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皇宫,湖边百花亭。
宋理宗靠着湖畔,修剪着花盆里的花朵。问到:“川蜀怎么样了。”
“阔端领着蒙古大军劫虐川蜀后,由于屠城民心不归,已经全部撤离四川盆地。”
“留下塔海驻守蜀口剑门关。塔海又派夹古龙驻守汉中。”
“另外石门,陇南两水也有重军驻守。暂时无解。”贾爱卿在旁边摇着扇子说道。
“荆襄地区怎么样?”宋理宗神色不变的,继续修理着花朵。
“荆襄虽然同样陷落,和川地一样遭到屠戮,但是军民一心,还在周旋。”
“安丰杜杲战事怎么样了?”
“战事惨烈,但是蒙古东路军统帅温口不花,暂时拿杜杲没有办法,现在还有余玠和孟珙前去支援。这次蒙古东路军应该没办法了。会败退而归。”
“嗯,这几个人盯紧点。”宋理宗放下剪子站起来舒展一下说道。
“是!”贾爱卿来到亭子坐下。
宋理宗背靠着花池栏杆,吹着微风,手拿起一卷书问道:“陈凤仙有什么问题吗?”
贾爱卿面前烧着一壶香茶,给宋理宗斟了一杯,说道:“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宋理宗收起书,缓缓吹着气,闭眼享受着眼前的香茗。
“十六岁,前后判若两人!”贾爱卿拂着茶沫。
“从哪里能说明,行为?”宋理宗敏锐的感觉到。
“对!以前很普通的一个纨绔。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他的一辈子,一生。”
“但是现在,西湖密室案,新式火药,三弓弩改良,还有刚才的钱塘县误杀案。表现出来的各种能力,以及老爹一死紧急抱大腿的眼光。”贾爱卿放下茶杯,站起来边走边说道。
宋理宗同意道:“确实如此。”心里对用人之道心有体会,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且!陈凤仙是陈福兴的儿子,陈福兴是武将,按理来说应该是将门弟子的形象,自小刻苦练武,习练兵法。但是据我调查,陈凤仙小时很瞧不起武将,不愿练武,所以一直是以文人形象自据。但是现在,他不但认了孟珙当义父干爹,还积极练武。匠作之事也被大多数文人看不起,他现在也做的一丝不苟,甚至干的更好,这种事以前的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这就是最大的破绽。”贾爱卿说着折下花盆里的一枝开的妖艳的花,嘴角微笑道。
宋理宗眼角一抽:“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把陈凤仙调到机速房!”贾爱卿摇着手中的花说道。
······
陈凤仙和白给之,从钱塘县回来,路口分离,向白给之虚弱的的背影,吐了口口水。
说起来穿越过来,十天左右的时间里。
三天坐牢,三天守孝,三天赏花论道,就没上过衙。
对啊,我被夺情了,要上衙的。我怎么把这一茬忘了。
我是先去大理寺呢?还是军器监呢?
眼前一黑。
熟悉的麻袋,熟悉的颠簸,熟悉的坠落感。
???
“姐姐,你们机速房太没有礼貌了?!”
陈凤仙摘下自己头上的麻袋,愤愤不平的问到,“只有我是被套麻袋进来的吗?不是走大门进来的?”
“你虽然机智聪慧,但是我一眼就看出,你脑有反骨。”
“也不知道门主,为什么一定要用你。”拂云嫌弃的看着陈凤仙这个文弱公子,先用眼神把他打了个残废。
“那和我套麻袋有什么关系?”
“你的机速房身份得保密。”
“等等!我之前拒绝过了,虽然咱们有半个师徒之情,但是我没说过我要加入机速房?”陈凤仙竖起手掌,感觉到不对劲。
拂云从怀里两张手令,露出半边若隐若现的胸襟,甩在陈凤仙脸上。
“这是什么?”陈凤仙眼光没在信纸上。
“枢密院手令,机速房手令。”
“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陈凤仙低头一看,纸上说的自己调为枢密院机速房密探云云,还盖着新鲜的红色大印。
最不想去的地方还是来了,陈凤仙迷惑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近日,军器监丢失一批火器,门主让我们低调调查。”
“现在唯一的线索,是从淮西战场退下来的伍长,马大郎。”拂云走到院子条凳坐下。
“一个伍长和火器丢失有什么关系,不应该从军器监那里查吗?”陈凤仙把麻袋丢开。
······
陈凤仙跟着拂云,两人来到临安城外,钱塘江畔的一个小镇。
一路询问,来到一个土坯房子,半掩着门,两人探头往里面看去,只见屋内一片血腥。
卧槽,来晚了?
