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杀鸡骇猴
幽州刺史大堂,听完狄仁杰的自我介绍,所有人都吓得目瞪口呆。
方谦听后更是头上冷汗直流,想起自己刚刚的表现,身子更是颤抖不已。心思急转,拼尽最后一点儿可能,强制镇定,狠狠地一拍惊木堂,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钦差,真是罪不容诛!你说你是大人,有何凭证?”
狄仁杰笑了笑,转头看了眼虎敬晖,说道:“敬晖。”
虎敬晖立刻上前说道:“有。”
说完,虎敬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色圣旨,单手高举过头,大声说道:“幽州刺史方谦接旨!”
方谦看到圣旨吓得动弹不得,旁边司马吴益之也吓得不敢乱动。
虎敬晖见方谦没有反应,继续大声喝道:“幽州刺史何在,见圣旨为何不跪?”
方谦闻言终于醒悟过来,说道:“臣在。”连忙跑着下来,跪倒在圣旨前面,双手伏地,恭敬说道“臣方谦接旨。”
幽州司马吴益之以及公堂上其他的兵士,也随着方谦纷纷双膝跪地。
虎敬晖见此,打开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三皇治事,五帝分伦,帝者以牧养生民为社稷,当体上天好生之德,循加万物。君明则臣举,朝野同心矣。幽州者,朝之上州,内治生民,而外御诸夷,无能轻觑,吏治尤为重焉。故着同凤阁莺台平章事,加黜置使,兼幽州大都督狄仁杰代天巡狩,查察吏治,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方谦以及大堂上兵士齐声喊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敬晖念完圣旨之后,和狄仁杰冷笑地看着方谦,见方谦未起,虎敬晖合了圣旨说道:“怎么?要看看吗?”
方谦已经吓得冷汗直流,面色发白,急忙回道:“卑职不敢。卑职不知狄大人驾到,狂言造次,还望大人恕罪。”
狄仁杰冷哼一声道:“方大人威风啊,自进公堂之后,何曾问起过狄某的姓名?”
方谦闻言,顿时吓得汗流浃背,连忙告罪喊道:“大人恕罪,卑职罪该万死!”
狄仁杰淡淡说道:“罢了,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起来吧。”
方谦看了看狄仁杰面色,连忙说道:“是。”说完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身后司马吴益之及其他军士,也随之起身。
狄仁杰看着虎敬晖,对刺史方谦说道:“这位是皇帝亲勋,千牛卫中郎将虎敬晖将军。”
方谦讪笑着躬身说道:“虎将军,卑职有眼无珠,望将军恕罪。”
虎敬晖看着方谦,一字一句问道:“殴打钦差,罪该如何?”
方谦愣了一下,拱手回道:“罪该,凌迟处死,夷灭三族。”
狄仁杰看着方谦,听着回答声音越来越小,冷笑了下,狠狠说道:“好!”
狄仁杰还有虎敬晖,转过身,冷漠地看着那捉他们回来的那将军。
那之前嚣张的将军此时两腿一软,看到虎敬晖和狄仁杰都看向自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虎敬晖说道:“小人不知将军身份,望将军恕罪!将军饶命啊。”
说完,那将军赶忙双手伏地行起大礼。
狄仁杰缓缓地走了过来,冷冷地说道:“你殴打钦差虽是死罪,但不知者不怪,尚可开脱。然尔强横霸道,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却是罪无可逭。方大人,此贼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那将军连连求饶,方谦思考下,也立刻下令道:“来人,将此贼拿下!”
两旁的兵士齐声应“有”,上前抓起那将军。
方谦想实施拖延计,继续命令道:“收押狱中,明日午时明正典刑。”
兵士们听到刺史命令,押着将军正要下去。
狄仁杰默默看着,见此朝虎敬晖使了个眼色。
虎敬晖立刻明白,这是要杀鸡儆猴,大声喝道:“慢着。”
那兵士听后停了下来。
虎敬晖慢慢走到那被押着的将军面前,抽出其随身的刀,那将军吓得浑身颤抖,不断求饶道:“将军,将军饶命啊。”
虎敬晖看了看那锃亮的军刀,冷笑地说道:“就不劳方大人动手了。”
那将军见此更是颤抖着不断求饶,虎敬晖冷笑着,说道:“刚刚我还说过,等到了时候别怪爷爷的刀快。”
方谦看到急忙拱手说道:“望将军息怒,这公堂之上,似乎不便动刀吧。大人您看……”
狄仁杰假装劝道:“敬晖,要不就将此贼交给方大人处置?”
