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陈凤仙,白给之,从白鸽子出来。彼此看着对方的黑眼圈。
“呲,你不行啊。”彼此问候着。
两人坐着马车,一路打盹,穿过德化坊,驶向钱塘县衙门。
钱塘县,林捕头正在头大,县令已经打了他两天板子了。
这几天发生了件命案,一个商人的妾室,在书房误杀了丈夫。本来很明显的,证据确凿的案件。可是那女子一直不肯招和画押。
坚持说她去叫人,叫大夫的时候,那个商人还有呼吸。
这就为难了,那女的还怀了孕,县令不想干太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影响声誉,屈打成招。
可是又没有什么线索,县令就拿他发火,那女子不挨板子,自己就得在挨板子。
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让她招了,不然自己小命难保。
林捕头叹口气,叫上几个手下,向牢狱走去。
粗暴的把那个妇人提出来,推搡着,绑在桌子上。
“你还不招吗?你清楚自己的处境吗?”林捕头甩着手中的毛刺皮鞭,引导暗示着。
“我没杀人,我为什么要招!”那妇人拼命挣扎着。
“证据确凿,你也承认了。”
“我是发脾气打了他,但是我没杀他,我走的时候他还活着!我真的没有杀人!”
“不要抵赖了,你现在招了的话,还要上报刑部审核,这段时间够你把孩子生下来了。你不考虑你的孩子吗?”
是啊,我的孩子怎么办,我不招的话,官府里的肮脏手段,有的是办法。招了最起码还能活一段时间。就算为了孩子......妇人这样想着,正咬牙开口,准备接受这样的命运。
“放开她!”一声爆喝,陈凤仙及时赶到,白给之虚弱的追在后面,旁边跟着钱塘县县令。
众狱卒看到大人也在旁边站着,意识到来大人物了,赶紧把那妇人松绑放下来。
“我是纳心拜托来帮忙的。”陈凤仙上前对妇人说道。
“多谢大人!”妇人抽泣着,显然刚才已经被吓坏了。
“你把那天,你丈夫被杀的事情细节,一点别漏在给我说一遍。”
妇人又阐述了一遍,陈凤仙却头疼起来,因为和纳心说的没什么太大差别。
随后,陈凤仙和白给之,来到那个商人的偏宅,旁边跟着苦脸的林捕头。
一进门,陈凤仙发现书架上好多招财金蟾,最起码有十几只。
还有这么摆的?整个书房,除了这些金蟾都很普通。
书架,书桌,笔墨纸砚,卧榻,茶案。
陈凤仙疑惑的在书房转了一圈,发现地上有一些金蟾碎片,和溅起的血迹,以及地上书本的血迹。
在无其它。
陈凤仙又去义庄看了尸体,还是没什么明显的线索,就是被人用钝器敲打致死的。
回到县衙,白给之瘫在椅子上,摇着扇子:“这个案子那个密室案,一模一样,都好难啊。随便应付一下,我们早点回去吧,昨晚太累了。”
“你刚说什么?”陈凤仙突然灵光一闪。
“昨晚太累了?随便应付一下?”
“在上一句?”
“和那个密室案,一模一样,都好难?”
陈凤仙听完,脸露喜色立马奔出门,往死者的偏宅跑去,还要在应证一下。
白给之张口,伸了一下手,又躺下,懒得动,就在县衙等他。
只见偏宅书房,一地的金蟾碎片,金蟾是陶瓷做的,涂着金漆。
陈凤仙先看完书架上的所有金蟾,果然,十几只金蟾,模样都是一模一样,姿势也是一模一样。
陈凤仙又趴在地上,拼着地上的碎片,心中在期待着什么。
找了一会,在碎片堆里,找见金蟾的一条腿,陈凤仙微笑起来,果然如此。
又翻开那本带血迹的书,果然一模一样。
我想我解开谜底了,但是谁是凶手呢。陈凤仙缓缓站起来,扶着腰来到书房外。
然后陈凤仙趴在地上,一寸寸的看过去,在房间柜子的角落,有个猫的血脚印。还有被擦拭的痕迹。陈凤仙乐开了花,从地上站起来,终于有重大收获了。
“林捕头,这里哪里有卖招财金蟾的店铺?”
回到钱塘县衙,陈凤仙看见白给之正坐在偏堂,手中拿着,案子的卷宗看着。
“走,我们去抓凶手。”陈凤仙叫着白给之。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废话!”
“为什么要我们自己去啊,有危险吗?”
“抓凶手好玩啊。危险绝对没有,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
众人来到一条钱塘县的小街,这里有卖绸缎的,有卖剪刀的,有挑担走街叫卖的,街虽然不大,但是人流不少。
陈凤仙让众人分散开,包围住一个两层小店。
进店后,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各种招财物品,各种金蟾铜狮子,金元宝文昌塔,玉貔貅等。有泥塑的,有石雕的,也有玉的,或者涂成金漆的。差点闪瞎陈凤仙,白给之的狗眼。
“店家,你这玉貔貅怎么卖啊?”白给之阔公子问到。
“这位公子,玉貔貅作价300两!”店主是一个富态的中年胖子,手里撸着一只猫说道。
“你这品相不行啊,这个铜狮子也差点意思,那边的几个也不行,就没有什么好货?!”白给之得到陈凤仙暗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道,到处找麻烦。
富态胖子意识到来大客户了,在一看这公子穿着说话的态度,立马放下手中狸花猫,恭敬的迎着白给之到后院去了。
陈凤仙蹲下,看着这个一点也不怕人的狸花猫,用手摸了摸它屁股。狸花猫直接翘起屁股对着他,让陈凤仙伺候。
????
