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将军,快走,这些兵卒都是武者。”
老者与临云卫交手后才发觉,急忙大喊,可现在戌配合一众临云卫已经将他缠处,无法脱身。
“是这身黑甲,掩盖了他们的气血。”
项广闻言也发现了,几名校尉随即想护着项广逃出去,却被其他没有加入战斗的临云卫拦住,一瞬,几人毙命,独留项广看着眼前的一起,凄然一笑,临云卫收刀,围着项广,将其留给身后走来的林煦。
“老贼,你该上路了。”
林煦缓缓抽刀,走向项广。
一旁战斗中的劲装老者见此情形着急万分,想尽办法脱身,却因为分心被戌抓住破绽,一刀劈中,后被其他临云卫配合接连受伤,在包围圈中已是强弩之末。
项广却无心管他,双腿关节处被林煦用刀背砍中,跪在地上。
“偿命就得有个偿命的样子,跪着很适合你。”
林煦愤恨的说道。
项广大笑。
“这是战争,哪天没有人死,你此行又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你说的也许是对的,战争,死人很正常,可我就是个双标狗。”
话罢,项广眼前一片血红,视线越来越模糊,仿佛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林煦持刀看着被自己斩首的尸体,久久未回过神。
劲装老者见到项广已死,挣扎的将自身最后一点力气爆发,往大堂外跃去,在出门的一瞬间,被戌从侧面一腿踢回,刀光闪动,气血随着刀劲在老者胸口炸开,血肉飞碎,像只鸡一般在地上扑腾两下后断气,化灵境武者,被围攻致死。
之后,堂内众人一起望向林煦,等着他下一个命令,可林煦依旧在那发着呆。
戌见状走过去轻拍一下,开口提醒道。
“将军,已经都杀了。”
林煦缓缓转过头看向他,慢慢反应过来。
“通知关内其他人,搜些军粮。”
“是。”
戌转身带着一众临云卫向外走去,独留下过命令又继续呆滞的林煦在堂内。
一会,林煦从怀里拿出一支香来,用火折将其点燃,插在项广脖颈断口上,看着香,盘坐在地上,开始对着双眼圆睁的头颅说起了话。
“老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开始的我根本没想过我会杀人,也不敢杀,以前在家我更是连鸡都没杀过。
我第一次出任务,被你们的人拦住了,那天我也是尽量只打晕他们,虽然不得已也杀了几个,可我是为了自保,为了身边两个兄弟能回家,我不想杀他们的,只有你,是我第一个想杀的人。”
说罢,林煦起身将头颅和尸体拼好放在一块,随后转身离去。
“走好”
出了门外,戌和五百临云卫已经在等着。
“戌大人,找好下个目标,我们出发。”
“虎!虎!虎!”
三日后,合纵军已得知有支骑兵队在境内偷袭后方,却无能为力,三处战场,一直以来只打防御战的赵军现在居然进攻过来,但是不正面交战,只是小股士兵骚扰,偷袭完成便迅速撤退,边境又是山岭居多,赵军一但溜进去就找不到踪影,合纵军伤亡虽然没有什么,却不堪其扰,退不得,攻不进,身后关隘据点又有被端掉的风险,几位领兵将领根本睡都睡不着。
南边因为项广和几名校尉都死了,没有领兵之人,大军都被赵军冲散了,整个战场成了赵军的猎场。
楚国国都,刚临喜事的项府突然办起了白事,朝中大臣前几日才来道贺,今日又来赴丧礼。
“少将军,进些饭食吧,如此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一众大臣在一位披麻跪地的少年身旁劝到。
少年正是项广的儿子,项泽,少时启蒙,其聪慧便传遍楚国,成年后随项广在军中历练,成就少将军之名,楚国同龄之人,无人出其左右。
“孝礼期间,我不进食,我也是从军之人,无碍的,谢过各位叔伯关心。”
众人只得作罢,退出灵堂。
众人退去,又一名太监走了进来。
“楚王有诏!”
项泽起身出堂,重新跪地。
“项氏孤露接诏。”
“大将军项广,为国身死,封安平侯,谥“武顺”,项氏子承其爵位,在国都守孝一年,与公主婚事不变,年后由孤替你们主婚。”
完后,项泽跪在地上,久未出声。
“少将军,接诏吧。”
传诏太监开口提醒道。
项泽咬了咬牙,悲愤的喊道。
“项泽,谢过王上大恩!”
