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林将军走了吗?”
秦珂从后院走出来,看见秦政一个人在厅里闲坐。
秦政笑着回道。
“他说要去买东西呢,就先走了。”
只见秦珂脸上明显的失望,嘟了嘟嘴道。
“是嘛,我还想找他玩呢。”
秦政闻言立即站起身来。
“我陪珂儿玩吧。”
秦珂看了看自己的兄长,随即转身回后院。
“珂儿有些不舒服呢。”
秦政伸了伸手,想抓住些什么,但已经离他而去了。
“唉”
失魂落魄的秦政缓缓走出府去,一路上仆从见状都跪伏在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他们都很怕现在的公子,充满了杀意。。。
秦政出府后向东街口走去,东街内无数大臣家仆见状纷纷将门闭紧,公子又是这幅模样了,又要杀人了。
百姓们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都是各路大臣家的,而且又算是一条街的邻居,瞒他们是瞒不住的,这位爷不知道从哪年起,突然像得了病一样,每次都是这种吓人的样子,只有杀人才能缓解。
这也是为什么这位政公子如此出众,但还是不为王上所喜的原因。
秦政也早已习惯,只是赶路,没有管那些人是如何的无礼,不一会,目的地到了,正是林煦第一个问路的宅子,李府。
“开门。”
秦政只是在门前一喊,原先那名仆从便迅速将门打开,随即跪地。
“叩见公子。”
“今日他来问路,你直接闭门了?”
秦政有些玩味的问道。
仆从见秦政一副轻笑的模样,以为是很满意自己所做,随即邀功般的的笑道。
“是是是,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四处打听公子的住处,不知好歹。”
秦政眼神渐冷,但是笑意却更盛。
“呵,你可真是条好狗啊。”
仆从原本讨好的表情,变得逐渐狂热,这,这是公子在夸我,我能得到重用了。
“是,奴才本就是公子的一条忠犬,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
秦政笑的越来越大声,仆从见状也是配合的笑了起来。
我让公子高兴了,公子笑了,娘啊,儿子要出息了。
嘭!
在一阵笑声中,仆从的脑袋直接炸裂开来。
秦政收起笑声,一边擦着手上的血,走进府去。
“珂儿都喜欢的人,你这种狗奴才怎么敢的。”
一路上无人敢拦,纷纷躲起来,躲不了的就跪在地上,期盼着这个爷别发病了。
“公子可发够火了,如此打杀我府上的人,即使是公子你,也得给个说法吧。”
只见府内走出一白髯富家翁,抚须笑道。
可秦政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老人的怒火,随即也是笑着打招呼。
“见过李相。”
老人轻声一哼。
“老夫可不敢当,公子本也没有将丞相二字放在眼里。”
秦政只是笑着看着老人,不说话。
老者见状开口散去地上跪着的仆从。
“公子可以说了。”
秦政依旧玩味。
“怎么,来你李相府上,连杯茶水都没得喝?”
“老夫不喜茶汤,府上没有此物,公子勿怪。”
老人明显是不耐烦了,地上还留着几个仆从落下的茶盘呢。
“不就是杀你府上一个人嘛,李相真小气,本公子可还帮你确认了临云将军不是当年那个孽种呢。”
老人闻言脸色更是难看。
“账不是这么算的,那人一看就能知道,何需公子你确认,况且,杀人也就杀了,但如此明目张胆,公子是将我这丞相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秦政摇头失笑,掏了掏耳朵,真没想到这老东西还有如此足的气力,声音真大。
“好,好,好,说句好听的给你,你就不会怪我了,我杀的那个是我当年送进你丞相府的耳朵,现在我自己帮你杀了,多好,李相又可以有很多秘密了。”
李围听着秦政一字一句说出话来,瞳孔越来越大,浑身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不想掺和你们的事了!”
李围喊完,唾沫拉成丝的嘴唇不停地抖。
秦政见局势把控住了,就悠然的坐了下来。
“现在可有茶喝了,李相。”
李围闭上眼,挥了挥手,随即几个侍女开始端茶点上来。
秦政见此依旧是笑着,端起茶喝了喝,嘴巴也砸吧两下,发出啧啧的声音,然后就一直盯着李围看,似熬鹰一般。
李围在这个目光里根本没顶多久,不一会就跪了下来,两行老泪落下。
“公子啊,老臣只想颐养天年,不想再入局了,您放过我吧。”
“诶,李相这是什么话,您是我敬重的前辈,我怎会舍得耽误您的晚年呢。”
秦政见效果到了,于是赶紧起来扶起李围,一副不被信任后痛心疾首的样子。
可这幅模样在李围眼中与妖魔无异,他更怕了。
“公子要如何才肯放过,不,要如何才能恩赏老臣归养啊。”
李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喊着,秦政不知是嫌弃,还是觉得没必要演了,将他松开,重新落座。
“就一件事,李相帮我做好,之后我保你在家享福,死后还给你一个美谥。”
李围抹干净脸上,直勾勾的看着秦政。
“当真?”
“我拿我秦氏王血发誓。”
听到这句话,李围落下心来,眼一闭。
“公子请吩咐。”
秦政则先将他也扶着坐下,随后开口说道。
“你知道的,半月后我就要出征东海了,届时忠义侯肯定会随我一起去,他一走,我在阳城内就没有大一点的后手了,我那几位兄弟,一定会动手,我要你盯着他们,还有,父王若是如此不凑巧的驾崩了,你得帮我把那几个废物,灭口!”
