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京城,安西王府。
一个年龄十五六岁、脸色有些苍白的少年此时正躺在床上,旁边几个丫鬟正在伺候着他喝药,热药下肚,几抹潮红浮现脸颊。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安西王唯一的儿子,赵久。
此刻的赵久眉头依旧紧锁,内心还在消化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五天之前,他还是一个商业精英,公司刚刚赴美上市,正值欧洲粒子对撞机重启,他也趁此难得的空闲期间去参观。
虽然他经商数年,但一直也都在关注学界,至少不想辱没自己斯坦福大学高能物理博士毕业的头衔。
但不知怎么,粒子对撞机开启那一刻,他眼前一黑,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五天他这具身体十分虚弱,同时也在消化穿越这个事实,也就浑浑噩噩的过来了,今天终于有了一些精神。
原主人记忆太碎片,这大半年来自己身体不好,常年在家休养,经常浑浑噩噩,清醒时间不多,只知道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而死。
他的父亲常年在外征战,半年前因为他生病,父亲才返回京中,回京之后加上政务繁忙,父子俩很难说上几句话,对这个国家只知道叫做大宋,其他的信息知道的有限。
“看来只能再去了解了,至少在安西王面前应该不会出问题”赵久暗暗的叹到,闭眼思索了一阵,药劲上来,赵久又沉沉睡去。
傍晚,安西王赵秉之刚刚进入府中,听下人来报,赵久病情好转,便朝服也没来的及脱,匆匆带着两个随从,冲进赵久的院中。
刚一进院,就看到赵久正穿着寝衣,在院子里面做着一些古怪的动作,旁边两个丫鬟拿着披风,在旁边焦急的劝着“少爷,快回屋吧,外面凉。”
赵秉之走到赵久面前,看赵久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状态也不像前几日那么萎靡不振,欣喜的道“久儿,你终于好点了吗,这半年可是担心死为父了,你要出了什么意外,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你这个是在做什么?怎么跟军体拳有几分相似?”
赵久见到赵秉之过来,停下动作道“爹爹,这个叫太极拳,强身健体的,我感觉身体好一些了,就想着恢复一下,提升一点体力。”
赵秉之从丫鬟手里拿过披风,披在赵久身上,挽着赵久的手,“我儿会的真多,走,先进屋,咱爷俩这些年也没有机会好好说说话,为父也是公务繁忙,今天正好你大病初愈,咱爷俩边就在你这里边吃边聊。”
赵秉之一边挽着赵久的手往屋内走,一边吩咐丫鬟们准备一些清淡的饮食和水果。
不一会儿,两碗粥、几碟小菜、几盘水果便摆到桌上,父子俩分列两侧,赵秉之给赵久讲了讲这些年在外征战的奇闻异事,俩人有说有笑,赵久也是胃口大开,不一会,桌上的饭菜就被俩人打扫一空。
酒足饭饱,赵秉之注视着赵久,眼神中充满欣慰“儿子长大了,在我记忆中,你还是小娃娃的模样,为父也是老了。”
赵久道“哪里话,爹爹正值壮年,现在再去沙场,一样杀得敌人屁滚尿流。”
赵秉之扶须大笑“哈哈,还是久儿会说话,别的不说,真要再上战场,这把老骨头也还中用”,笑过之后,神色突然又黯淡了几分。
“半年前从西边回来,皇兄便叫我在京中常驻,这辈子估计没有再上沙场的机会了,三个月前,你许一平许叔也被调离左都督的位置,要是再过一阵子,安西军怕是名字都要改喽。”
赵久默然,对目前局势和朝堂一无所知,也不好搭话,只能从父亲的语气中感觉到些许不安,便伸出手握紧赵秉之的双手。
感觉到儿子的担忧,赵秉之隐去愁容“你看为父我,跟你说这些干嘛,好在我儿身体恢复,这真是老天眷顾,只要我儿健康平安,其他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便起身“久儿你好好休养,先把身体养壮一些,为父也要回去处理一些公务了”,随后便带着两个随从离开,赵久起身,低头相送。
送别赵秉之,赵久端坐在椅子上,心里还是不由得有些发苦,尽管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但是对上一世父母的怀念,还没来得及好好道别的亲友,都让他心中不舍。
上一世在忙碌中度过,年少辛苦求学,中年艰辛创业,在外人眼中是事业有成,但是从来没有一天好好享受生活、友情、爱情,既然这一世给了他重来的机会,他只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为自己活一次。
叹了口气,天色也不早了,便吩咐丫鬟准备热水,这些日子,一直在病榻中度过,身上一直有一股馊了的味道,这是让他穿越以来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之一。
不多时,丫鬟准备好热水,想要伺候赵久更衣,赵久实在对这种待遇无福消受,还被几个丫鬟调笑的弄了个大红脸,最后死活赖活把丫鬟们堵在了门外,匆匆跳进木桶中把自己清洗干净。
洗完澡后,赵久躺在床上,仔细思索这这一世自己要做什么,自己的爹是安西王,还是皇帝的弟弟,虽然感觉到父亲在朝堂上可能出现了一些状况,但目前来看对自己还没什么影响,作为安西王唯一的儿子,当朝皇帝的侄子,这在任何时代都是足够让人笑醒的地位了。
至于自己做什么,想当官也好,想经商也罢,赵久觉得暂时都跟自己太遥远,他觉得还是先仔细了解一下这个时代,再想、再看,当个纨绔子弟,潇洒走过这一生,也没什么不好,赵久在这些复杂的思绪中,昏昏睡去。
休息了几日,赵久也彻底从疾病中缓了过来,这一日一早,赵久刚醒,正打算睡个回笼觉,便有下人前来通报,说王之安和徐飞飞求见。
赵久努力翻了翻记忆,才想起来这二位,都是他的发小兼死党,分别是当朝宰相王青云之子和当朝吏部尚书徐友耀之子,赵久便吩咐下人让二人在前厅稍等片刻,自己匆匆洗漱一番,换上便服,向前厅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