接过诏书起身,示意管事取些金银给太监,随后继续回到堂内。
太监见此脸上露出笑意,拿着钱就迅速的出了门。
管事回到堂内,见项泽咬牙切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少将军,且先送完老将军吧。”
项泽闻言点了点头。
“孝礼一过,我便去求王上准我去边境,为父报仇,与公主之婚约,待大仇得报后再说,届时王上就是要我性命,我也不后悔。”
管事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往后半月里,林煦与临云卫再秦楚境内来回穿插,连下三座关隘,五处据点,一路上也遇到一些合纵骑兵队,双方对战,冲杀不超过两个回合便将其击溃,五百人五一伤亡,敌军却鲜有活口。
但是战场上总会有些命好的人能存活下来,将情报传回去,合纵军这才知道这支骑兵的真面目,一位二十来岁的将军,面容清秀,上阵不披甲,只着长袍,余下士卒皆是黑甲兽面,称临云卫。
终于,一些将领见其危害实在太大,在境内又如入无人之境,小队骑兵根本留不住这些人,于是便下令,从三座大城之一里,将守城兵卒调出,在境内拦截他们。
林煦等人正在一处刚打下来的关隘里休整,有时到了晚上也不会急着赶路,趁着有一些防御设施也会停下来睡一觉,休息休息。
五百人人虽然至今未折一人,但也有一部分受了一些伤,刚好关隘里会有药品,今天便没有再离开。
林煦正在骑兵队里游走,帮那些受伤的人上药,也终于有机会见到了一些人兽面下的脸,其中大部分人是壮年,却也有比林煦还小的,林煦心里五味陈杂,第一是感慨这种年纪就要上战场来拼杀,第二是嫉妒,别人年纪轻轻就三境四境了。
正在神游的林煦,突然听见了戌的声音。
“将军,有个察渊卫的暗探找来了。”
林煦闻言有些惊讶。
“找我们的?先生不是说不设接应么,能确认身份?”
戌点了点头。
“临云四卫有各自的标记,不会错。”
“那行,带我去见见吧。”
说罢,二人向关外走去,一路上遍布着尸体还有鲜血,二人却在里面闲庭若步的走着。
关外,林煦二人走出,墙角里跑出一个黑衣暗探,至林煦面前跪下。
“察渊卫暗探见过将军。”
“起来吧,说事,你们应该不被允许来找我们。”
暗探起身,拿出一份军报寄给林煦同时开口道。
“这是属下截获的一条军报,已经请示过总兵大人,大人叫我送来给将军。”
林煦闻言打开军报一看,紧皱着眉头,看完将其递给戌。
“辛苦你了,去关内同大伙一起休息一下吧,晚点再找你。”
“是”
暗探转身进了关内。
“看来合纵军被逼疯了,楚国容城的守城军都派了出来,两万人马啊,就为了我这五百人。”
戌看后只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们躲着应该不会碰到他们,可一但再去攻关或者端情报据点,就必然会被他们找到。”
“大将军的任务是要我们扰乱他们,现在已经达到目的了,将军可以带一队人马撤离,我带些人继续,也可保证将军撤离的安全”
戌开口说道,意思很明白,你林煦不敢打,我叫人送你回去,其他的我自己去。
林煦闻言苦笑。
“戌大人,师傅诶,何必如此呢,我也不是临阵脱逃的人,只是现在得想办法看如何才能避开他们。”
戌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林煦则就地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脑中思绪万千。
“戌大人,其实我挺怕的,杀了项广那天更怕,人家可是将军,到时候合纵军倾力报复我怎么办。但是除了怕,其实更多的是轻松,你知道么,那天其实我偷偷。。。”
话未完,便被戌打断。
“你哭了。”
林煦一愣,转而又笑了起来。
“被你看到了啊。”
“这些话没有意义。”
林煦无奈的起身。
“好,关内可有地图?”
戌点头。
“走吧,把那暗探一起叫来,我有个计划,就看他们察渊卫能不能配合了。”
二人回去,林煦在大厅里等着,不一会戌和那名暗探就拿着地图进来了,三人围至地图旁。
林煦指向秦楚边境中间的一座关隘还有一座大城,两人看去。
“这边是我之前偷袭失败的粮仓,这边是容城,虽然都在楚境,可其实相隔千里。”
二人点头,疑惑的等着林煦接下来的话,林煦却直接问起别的。
“察渊卫有多少人在秦楚境内,还有你察渊卫可有办法以合纵军的名义传递消息给容城的守城军?。”
暗探不解,却也如实答道。
“属下只知道自己消息传递的线路,有十四人,传递消息的话,谨慎一点可以做到,但是不一定毫无破绽。”
林煦点了点头。
“十四人,勉强够了,我这有个计划,你们二人听听看是否可行。”
“是”
“你们先把我临云卫要去攻粮仓的消息传递给容城军,然后察渊卫十四人去粮仓附近,故意泄露行踪让粮仓士卒发现,但是人数不能被发现。如此容城军应该会相信了,等容城军赶去粮仓之际,我率五百临云卫,直取容城。”
二人楞在当场,没想到林煦会有这个胆子,五百人攻一座大城。
“说说啊,能不能行。”
二人回过神,戌则看向暗探。
“将军此计可行,但是攻容城太过危险,就算攻了下来,于战事也毫无用处,士卒已经全出,里面只有百姓和文臣了。”
“不需要用处,先生是要我们扰乱他们,一座大城被攻下,就算未损一兵一卒,那也够乱了,我就不信楚王和那些大臣不会发怒。”
戌闻言点了点头。
“可”
林煦再问道。
“你察渊卫做到这些需要多久。”
暗探思索了一下。
“最迟五日。”
“给你三天,除了你们十四人,你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联络一些,我不信两国境内只有你们一线。”
“是,那属下即刻出发。”
暗探说罢便离开,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林煦笑了笑,感慨这才是专业,之前自己这斥候有点丢人了,然后,转而看向戌。
“休整三日,三日后,取容城,给楚王还有楚国百姓一个惊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