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蝉脱壳
李元芳等了会儿,忙说道:“大人,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们马上回到驿馆,有卫士们保护,谅他们也不敢造次。”
狄仁杰却沉静望着远方,摇了摇头,说道:“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们绝不会放我们离开绛帐。这些亡命之徒定会孤注一掷,回到馆驿不但你我性命难保,还要连累那些无辜的卫士。”
李元芳问道:“您是说,他们会攻击馆驿?”
狄仁杰回道:“难道不是吗?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暴露,除此之外别无善法。”
……
夜晚,在绛帐县城外的树林里,一队黑衣人正在耐心等待着。
突然,一名带着斗笠的独臂的黑衣人陡然出现。黑衣人正是李故里在灵州交手的黑衣人,也是金木兰手下最忠诚的下属,就是于风。
只见于风把右手手指,放在嘴边,一声尖锐的口哨响起,漆黑的树林里,就立即显现几十个黑衣人,各个手持武器,显然之前有李故里插手,这次绛帐行动有多家几倍人手。
于风低声问属下道:“李元芳怎么还没有出来?”
旁边全身黑衣蒙着的人回道:“算时间早就应该来了。”
于风想了想:“会不会出事了?”
之前回答的黑衣人下属回道:“您是说?”
于风也不答,一挥手,向下属命令道:“跟我来。”
这些黑衣人明显都是一些三流高手,行动快速。不一会儿,于风及几十下属,就到了县城内那个偏僻的街道上,随即看到,街道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正是之前街道埋伏狄仁杰的同伙。
一名黑衣人说道:“于将军,咱们的人全死了。怎么办?”
于风没有回答,伸出仅有的右手摸了摸尸体,说道:“决不能让他们逃走,尤其是狄仁杰,否则我们的处境会非常不妙。尸体还是热的,他们走不远,给我追。”
说完,于风就领着几十万黑衣人向街道另一边追去。
待黑衣人全部走后,街道旁边的一个房间,突然打开,走出几人,他们正是于风和黑衣人要追杀的狄仁杰、李元芳和李故里。
待查看黑衣人确实走远后,李元芳问狄仁杰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狄仁杰看了看夜色,说道:“如今只能金蝉脱壳。马上出城,走。”
李故里和李元芳皆赞同道:“好计策!”
说完,三人就朝着那些黑衣人来时的那条路上走去,也转眼间就消失于夜色中。
……
第二天,长安,御花园。
武则天在武三思的陪同下,欣赏御花园的景色。
走到一座长亭间,武则天突然感叹道:“夫秋,刑官也。好一派肃杀之象啊!”
一直陪在武则天旁边的武三思听后,说道:“陛下,还在想突厥使团被杀案?”
武则天叹了口气,说道:“两国修好来之不易呀。突厥内部也有两股势力,以始毕可汗为首的主和。以莫度可汗为首的主战,两派明争暗斗。此次吉利就是采纳了始毕的建议前来议和,没想到被害害死在石河川。此事吉利一旦得知,莫度派势力立刻就会抬头,两国的前景暗淡呀!”
武三思不屑道:“陛下,难道我堂堂天朝还怕他小小的突厥不成?”
武则天瞪着武三思,道:“重燃战火,黎民涂炭,那些企图恢复李唐天下的逆党,更会兴风作浪,借机起事,国家再无宁日,这些难道你都没有想过吗?亏你还是堂堂的宰相!”
武三思赶忙躬身说道:“是臣失言。”
武则天也没有过多纠缠,问道:“狄仁杰还没到吗?”
武三思回道:“还没有。”
武则天沉思下道:“这个狄怀英,怎地如此迁延,真是岂有此理!”
武三思闻言,趁机谗言道:“陛下,臣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召狄仁杰回来?”
武则天不屑哼了下,说道:“要不,朕把此案交给你处理?限期三个月,逾期严惩。”
武三思立刻为难地道:“这……我……”
武则天轻笑道:“朕知道你没有这个能力,朕也不会难为你。前朝宰相魏百策曾对太宗皇帝说过一番话:开国之臣,但凡有一技之长,即可用之,不必考虑其品德;而治世之臣,则要品才兼优方可。狄怀英的才具品格,为世人所称道,这一点你是比不了的。”
武三思有些失落和尴尬地说道:“是。”
武则天回过身,望着武三思,说道:“你很忠心,这很好。但是你要明白,决不能嫉贤妒能,你身居宰辅之位,要替国家着想,替朕分忧,不能总想着结党弄权,清除异己。现在有朕做主,没有人敢动你,然而朕百年之后,你该怎么办呢?”
武三思受教的低声回道:“是,三思明白。”
武则天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今的局势紧迫,除狄怀英外,朝中没有任何人可以当此重任。”
这边刚刚话落,一名内侍拿着浮尘,走过来禀报道:“陛下,张谏之大人求见。”
武则天说了声“叫”,内侍回应“是”后,急忙下去了。
武则天对武三思说道:“恐怕是狄仁杰到了。”
不一会儿,就见张谏之慌忙地快步走来。
武则天也起身迎接,待张谏之走到武则天面前时,躬身拜道:“陛下。”
武则天问道:“谏之,是不是狄怀英到了?”
张谏之回道:“陛下,出事了。是这样,今晨,收到绛帐县送来紧急公文,公文上说昨夜,京中千牛卫到绛帐驿馆传旨,带走了狄大人。”
武则天闻言脸色一变,说道:“朕没有派千牛卫到绛帐传旨啊。”
这下轮到张谏之大吃一惊了:“怎么,千牛卫不是皇上您派去的?”
武则天脸色难看地说道:“当然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张谏之回道:“今晨,绛帐县送来紧急公文报道,昨夜京中千牛卫到绛帐馆驿传旨,带走了狄大人。”
武则天惊讶道:“朕没有派千牛卫前去传旨。”
张柬之说道:“怎么,千牛卫不是皇帝派去的?”
武则天回答:“当然不是。到底怎么回事?”
张柬之继续回禀:“今天清晨,绛帐县衙役发现,前去传旨的十几名京中的千牛卫全部被杀,狄大人失踪了。”
武则天大惊失色,久久没有言语。
……
幽州,小连子山,金木兰隐居洞穴。
金木兰正坐在高位木椅上,说道:“狄仁杰解决了?”
下方正是独臂的于风,说道:“属下无能,狄仁杰和李元芳不知去向,也没有发现之前帮助李元芳的那个高手。”
金木兰生气道:“连一个糟老头和一个受伤的废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们有什么用!”
于风惊慌不已。
金木兰继续说道:“现在一切都暴露在狄仁杰眼前,嫁祸李元芳更是无从谈起,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于风连忙说道:“于风知罪,请主人处罚。”
金木兰说道:“事已至此,处罚你还有什么用。万幸的是,狄仁杰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现在名单到手,此次出击的任务,也可以说是圆满完成。你立即下令,销毁一切痕迹,所有人退回幽州。”
于风恭敬道:“是。”
金木兰说道:“没有任何痕迹,狄仁杰就是再能,也破不了这无头公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