虎敬晖默默回头,回道:“不瞒大人说,我对方大人并不太相信,现在抓了,也许到明天就放了,还提什么明正典刑。”
方谦脸色微变,有些颤抖地道:“将军,这话可令下官不解了。”
虎敬晖冷笑着回道:“有什么不解的?这等宵小公然殴打钦差,已是罪该万死,拖出辕门斩首也就是了,还提什么明正典刑。方大人难道不是有意为他开脱吗?”
方谦吓了一跳,颤声说道:“这,这,这话从何说起啊?”
虎敬晖冷峻地道:“就从我这个四品千牛卫中郎将说起!千牛卫是皇帝的贴身卫率,打了千牛卫,就是打皇帝的脸。”
听到这儿,方谦明白了,这个手下已经没救了,自己只能沉默不言。
虎敬晖冷笑着继续问道:“打了皇帝的脸,你说该怎么办?”
方谦听后有些结巴地回道:“该杀,该杀。”那将军听后绝望地呼救着。
虎敬晖盯着方谦,大声说道:“错!该诛灭九族。所以我这样做,已经是很客气了。”
说完虎敬晖举起军刀,向后一挥,一道鲜血蹦出,那将军惨叫一声,就倒在大堂台阶上,不断向下滚去。
这时公堂之上刺史司马及所有兵士都惊吓后退,不敢大声呼吸,登时一片寂静。
狄仁杰看了看方谦,见杀鸡骇猴效果已起,走到所有人面前,指着那死去的将军,大声地宣布道:“从今日起,凡有官吏敢仗势欺人,横行乡里,压榨百姓者,罪同此贼!”
幽州州衙大堂上,刺史方谦、司马吴益之及所有兵士和衙役,齐声回道:“谨遵钧命!”
狄仁杰走到地上的李二身边,问道:“此人身犯何罪啊?”
方谦强装镇定地道:“杀官越狱,罪大恶极。”
狄仁杰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下令道:“此人暂时先寄押在本督下处,待伤愈之后,由本督亲自讯问。果真如大人所说,即可明正典刑。”
方谦闻言却是迟疑道:“这……”
狄仁杰盯着方谦一举一动,冷冷地道:“这什么?本督说得不够清楚吗?”
方谦见没有办法,连忙回道:“是,一切全凭大人区处。”
狄仁杰听后,也没有回应,锐利的一双眼眸,看向外面漆黑的夜空。
……
小连子山,金木兰隐藏洞穴。
当天晚上,方谦就把消息传递给了金木兰。毕竟方谦已经被夺权,没有任何办法杀掉李二。
金木兰听到消息后,吓得一下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双眼无神。
下方站着的独臂将军于风,着急地说道:“主人,李二现在落入狄仁杰手中,一旦他开口说话,那一切就都完了!”
金木兰思考无绪,低声自语道:“狄仁杰怎么会在小连子村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于风面色狠厉地说道:“一不做二不休,杀死狄仁杰,永绝后患!”
金木兰思考着说道:“杀死狄仁杰,就等于告诉朝廷,我们在幽州。那时候武则天会派大兵前来,而我们呢,外援未到,名单联络也尚未完成,提前起事只会是死路一条。所以决不能杀死他。”
于风急忙问道:“那怎么办?”
金木兰缓缓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杀人灭口。因为狄仁杰并不知道李二的真实身份,只要李二一死,他纵有天大的疑惑也是死无对证。”
于风听后赞道:“高!真是条妙计!”
金木兰冷笑道:“通知蝮蛇,无论花多大代价,也要想办法除掉李二。”
于风应是赶忙去传令去了。
……
此时,离开幽州两天的李故里,也找到了钦差卫队,见到了狄春,把狄仁杰的书信交给狄春,就一个人下去休息了。房间里,很快就收到琅琊阁最新消息,狄仁杰三针救回了李二,也就是突厥可汗吉利,另外一个就是狄仁杰正是出现在幽州,于州衙大堂杀鸡骇猴,上演了一处反转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