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小厮,拦我作甚,以前来那么多次,居然现在敢拦我了,你们是不是瞎了狗眼?要不是看在久哥儿的面子上,我把你们腿都打折”,前厅中,一个肥头大耳,身着织金五福捧寿图的红袍青年大声对着安西王府下人叫嚷着。
“哎哎哎,你怎么就知道动粗,有辱斯文,几位哥儿别介意,我们就是担心久哥儿,自从久哥儿生病,怕久哥儿受惊,我们已有大半年未见,昨日听闻久哥儿病情好转,这赶忙早起过来看看,还望各位哥儿让一下,我们直接过去见见,实在是等不及”一个身着灰色便服清瘦的青年在忙劝说到。
“王家公子、徐家公子,这也是我家少爷大病初愈,你们这么直接过去,要是惊了少爷,病情反复,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办法交代,二位公子稍等,已经着人去通传了,想必这时候少爷就快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哈着腰低声劝着。
“我说王胖子,胆子大了哈,来我府上撒野来了”赵久这时候刚刚走到了前厅,对着王胖子笑骂道,王胖子这个词也是脱口而出,像是刻在记忆中一样。
“哎,久哥儿,让我看看,真没事了?这半年担心死我们俩了,徐猴子这半年被我看到偷偷哭过好几次了”,王之安微红着眼眶说着。
“哪里有,你可不要凭空毁人清白”被叫做徐猴子的徐飞飞狠狠瞪了王之安一眼随后关切的眼神看向赵久。
赵久看着两人,心里有些感动,在前世,经历商界尔虞我诈,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别人这么关心自己了,二人流露出的真情实感,让赵久很是暖心。
三人端坐在一起说笑,打打闹闹,虽然赵久心理年龄比他们大很多,但是在两位少年郎的带动下,也不禁流露出几分少年姿态。
转眼间便到了晌午,王之安提议去外面吃饭,庆祝赵久久病初愈,赵久来了几天,也想看看大宋如今的模样,这提议正合他的心意,于是三人离开王府,动身前往京师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醉仙楼位于京师最繁华的两处集市之一,东市的中心位置,进了东市之后的赵久走了一段路就傻了眼,他有点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传单,上面写着xxx特价大酬宾的字样,同时听到两边店家在吆喝“店庆店庆、一律五折、一律五折”“老板跟小姨子跑路了,江南皮革厂清仓大甩卖”
看着面前还在说笑的两位好友,赵久只能压住心里的疑惑,跟在后面,同时心里忍不住想骂娘。
到了醉仙楼,三人来到二楼背街的包厢,王之安熟练的点好了一大桌子饭菜,要了两壶女儿红,也给赵久单独点了一壶碧螺春。
这是赵久才有机会道出心中的疑问
“我看街上有人沿街叫卖和发放传单,之前倒没留意,只是如今想来,这是谁想到的点子,也是天才般的想法了”赵久不露声色的问道。
“谁知道谁想出来的,反正从小就这样,你留意它作甚”王安之一边把一整只猪蹄往嘴里塞,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个呆子,除了吃啥都不会,久哥儿还对这个感兴趣?细说起来,这个点子还是你的老祖宗,太祖高皇帝想出来的”徐飞飞白了一眼王安之,对赵久解释道。
“哦?原来是太祖啊,这半年生病太久脑子糊涂,倒是忘记太祖高皇帝名讳如何了”,赵久装作不经意的再次问道。
“还能是谁,赵匡胤呗”王之安一口咬下猪蹄上的肉,含混不清的说着。
赵久猛地一下把嘴里面的茶水吐了出来,同时心里生出一个大大的“?”,刚刚街上的所见所闻明明告诉他这里不是前世的宋朝,为什么宋太祖还是赵匡胤呢?
于是赵久紧忙追问道“哈哈,是这样,那不知太祖可曾有弟弟叫赵光义啊?”
“啥赵光义,太祖就一个哥哥叫赵大狗,太祖原名赵二狗,那时候流行贱名,好养活,当皇帝之后才改名叫赵匡胤,而且你家祖上其实是赵大狗,后来改名叫赵无印了”王之安头也不抬的说道,还在专心致志对付手上的猪蹄。
“你个呆子瞎说什么”徐飞飞忙不迭的捂住王之安的嘴,王之安嘴里的肉还没吞下去,被噎的翻了个白眼。
虽然对赵久的问题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徐飞飞也没有多想,对赵久说“太祖高皇帝的确叫赵匡胤,你家祖上赵无印是安康王,我大宋福祚绵延,太祖高皇帝为社稷着想,不论宗亲还是外臣,一律取消世袭,但是安康王于高皇帝有救命之恩,于是许下你家嫡子世袭候爵,对社稷有功方可封公封王,这也是安西王的由来了。”
“可是当今圣上不是我皇叔吗”赵久再次发问。
“确实,皇室传到当今圣上,乃第三代,赵氏男丁稀少,三代单传,先帝育有两儿一女,可是当时北方战事紧急,先帝御驾亲征,虽战事惨烈,但依旧得胜还朝,可在途中感染重疾,薨逝途中,于是将皇位传给了镇北王,也就是当今圣上,先帝长子少年时被送往西边,了无音讯,恰逢先帝幼子刚刚出生,于是当今圣上要将皇位传给少皇子,可大军回朝之际,少皇子不知所踪,先帝只好国事为重,先行登基,同时昭告天下访寻少皇子,一旦找到,就传位于少皇子”徐飞飞解释道。
“狗屁的传位,说不定就是他弄死的”终于挣脱徐飞飞魔爪的王之安说道。
“不要胡说,被外人听到,你父亲自身都难保”徐飞飞连忙呵斥到。
王之安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低下了头。
赵久也不再说话,皇叔这一套手段他在前世商场上面见识太多了,虽然商场不至于你死我活,但是尔虞我诈也不比官场小,何况赢了的人可是九五之尊,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是最大的诱惑力了吧,但是随后就莞尔一笑,这关我屁事,我又对这些没兴趣,于是甩了甩头,专心对付眼前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