在陈凤仙狂拍了狸花猫几十下屁股后,猫咪翻着白眼。
任陈凤仙翻来翻去的检查,看到手掌缝里,指甲里的微红色血迹后。
陈凤仙摸着猫头,安扎拉贝比,你立功了。
喊过林捕头,让他去里面逮人。
结果片刻后,林捕头狼狈的跑回来,说白给之被挟持了。
陈凤仙疑惑着我们这么多人都敢反抗?一个胖子能有多厉害?
来到后院。
陈凤仙只看到,倒了一地呻吟的捕快,和白给之,白给的惊恐的眼神。
陈凤仙脸皮抽搐着,愣了愣:“不好意思,走错了。”
说完转身出去,还给带上了通向后院的门。
关门的瞬间,众人惊呆,陈凤仙如此贪生怕死时。
陈凤仙瞬间飞出两把飞刀,嗖的一声,穿越即将关闭的门缝,穿过白给之胯下袍子,一刀钉在那个商人的大腿上,一刀钉在那商人的脚面上。
胖子商人一顿惨嚎,放松了掐在白给之喉咙间的手,轰的倒在地上。
白给之,白着脸揉了揉脖子,和裤裆间的不适感,走向墙根,拿起一块板砖。
“啪!啪!啪!”
陈凤仙和林捕头赶紧拦住白给之,打打就行了,别打死了。
三个人把人绑了,提着胖子凶手,和狸花猫,塞上马车,边审边来到钱塘县衙。
“县令大人,如今妇人误杀亲夫案已破,真的杀人凶手已拿到。”陈凤仙说道。
“老朽还是愚钝,不太明白,请陈大人和白大人赐教。”县令迷糊着,看着帮自己破了案的两位年轻公子,感叹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说完又鄙视的看了一眼林捕头。
“请大人,传误杀亲夫案的妇人。”
片刻,那妇人上来,见到众人行完礼。看到地上,血流满面的胖子疑惑道:“他是?”
“他是金蟾店的老板,你认识吗。”陈凤仙说。
“见过几回,但不太熟。”
“他就是杀人凶手。”
妇人摇了摇头,不太明白。陈凤仙叹息道,幸亏遇到我,不然这个妇人真就被屈打成招了,还蠢蠢的什么都不明白,不过她那姐妹,的确能吹会道啊。
“县令大人,前几日,妇人和死者去还愿,在偏宅争吵后误打丈夫后,飞奔而去叫人,这一段大家都明白清楚吧。”陈凤仙在大堂摇着扇子,边走边说。
众人思索的点头。
“问题就在,妇人离去叫人的这半个时辰。”
“现场有两大疑点,金蟾,书。”
“书房内的金蟾全部一模一样。”
“这有什么问题吗?”县令问到。
“但是我从地面的金蟾碎片中找到这个!”陈凤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金蟾残缺的腿。然后又让捕头从书房拿来的金蟾,放到县令桌上。
“这个,有什么不一样吗?”县令说道。
“大人仔细看腿的姿势状态!”
县令这才发现,书房拿来完整的金蟾,左腿是跪着的,而残缺的金蟾左腿却是站着的。
“大人,书房中所有的金蟾都一模一样。请问,突然地面出现一只不一样的,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想混淆视听,有人来过,毁灭证据?”县令终于脑回路了。
“对,这个商人有个特殊癖好,所有的招财一模一样,但是地面碎片,与书房的招财姿势不一样,而且碎片被收拾过,不完整,说明当时妇人走后,有人来过。”
“另外一个就更明显了,大人看这个血溅过的书籍。”陈凤仙说。
县令和白给之赶紧翻开书,捕头头也伸了过来。
只见书上血迹分两处,还在不同的页面。
县令和林捕头顿时惊呼起来,这个商人有多倒霉啊,被人砸死两次。
“这个妇人走后,因为力气太小,死者不多久就醒了过来。这个时候,金蟾店老板来了,是给死者送货的,但是货带错了,而且和死者发生了争吵。”
“在加上他们以前就有债务纠纷矛盾,所以金蟾店老板边恶向胆边生,用带来的金蟾砸死了死者。”
“临走时,这个金蟾店老板,慌张的收拾了一下现场痕迹,紧张没有全部收拾完,留下破绽。”
陈凤仙说完,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瞠目结舌的众人,齐齐呆住,还能这样。
“但是这样,证据还是有点不足啊。”县令说道。
“看这个,安扎拉贝比!”陈凤仙举起一只狸花猫。
猫咪看着陌生的环境,不满的抵抗着,腿脚徒劳胡乱蹬着。
“我在书房角落柜子旁,发现了猫咪的血脚印,被擦拭过,但是没完全清理干净。”
“这说明凶手带猫去了现场。大家看,这只猫的爪子里还有血迹,血腥味!”陈凤仙分开猫咪的四只腿,四仰八叉的固定住,亮出粉粉的肉垫。猫咪已经放弃了对陈凤仙的抵抗。
随后,了解了此案。
在妇人,捕头,县令,猫咪等众人的感谢下。陈凤仙,白给之拒绝了宴请,踏着落日回归。
路过西湖,白鸽子。
“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