陈凤仙,拂云闯进院子,只见一个断了腿,浑身鲜血染红的衣服,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正挣扎着往屋里爬。
陈凤仙第一时间,便卸下身上,袍子里的练轻功的负重,四处打量着。
拂云快步奔上前去,脸上悲痛之色,抱住这个将死之人。
“老刘,你怎么样,挺住啊!”
“谁杀的你?”
老刘想说话,可是嘴里不断吐着血沫子,显然肺已经被捅穿,只能颤抖着,抬起胳膊,指着土坯房院子的东北方向。
“那边······追!”说完胳膊落下,砸在地上。
陈凤仙闻言,便翻过墙头,领先一路,向老刘指的方向追去。拂云把老刘的尸体抱进屋里,关上门,红着眼睛也追在陈凤仙身后。
陈凤仙这段时间虽然表明纨绔,吃吃喝喝,但是私下一直没有把练功落下,往往深夜的时候,还在院子里练功,只是早上起的晚。
东北大路方向,大概追了不到两里路。陈凤仙便看见前面,有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宽大的衣服里有明显的凸起,陈凤仙一路轻声,沿着树丛视线死角的地方,抄了一条小路,往他们前面截去。
这时三人离他已经不到数十丈。
陈凤仙故意走慢,从怀里掏出几万两银票,故意从手里落下一张千两银票,嘴里不断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向前走着。
神色谨慎的三人看见前面冒出来一个人,本来有点警惕,可是那个少年好像没发现他们。
走上前,地上一张大额银票,前面的少年,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发财了。
三人对视一眼,看看周围,嘿嘿一笑,打算上去借点。
“前面俊美的少年,留步!”
陈凤仙听着他们快步走到自己身后,喊着自己。
先转头露出迷惑的笑脸,猛的转身,随身携带的,藏在袖子里的石灰,向三人眼睛撒去。
对面三人猝不及防中招,相互扶持着,捂着眼睛惨叫,咒骂着小贼。
陈凤仙又掏出一块银子,向他们身后丢去,三人闻声转过去,对着银子落地处,挥着刀乱舞。
陈凤仙又掏出飞刀,嗖嗖几声,三人每个屁股上两刀,小腿上两刀。
总共甩出十二把飞刀,刀刀命中。
三人惨状,趴在地上浑身颤抖,李寻欢看了都摇头叹气,望尘莫及。
这会陈凤仙才掏出裤裆剑,慢悠悠走上前,踢飞他们手中的武器,割断他们的脚筋。
拂云一路追来,远远看着,陈凤仙身影快速的消失,轻功还不错。
只是到底是个文弱书生,千万不要逞能,远远跟着就好了。
随即加快脚步,不想自己又一个惨死手下。
可是,前面一个路口,拂云刚转过弯,便看到三个人趴在地上,惨叫咒骂连连。
陈凤仙不知道从哪掏出的皮鞭,在一个个抽打着,询问着什么。
拂云惊呆了,难道陈凤仙,还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学高手?
此时三人身上的飞刀,已经被陈凤仙收回。
拂云只看到这三人,屁股小腿上有伤痕,脚筋也被割断,不由的感叹专业。
只往下三路招呼,使其丧失行动能力,上半身一点伤没有,无性命之忧。
做事靠谱,门主果然没有看错人,拂云点着头感叹。
“头,你说我们怎么审问他们啊?”陈凤仙用鞭子抽了一顿后,这三人还是嘴硬不愿意说,把鞭子塞到袍子下的大腿挂好。
“拉回去,找个专门用刑的兄弟,一直打到他们说为止?”拂云听闻。
“这个不太行啊,他们挺顽固的,我刚抽了他们好一会了,都不肯招。看来他们不是普通人,普通刑罚看来对他们没什么用。”
“你有什么好办法?”拂云听出来什么说道。
“头,你平时剪指甲吗?肉刺知道吧。我听说,把人固定住,然后指头上削出一小块肉,然后用铁钳子夹住,猛的一拉,就能扯下来一大块皮肉。”
四人浑身一抖······
“头,我听说找个没人的竹林,地上有快要长出的竹笋,把他固定在地上,大腿上或者肚子开个口,每天好吃好喝的喂着,不到半月时间,人就能眼睁睁看着,竹子从自己身体里长出来。”
四人浑身一抖······
“头,我还听说,有一种木驴,木驴上面有一根铁棍,把它烧红,然后把人往上面一套···”
“头!头!我什么都说!什么都交代!千万别把我们交给这个小贼!”瘫在地上的三人,不等陈凤仙说完,惊恐的插嘴求饶着。
陈凤仙看着地上打断他说话的三人,向拂云挑了挑眉毛。
拂云一阵恶寒,门主主果然还是看错人了啊。
听三人断断续续说完,指示者,是临安城富商何飞来。两人陷入迷惑,因为这个富商何飞来在临安城很有名。临安城一半的绸缎店铺都是他的,而且是有名的大善人。
可何飞来已经死了一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