李围听后摇头不止。
“不可能,我若沾了王族的血,即使是你也保不住我,届时我全族上下都不会有好下场。”
秦政笑了。
“你也看见了,父王过后,王位非我莫属,那几个废物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若不帮我,待我登上王位,你全族就能有好下场了?至少,我给了你承诺,一国君王的承诺!”
李围又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可怜这花甲老人被吓成一滩软泥,除去恐惧,更多的是绝望。
“那几位公子既然不是你的对手,你又何必来逼我做这些,他们都已经被你关起来了,都是兄弟,你就不能放过他们吗。”
秦政喝了口茶,笑着摇了摇头,笑眼前这老东西的天真,官拜丞相二十年了,耍了多少年的心机,临老了,昏聩成这样。
“你也说了,都是兄弟,正因为是兄弟,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虽然都是废物,但不是蠢物,若是几人联合一起对付我,我也是怕的,
而且,我讨厌这种被几个不起眼的东西翻盘的感觉,我要把他们死死的按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李围已经是彻底没了心气了,眼神空洞,嘴巴里不停地念叨着。
妖魔,你是妖魔。。。。
秦政起身,拿起茶往其脸上泼去,再抓住他的头,看着他逐渐清明的眼睛。
“所以,你不帮我,也得帮我,等我登上大位,我的承诺依旧不会变,这是你李氏全族,唯一的一条路。”
说罢,秦政拍了拍老人的脸,大笑了起来,再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又一停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再转身说道。
“对了,你别想着帮那几个废物直接登位,若你真如此蠢,我会带着三十万中军一举攻下阳城,别怀疑我在军中的实力,届时,或许我还会谢谢你,替我省了事。”
秦政离开了,整个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说是安静,但还是充斥着老人嘴里不断念着的,
一声声,
妖魔!
走出李府的秦政一身轻松,想起了自己妹子,今日林煦送了些小吃食就让她这么高兴,那自己也可以去买点呀。
秦政向西而去。
走到西街,逛了不少地方,也发现了很多秦珂喜欢得东西,可他就是没买,因为他发现,自己没带钱。
“平时带着赵淳出门就行了,今天他不在还真让我有些为难。”
一想到这些,秦政皱起了眉头,又一想到秦珂今天因为林煦而开心的那副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总不可能现在还回去拿钱吧,一国公子,也是要面子的。
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想起这是在西街。
西街,就是临近西门,西门那里,蒙拓在,他肯定有钱,而且,我如果说是给珂儿买,这钱还不用还了。
秦政笑了,悠哉的往西门走去。
到了关卡之处,秦政直接走去问道。
“你们头儿呢?”
几名禁卫看过来,打量了一下后跪下。
“叩见公子。”
秦政罢了罢手。
“起来,我找蒙拓,叫他过来。”
“是!”
禁卫们办事还是有效率的,先是搬来椅子给秦政坐下,不到一会蒙拓就来了。
“见过公子。”
秦政起身笑着拍了拍蒙拓的肩膀。
“别客气了,我来找你借点钱给珂儿买东西,今日赵淳没跟在我边上。”
蒙拓闻言眼珠子转了转,当即走到几名禁卫那里搜刮了一番,再和自己的放在一起,将钱拿给秦政。
“公子与我谈什么借呢,跟公主讲,蒙哥哥送给她的。”
秦政点了点头,想着这憨货果然会是这样。
“行,你好好当值,我去买东西了,要是赵淳回城了,让他来西街寻我。”
蒙拓摸了摸脑袋。
“赵公公又出城去了吗,我都没见着啊。”
秦政笑着走过去踹了他一脚。
“又躲起来睡觉去了,改天再让我发现,军法处置。”
蒙拓憨憨的笑了笑,直摇头。
“可不敢哩。”
“你啊。”
秦政笑着指了指他,然后转身准备往西街去,但是走了走突然停下,动了动鼻子。
一旁的蒙拓则直接骂道。
“直娘贼,哪家在炖肉,可真香哩,我在这守门可是一天没碰过荤腥,闻着味都饿了。”
秦政皱了皱眉头,眼睛向西街里边望去。
“这味,可真怀念啊。”
。。。
“赵公公,辛苦你了,早些回去吧。”
云庐外,林煦走下马车,对赵淳说道。
赵淳本还担心这位爷怪自己带他多花了钱,见此也终于不怕了,随即开口笑道。
“老奴知晓了,将军新置浴桶,老奴届时着人送些泡澡的药包来,到时候搁在桶里一起泡着,安神哩。”
林煦一听又有不花钱的东西拿,一扫心中小吃被夺的阴霾,笑着拱手道谢。
“哟,可多谢公公了,我等着。”
赵淳也笑点头。
“应该的,应该的。”
随后赵淳驾车离开,林煦也回到云庐,院门屋门果然都被关上了,林煦摇头笑了笑,走了进去。
搬出一张椅子,坐在院子里,开始是泡了些茶,可是怎么喝怎么不对味,终于咬了咬牙,把姜澜拿来的酒开了一坛,大喝一口。
“过瘾!”
看着水池里游弋的鱼,还有即将冒出嫩芽的土地,林煦感慨万分,觉得日子这日子是不是有些太舒服了,自己是不是也有些放纵,随即长叹一口气。
。。。
“今晚就吃炖肉吧。”