难道就一定要终身不嫁,孤独终老吗?狗屁的君臣有别,少拿那套文绉绉的东西来教我做事。你是觉得本将军配不上长公主吗?长公主确实有殊荣在,但本将军也是高攀得起的!”将军怒目圆睁,对公公的一番话相当不满。
见将军如此狂傲自大,公公怏怏的将脸别到一旁,不再言语。
从一开始,长公主的脸色就十分阴沉。当听到将军说出陛下赐婚一事后,脸上沉凝的仿佛能滴出水了一般。
“和亲之事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孰是孰非已经不那么重要。至于如今的婚姻问题,是本宫的私事,皇兄也无权做主。但大家依旧这么热心的参与进来,真是有劳诸位了。”长公主神色平静,言语中听不出喜悲。
“但是...”话锋一转,长公主接着说道:“倘若陛下对当年的过错真心悔悟,那何不干脆写一篇罪己诏。这样对我,对天下百姓,对鞑靼各部,也对我前夫君,都是一个交代。”
“陛下只是觉得对长公主有所亏欠,想要挽回这份珍贵的兄妹情谊。错不至上升到国家,也不涉及政治立场。若因此事而写下罪己诏,不合乎情理。”藩王道。
“最是无情帝王家,王兄的这番话,怕是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皇兄亏欠的可不止我一人,不是单单的一句道歉就能尽释前嫌。他错了,大错特错。难道他以为,有些秘密随着他的离开就永远尘封了吗?我最了解皇兄,他从不会认错。皇兄说了什么就是什么,有的人不要假借陛下的名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长公主说罢转头看向藩王道:“王爷你说,将军是这样的吗?”
将军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神情紧张。如果长公主临阵倒戈,那么他与藩王之间的立场会变得十分艰难,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见无人说话,长公主继续道:“说话要讲证据,不要胡言乱语。要多向王爷学习,条理清晰,有理有据;这样的话才足够让人信服。而有的人,表意不明,所图甚多。本宫在此奉劝,拿到自己需要的就够了,不要自作聪明。”
这是在警告将军,不要妄想更多的利益,更不要触及到她的利益。同时也是在告诉藩王,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明哲保身吧,就不要参和进来了。若是再有下次,她说不定会供出这两人,毕竟在养心殿里见到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大将军你糊涂呀!这是一场严肃的对话,大家都在尽力的还原现场,为陛下的死因求得一个真相。这种事情怎么能掺杂个人情感在里面呢?感情的事,强求不来。相信从实际情况来说,将军并未和陛下谈过赐婚的事情,完全是将军的一厢情愿。此事就是闹了个乌龙,就此作罢。大家还是赶快寻找凶手,力求洗清嫌疑。”相师道。
“是本将军糊涂了,赐婚的事情完全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并非陛下口谕。”见相师都在为自己说话,将军也是很识趣的就坡下驴。
“假传圣旨,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啊。不过念你一片痴情,咱们今天就此作罢,也懒得追究你假传圣旨的责任了。继续说,还有什么?”公公佯装怒意,但接着口气却松懈了,仿佛像是大发慈悲一般不再追究责任。就差亲口告诉将军,这个人情是我卖给你的,你要怎么感谢我一样。
“没了,我跟陛下就说了军备城防的事情。”将军说道。
好不容易混了过去,将军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转念间又是一喜,每年多加的八百万两军费,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